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斯梅德利蜷缩在床上,小声地喘着气,他拽着自己的领口,似乎很是痛苦,挣扎间,他看到了站在床角的雄虫,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朝着另一方向扭过头。
  奥尔科特笑了,他慢条斯理地走到床边,伸出手,钳住斯梅德利的下巴,将斯梅德利的脸转了回来。
  “怎么?看到我,让你觉得恶心?”奥尔科特眼中闪烁着恶意的光茫:“不过没有关系,反正现在你是我的雌君,我对你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斯梅德利闭上眼,仿佛这样就能把面前的雄虫从自己的世界里驱赶出去。
  奥尔科特一把掐住斯梅德利的脖子,手指狠狠陷入他的虫纹,斯梅德利瞬间蹙起眉,俨然是痛到无法呼吸的神情。
  “我只会给你一点点的信息素,保证让你活着……”奥尔科特凑到斯梅德利耳边,犹如情人一般低声呢喃:“但你永远无法满足,永远都会渴求更多……没有足够的信息素,你会像开到荼蘼的花一般腐败下去……”
  奥尔科特扬起嘴角,声线愉悦:“我是多么希望你就这样苟延残喘地活着……”
  奥尔科特的话宛如一个诅咒。
  里德眼睁睁地看着斯梅德利一天天枯败下去,生机抽丝剥茧般从他身上消逝,里德心痛到几极点,却又无能为力。
  画面四周泛起烟雾,幻境如潮水般退去,里德感觉自己的灵魂终于回落到躯体,他在床边坐下,将斯梅德利的手笼入掌心。
  还好,还好一切都已经被挽回……
  里德不知自己在床边坐了多久,恍惚间,他感到自己握在掌心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里德下意识抬头看去,却见斯梅德利睁开了眼睛,正静静地望着他。
  见里德看过来,斯梅德利抽出被他握在掌心的手指,轻轻从里德脸上滑过:“你为什么不开心?”
  里德心中一涩,却是摇了摇头:“我没有。”
  “你有。”或许是被标记的缘故,斯梅德利在此刻意外地有些不讲理:“你……你从昨天就不高兴。”
  里德有些惊讶地看着斯梅德利。
  斯梅德利在里德的注视下,有些害怕地往里缩了缩,眼神中带上了几分警惕:“你不准再来了。”
  里德不由失笑,心头的憋闷仿佛也随着斯梅德利的动作一起烟消云散了。
  “我不准再来了?”里德俯身,压低了声音,刻意将那几个字念得暧昧不清:“你都不准我再来了,难道还猜不出来我为什么不高兴?”
  斯梅德利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一瞬间燃了起来,他慌忙侧过脸,不再去看里德的神情:“你别乱转移话题,我是认真的。”
  虽然昨晚他神智有些不甚清楚,可他还依稀记得,里德是怎样逼迫他,在他说出满意的答案以后才肯放过他……被深度标记的雌虫能够很敏锐地感知到雄虫的信息素,即使他已经不够清醒,却依然能从里德的信息素里,读懂雄虫的不满。
  话音刚落,斯梅德利就感觉一双手按住了自己的肩膀,里德爬上了床,居高临下地看着斯梅德利。
  “好吧,我承认,我昨晚确实一直不高兴。”里德说道:“既然你是认真的,那么我也要认真提问了。”
  “昨天你为什么不让我揭穿奥尔科特?”
  斯梅德利的话让里德重温了昨天的记忆,他原本就对奥尔科特不满,而在经历了幻境以后,这种不满达到了巅峰。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生气……”斯梅德利说:“难道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快发情了?再让你说下去,你想让我在那么多虫面前……”
  斯梅德利的话骤然停住,他闷哼了一声,随即咬紧牙关,不再开口。
  “撒谎。”里德说道。
  正如雌虫能够敏锐地感知到雄虫的情绪一样,雄虫也能彻底地,完全地掌控雌虫,里德能够轻易分辨出斯梅德利的谎言,也能迫使他说不出半句谎话。
  “这就是……深度标记吗。”许久以后,斯梅德利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喑哑:“雌虫永远无法违逆雄虫的意愿……”
  “你昨天晚上同意我深度标记的时候,不就已经对我予取予求。”里德的手指暧昧地落到斯梅德利后颈上的虫纹处:“你现在想用这点来打动我……有些迟了。”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再想想你从前说的那些甜言蜜语……”里德的掌心很热,热到几乎让后颈的虫纹发起烫来,斯梅德利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喘息,咬字都有些不稳:“你们雄虫还真是……到手了就翻脸……”
  “怎么会呢,亲爱的。”雌虫的模样极大地愉悦了里德,以至于让他声音里带了几分藏不住洋洋得意:
  “既然你是在床上同意了深度标记,我保证,我以后也只会在床上,对你严刑逼供。”
  第30章
  里德跨坐在斯梅德利腰上, 抓住他的手,将其举过的头顶,按压在床上, 催促道:“说啊。”
  “你……”斯梅德利咬着下唇:“你换个姿势, 这样让我怎么说!”
  “先说了我再放开你。”里德无赖道。
  斯梅德利只好偏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说了又有什么用,你觉得雌父会处置奥尔科特吗?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你有听到一点关于处置奥尔科特的消息吗?”
  “也许是虫帝没看清楚奥尔科特的真面目。”里德有些着急地争辩:“要是当时我说了……”
  “你真的觉得雌父会不知道奥尔科特到底做了什么吗?”斯梅德利将头转回来看向里德:“也许事发前确实不知道,可事情发生以后, 你觉得他真的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当时找的借口,漏洞百出,只怕在场的所有虫都不会信。”斯梅德利声音很是平静。
  “可是虫帝……”
  “可是雌父还是选择了相信。”斯梅德利打断里德:“如果雌父真的处置了奥尔科特, 现在我们就会知道。可事实上, 宫中没有任何动静。”
  “如果雌父真的想处置奥尔科特, 不管我有没有说那句话, 奥尔科特都会受到惩罚。”斯梅德利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波澜:“可如果雌父不想处置奥尔科特,不管你有没有说那句话,奥尔科特都不会受到惩罚。”
  “德利……”里德低声唤道, 有些心疼地在斯梅德利额上留下一个吻。
  “你不用安慰我, 我心里早有预料,不然也不会阻止你。”斯梅德利说道:“反正雌父不会处罚奥尔科特, 就算是当场揭穿,也没有什么意义, 还不如找个借口把这件事揭过去, 里子已经没了,总得留点面子吧。”
  里德没再说话,只是放开了斯梅德利的手, 侧身躺到一旁,轻轻环住了斯梅德利的肩膀。
  “虫帝可真偏心。”里德不满地嘟囔着。
  “我都不生气了,你还生什么气。”斯梅德利翻过身来,和里德面对面:“反正现在奥尔科特没有得手,我们也和原计划一样顺利结婚,既然事情都还在正轨上,就当时是被狗咬了一口吧。”
  “那可不行。”里德小声说:“你只能被我咬。”
  “那只是个比喻。”斯梅德利觉得自己都有些无奈了,之前怎么没看出来里德是只这么小心眼的虫:“再说了,你昨天晚上还没咬够吗?”
  “这种事情,多少次都不会腻啊。”里德拉长了语调,声音里沾染出些许暧昧:“要是你同意现在让我再咬几口……”
  “行了!”斯梅德利抗议道:“一晚上还不够你折腾的!”
  “亲爱的,一晚上哪够你的发情期结束啊。”里德低低地笑了起来:“不过是中场休息罢了。”
  说完,也不管斯梅德利脸上是怎样羞恼的表情,里德翻身下船,按响了呼唤侍从的铃铛。
  里德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干净的衣服给自己换上,又拿了斯梅德利的衣服,走到床边。
  “我自己来!”斯梅德利从床上撑起身体,将全身都裹在被子下面,很是警惕地伸出一只手,拿走了里德手里的衣服。
  好吧,自己的雌君还是挺害羞的……不过没关系,这种事情总是要慢慢来的。
  里德耸了耸肩,转身推开门出去了。
  等里德出去后,斯梅德利这才掀开了被子,仔细检查起自己的身体来,能看到的各种各样的痕迹就不说了,他刚试着挪一挪身体,下身传来的疼痛便让他不由自主地僵在原地。
  这也太……斯梅德利脸上青红交加,看起来很想把刚刚离开的某只雄虫拖回来打一顿……不过鉴于他目前的身体状况,以上事情只能存在于想象。
  但也不妨碍斯梅德利在大脑中把某只雄虫千刀万剐。
  片刻后,斯梅德利终于缓缓下床,又慢吞吞地给自己穿上衣服,重点则是穿裤子的时候,斯梅德利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腿如此别扭过,怎么摆放都带着隐隐的难受。
  果然温柔都是雄虫装出来的表象,斯梅德利在心里痛骂。
  等到斯梅德利扶着扶手一步一顿地走下楼时,里德已经站在餐桌边了,他一边指挥着侍从把准备好的饭菜摆到桌上,一边吩咐道:“再拿个软一点的垫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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