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他刚刚有一瞬间竟是想吃了夏拉尔,没错,物理意义上的吃。
  这个念头太奇怪了,而恺撒确定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癖好。
  他暗骂了一声,一脚踢飞了掉落在自己面前的树枝,同时伸手去掏口袋里放着的烟。
  这是恺撒悟出来的习惯,自从虞宴在神殿待久了,对方的衣服口袋总是会装上几根细长的香烟。
  这个小毛病被恺撒发现了之后,还调侃了对方几句“金贵”。
  对此,虞宴不说话,倒是那团云似的薄荷烟打了恺撒满脸,像是记不轻不重的巴掌。
  恺撒对烟这个东西没什么瘾,试过几次之后兴趣也是平平。
  只不过为了逗弄雄虫,他就习惯了从对方嘴里抢烟抽。
  抢得久了,自己也就爱上了那股味道。
  因为虞宴喜欢,所以恺撒也喜欢。
  他一边用手摸着口袋里的烟,一边在心里嘀嘀咕咕道。
  艹,烦死了,他得快点在虞宴回来之前把蒙托宰了,不然都是麻...
  蓦地,他停下了动作,因为他摸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像是朵花。
  他把口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朵被做成标本的蓝色小花,而上面还夹着一张纸条。
  恺撒的眉头皱了起来,一点点将那张纸舒展。
  “去找兰伯特,别找蒙托——乖。”
  纸条下面覆着一小段联系方式,恺撒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看都没看就将那张纸捏成了一团。
  驻足在原地的雌虫猛地消失在了原地,那截字条则被他撕了个一干二净。
  *的,虞宴早就知道他醒了,这家伙是故意钓他出来的!
  所以...
  他到底要干嘛!
  第119章 那是一副棺材
  “簌簌——”
  越往洞穴的深处走, 那种蛇腹在地面上反复摩擦的声音就越发的明显,给这种尤其寂静的气氛更添了几分怪异的味道。
  在萨金特第三次将视线从伸手不见五指的的边缘收回时,他斟酌了一二, 还是朝着身旁面不改色的雄虫建议道。
  “您如果有想要的东西, 我可以代劳。”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是那双落在虞宴身上的视线, 却像是在无声透露着未尽之意。
  ——您不要再往里走了。
  可是显然,这句话的暗示对象并没有将这句忠言听进耳朵里。
  虞宴没接他的话, 倒是如同闲聊般开了个头。
  “你呢?想找什么?”
  ...
  萨金特沉默了许久, 在虞宴笑着朝他看过来的时候。
  这只身形高大的雌虫收回了那抹一直凝在对方脸上的目光,灿然一笑,提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观感。
  “您很擅长反问, 这在其他阁下身上很少见。”
  大部分雄虫面对雌虫时只会肆无忌惮地提出自己的需求, 他们自觉不需要在雌虫面前掩饰太多。
  反正对方不会伤害自己,更何况只要是他们提出的要求,几乎不会有被拒绝的可能。
  这个规律无论是在速兰瓦还是蒙戈尔都很常见, 所以大部分雄虫都十分好懂。
  它们像是一面通透的窗户,被优渥的生活打磨的光滑透亮, 任谁一眼看过去,都可以毫不受阻地窥见这面窗户背后的风采。
  但这只雄虫不是, 相反,对方很特别..
  特别到萨金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它。
  他见过不少雄虫,跋扈的、虚伪的、乃至恶劣到毫不掩饰本性的雄虫。
  这些阁下们总是千篇一律的, 萨金特甚至觉得他们之间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那张浮在表面上的皮囊,可站在自己身旁的这只雄虫不一样...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一堆漂亮的玻璃制品里发现了一颗宝石,虽然那些七彩的玻璃珠已经足够亮眼, 但是没有那个蠢蛋会不想要那颗宝石。
  尽管这颗宝石看起来好像已经被一只手握住了...
  但萨金特觉得自己想要抢走它是一件极其理所当然的事。
  宝石一样的雄虫朝他勾了勾唇,毫不介意地承认道。
  “是吗,那看来这是独属我的天赋了?”
  虞宴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隐隐透着光亮的洞口,随口的一句调侃却是让怪异的气氛变得轻松了些。
  萨金特看着他这副万事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便也随着笑了笑。
  他想了想,还是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左右那也不是什么需要被保守的秘密。
  “我需要找一颗石头。”
  “石头?”
  见虞宴难得好奇,萨金特点了点头,便随口多提了一句。
  “对,一颗透明的矿石,至少在我们发现的时候,它从神山上消失了。”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虞宴的脚步明显顿住了,一缕模糊的记忆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在虞宴被卷进这个世界之前,他手里握住的最后一个东西...
  就是一颗突然出现在颜料里的透明菱形矿石。
  明明那副场景对现在的他而言已经相隔甚久,可虞宴还是在这一刻,下意识地脱口问道。
  “菱形的透明晶石吗?”
  虞宴脱口而出的瞬间,萨金特那副礼貌的笑容便僵硬地停在了脸上。
  在雌虫灼热又充满疑惑的视线中,他举起了自己的左手,朝萨金特挥了挥。
  “如果我说在这里...”
  他突兀地笑出了声。
  “你信吗?”
  “阁下..您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似是觉得这句话的攻击意味太够浓厚,萨金特顿了顿,补充道。
  “那颗石头蕴含的精神力能量,即使是在十米开外都会引起雌虫的精神暴.乱,如果您说它在您身体里的话...那我只能说...”
  他斟酌着语气,抬眸用视线将雄虫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做出了最后的评价。
  “您现在还活着,可真是一个奇迹了。”
  *
  虞宴的话显然并未取得萨金特的信任,即使他自认自己说的八成可能是实话。
  但是对方在惊讶了片刻之后,仿佛又把这当作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这种事对雌虫来说就像他亲口所说的那样,和“奇迹”差不多。
  所以虞宴也没有再费口舌在这件事上与对方争辩什么,索性直接敲了敲脑子里面装死的系统。
  “那个东西是你的,还是安谢尔的?”
  不知是他这句话里的那哥词触到了对方的霉头,监管系统的声音并不怎么友善,甚至是堪称冷硬地纠正了虞宴话里的漏洞。
  “安谢尔的?你为什么会觉得一个小偷会拥有自己的东西?”
  “我只是问一句,系统。你没必要在这种已经发生的事情上,和我纠结那点用词造句。”
  对方似乎对于虞宴这句不咸不淡的解释并不买帐,那道机械音便冷嗤了一句。
  “自然是我的。”
  从他的这句回答里,虞晏甚至听出了一抹显而易见的傲慢,系统是真的很看不上“安谢尔”。
  “安谢尔在你身上施加的那点影响,除了让你透过画汲取到情绪活动之外,可并不足以让你做到现在的这种地步。”
  虞宴了然,看来在生长月之后暴涨的精神力,确乎是和系统脱不开关系。
  只不过在对方的口径里,自己身上的这些异状...安谢尔也称得上是“功不可没”。
  明明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候,但是虞宴突然觉得自己在系统的描述中,像是两位“上帝”瓶中的魔药。
  这个觉得无聊往里面倒点东西,另一个又争锋相对地再往里面倒点。
  倒着倒着结果会怎么样,魔药本身又会怎么样,好像完全不在上帝们的考量范围之内。
  当然,也没必要在对方的考虑范围之内。
  毕竟对于神而言,自己..或者说世界上的所有生命,都只是那瓶无足轻重的药水而已——随时可以扔掉重制。
  这种感觉真是...相当的不爽。
  “那我应该对你说谢谢吗?”
  系统显然听出了这不是一句什么好话,祂“咯咯”地笑了两声,本想继续装不存在,但是不知想到了什么,祂突然饶有兴趣地出声问道。
  “我回答了你那么多问题,你是不是应该也回答我一个问题,虞宴。”
  虞宴并未出声,系统却并没打算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是怎么发现你脑子里的那只亚雌...其实是安谢尔的投影。”
  “虽然我的确很讨厌那个家伙,但不得不承认,祂的伪装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虞宴将视线从上前砍去遮蔽物的萨金特身上收了回来,随手摸向了自己蓦然滚烫起来的后颈,没头没尾地说道。
  “你觉得恺撒是个什么样的虫吗?”
  系统:?
  这和他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祂的停顿并未打断雄虫的话,虞晏没什么犹豫,便自顾自地接着自己的话头继续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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