第185章

  张琬摇头,避讳的应:不,我不想知道。
  那场面怎么想都觉得是酷刑嘛!
  幸好不多时,马车缓缓停在亲王府,张琬才得以不再跟坏女人待在一处。
  见此,秦婵美目笑意更是浓烈。
  张琬先行下马车,意外的发现母亲和老嬷嬷都已经在府门前,看来坏女人好像早就通知拜访,并非心血来潮。
  天,该不会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吧?
  说起来,这种事坏女人她绝对做的出来!
  母亲,午日节安康,近来可好?张琬拘谨的上前走近,有些想念母亲,更好奇母亲态度。
  琬儿有心,母亲一切都好。张亲王看着小女面色还算康健精神,言语宽慰道。
  语毕,张亲王转而看向太阴圣女,眸间显露深色,抬手应:有失远迎,圣女请。
  秦婵余光看了眼乖巧跟在张亲王身旁的少女,两人距离一下泾渭分明,薄唇微抿,神情故作自若的移开目光,颔首应:张亲王不必客气。
  少女对她母亲还真是言听计从啊。
  语毕,一行人入府门,张琬跟在身旁,眼见母亲毫无异常,心里猜不准心思。
  而坏女人倒是颇为主动询问母亲,有几分关切,张琬心间迟钝想起她先前的话,面上有些热,脚步慢吞吞的落后不少。
  坏女人她真的是来跟母亲商定卜卦婚期!
  老嬷嬷离得不远,满面慈爱的看着王女,低声唤:前些时日亲王就收到圣女的拜帖,这么久不见,王女真是瞧着比去年精神许多啊。
  张琬回神,偏头看向老嬷嬷,才确认自己的猜想,报喜不报忧的应:圣女一直都替我调理药膳,很是细心。
  除了那绿油油的苦菜,张琬现在想想都觉得非常难吃!
  今日王女同圣女去河道观龙舟,一定玩的高兴吧?老嬷嬷眼露欣慰的询问。
  嗯,河道人山人海,很热闹,不过就是太热了。张琬心虚的想起两人先前的亲近举止,有种背着做坏事的心虚,没敢多说。
  老嬷嬷亦发现王女面颊红的厉害,担心她得暑热引起不适,出声:王女,要不先去沐浴更衣?
  张琬目光看着母亲和坏女人进入堂内,一时还真不好意思旁听,便颔首道:好。
  反正现在并不是用膳时辰,母亲跟坏女人应该有得聊吧。
  于是张琬便向母亲请询,果然得到同意,方才踏步去内院。
  可随着张琬的脚步声远去,亲王府前堂内却落得一番冷清,全然不复先前平和融洽气氛。
  张亲王视线落向太阴圣女,眸间透着审视提防,这位太阴圣女容貌生的柔美,心思却太过缜密,手段更是狠断诡异,哪怕她救过琬儿,亦绝非良配,便果断而干脆的出声:请恕本王直言,关于婚事定期一事有些不妥。
  太阴圣女抬眸,面上明显不复先前谦和,清冽眉目间溢出凌厉,话语却说的不急不缓道:张琬是棺材尸胎出生,年前又陷入食人妖兽流言,如今才得以洗脱嫌疑,亲王难道觉得她往后能寻到更好的婚事?
  婚事并不需要最好,合适才是最重要,而国都近来传闻圣女跟宫中多位皇女往来密切,过去又曾同齐王私交甚密,往后恐怕琬儿不知要受多少非议。
  那些只是无关紧要的流言而已,若是张亲王不放心,本圣女完全可以处理,所以这些恐怕只是您找借口的说辞吧。
  语落,双方各不相让,宛若刀剑相碰铮铮回响,危机重重,张亲王指腹摩挲着玉扳指,神情阴郁,心间更是不喜。
  当年张亲王是想借着太阴祭司护住张琬,可如今却反被钳制,更有被吞噬的危险。
  本以为太阴祭司阴鸷狠毒,现下看来太阴圣女亦不遑多让,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从去年张琬被带入祭庙,至今才得以出来一回,可见太阴圣女何等控制手段。
  张亲王眸间浮现怒意,掌心拍桌,质问道:圣女觉得琬儿好拿捏挟制才不肯放弃,可是这婚事本王绝不答应!
  语落,堂外婢奴们纷纷停下动作,老嬷嬷亦陷入惊诧,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情况。
  毕竟坏女人前些时日就已经命人送来议亲礼帖,可谓是礼数周到,备加上心。
  不过那位太阴圣女却并未有任何反应,美目轻垂,毫不在意般的淡漠出声:想来张亲王在密谋策划的事,张琬她还不知道吧?
  你、是怎么得知?张亲王眼眸微睁,不可置信,抬手屏退堂内众人,目光阴沉看着眼前太阴圣女,质问般出声。
  本圣女想要知道的事就一定会知道,而本圣女想到得到的人也一定会得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您总明白吧。秦婵神色不变的淡然道,葱白指腹把玩身侧福结彩珠,看似悠闲随意,清冽眉眼却满是势在必得!
  张亲王在一瞬间感觉到眼前的太阴圣女真是像极太阴祭司,哪怕操持朝务多年,心间竟然被震慑的生起一丝惶恐。
  当年太阴祭司能把发妻献祭,那太阴圣女将来会如何对待琬儿,简直不堪设想!
  第94章
  午日节的炎热,将树木枝条晒的低垂,连屋瓦窗台都散发出干燥木香味道,风中亦是残留灼烧一般的气息,令人难耐。
  沐浴更衣的张琬,服用解暑药汤,随后迈步从廊道穿过,心情稍显缓和,不复先前忐忑,转而思索。
  母亲会答应坏女人商定婚期的提议么?
  张琬想起母亲去年要极力取消婚约,虽然后来没有再提,心间仍旧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奇怪。
  前世母亲从来没有表露过要取消婚约,反而很是重视婚约。
  现在很多事情都发生变化,张琬想不清楚哪里出了问题。
  待从内院出来的张琬,眼见老嬷嬷等人上前而来,有些疑惑。
  不过张琬还未出声,老嬷嬷先上前恭敬的唤:王女,亲王有请。
  嗯。张琬颔首,心知大抵是母亲要询问自己吧。
  可张琬并没有发现老嬷嬷欲言又止的迟疑神情,正独自陷入羞赧当中。
  待张琬心神不定的踏入前堂,随即便感觉有两道目光接踵而至般投落,无比明显。
  此时母亲同坏女人两人的神情竟有种诡异的相似,严肃的认真,完全没有先前的融洽友好。
  琬儿过来坐。
  是,母亲。
  张琬上前端正坐在母亲身侧,隐隐察觉气氛不太妙,视线偷瞄。
  坏女人神情自若的饮茶,全然看不出半点异常,更无法猜测商定婚期的结果。
  难道母亲拒绝坏女人商定婚事的要求么?
  不可能吧,方才母亲跟坏女人相谈甚欢,互相关问啊。
  而且坏女人肯定早就安排相关事宜,否则怎么会言之凿凿带自己回亲王府呢。
  正当张琬心思胡乱猜测时,忽地母亲关心的出声:琬儿跟圣女相处的习惯吗?
  这话听起来竟然让张琬觉得有些陌生和意外。
  说起来,母亲似乎从没有询问自己跟太阴圣女的关系如何呢。
  当初母亲让自己结交太阴圣女,以及让自己拒绝婚约,这些通常都不会问询张琬想法。
  当然张琬并不是埋怨母亲的安排,而是知道母亲所做的一定是在尽力替自己考虑将来。
  张琬恍惚的看着母亲,却清晰感觉到坏女人投落的目光,幽森泠然,蓦然回神,谨慎问:母亲,怎么会突然如此询问?
  没什么,母亲只是觉得当年婚事定的草率,琬儿如今年岁见长,又跟圣女心性相差甚远,所以想知晓具体喜好,婚姻大事,不能儿戏。
  我、我好像没什么特别喜好,一切都听母亲的安排吧。
  这话说出口时,坏女人的目光明显变得更加难以忽视,像冰锥一般锋利,像烈火一般灼人。
  张琬心间骇人,顿时连脖颈都不敢动,根本不敢去看坏女人!
  两族婚约是母亲当年商定,而且从病愈之后亦没有再提取消婚约,自己遵从不就是答应的意思嘛,坏女人怎么还这么可怕!
  语落,堂内寂静无声,张亲王神情坦然自若,甚至有几分满意,出声:方才听圣女提及你们关系和睦,母亲以为琬儿已经有所属意,现在看来还只是寻常关系吧?
  这话一出张琬突然傻眼了!
  寻常关系,才不会行那等亲昵之事吧!
  张琬面红耳赤的看着母亲,明显感觉母亲在期待自己颔首决断。
  而坏女人先前投落而来的幽深目光,一直没有移开,似薄刃一般挥舞逼近,让人不寒而栗。
  母亲,我跟圣女关系有些不太寻常。张琬想要解释,却一时寻不到合适的言语表达,只得支支吾吾说出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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