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服务员暗道终于来了生意,居然还是个帅哥,忙微笑上前迎客,“您好,是来住宿吗?请问几个人呢?”
年轻男人打量的目光在他身后转了圈,最终定在前台堆笑的脸上,“我找你们老板。我是他的朋友,他欠钱不还,我只能找到这里来了。麻烦你帮忙联系一下。”
前台笑容僵硬,“啊?是吗?这、这您怎么不自己联系呢?”
“我要是能联系上就不来这了。”
还挺有道理。前台上下瞅了几眼对方身上的衣服,都是潮牌服装,长得还这么好看,应该不是个骗子。
于是他礼貌请年轻男人稍等,转身去请老板过来。
老板见到人时,不禁一头雾水纳闷道:“我们认识吗?我什么时候欠过你钱?”
“在我梦里欠的。”
老板立即冷下脸,“这位客人,这是民宿,你要是不想住房就请出去,这里不欢迎来找事的人。”
年轻男人拍了拍手,店外立即冲进来三四名身材魁梧的壮汉,手上虽然都没拿着家伙,但眼神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往那一站,跟堵小墙似的,把门口的光严严实实遮了个干净。
室内气氛陷入安静,前台见势不对,忙躲到一边观察情况,打算趁机打电话报警。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这可是华夏,是法律社会!”
年轻男人对他这话忍俊不禁,“你说的对,这是华夏。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姜,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你应该知道石单行吧?宫田先生。”
“!”
被揭穿身份的宫田野的眼神霎时凶狠起来,怒视姜斯,明白自己干得事绝对被他知道了。
这也是玄术圈子的人?
他手掌悄然背至身后,从袖里摸到一个小木匣。
毫不知情早已有只小纸人跳到了他身上,先一步打开木匣。
宫田野的手指刚探入木匣却摸了个空,狭小的木匣里空无一物。
他脸色微变,这时面前的人举起手里的东西,微微一笑,“你是要找这个吗?”
瓷白的两指捏着一只拇指大的百足红虫,和他精致的脸放在一起,显得异常诡异。
“它怎么会在你手上?”宫田野大为震惊。
“因为你太笨了。”姜斯冷笑,稍微一用力,直接把它捏死在手,碎成齑粉的虫子被穿堂风一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在华夏的地界上残害我国公民,简直是异想天开。”
“跟我们走一趟吧。”姜斯一扬下颌,两个大汉上前,几招就把想要反抗的宫田野制服,硬生生拖着人往外去。
前台心中着急,忙拨打报警电话,刚接通,就被一只手伸过来按断。
同时,对方道:“别白费力气了。”
前台闻话一脸惊恐。
“我们就是要带你老板去警局。”姜斯将后面半句话补充完,顺便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你,能暂时放假了。”
前台欲哭无泪,老板都没了,他还上什么班,直接失业了都。
第76章
民宿外的巷子口停了两辆商务车, 尽头有株粗壮的紫藤萝沿着高大的青瓦院墙攀爬至顶端,紫红色的花藤瀑布般垂下,风一吹, 又像是淡紫色的蝶群。
难以想象, 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巷还隐藏着这么惊艳的景色。
姜斯拨开垂至脸侧的花藤, “你倒是挺会享受, 在这过得与世无争。”
宫田野只当做没听见他话里的讽刺,梗着脖子问:“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当然是去你最喜欢去的地方。”
“?”
“你不喜欢法治社会吗?我带你去亲身体验一下。”
走至车前,海棣已经降下车窗等他。自觉将车门打开, 让姜斯上来,等他坐稳这才道:“沈笏已经到榕城了, 一会就能见到。”
姜斯点点头。他看着面对宫田野一副有游刃有余的模样, 实际心里也拿不准对方到底什么来头。
以防宫田野再有什么后手, 索性把人放在自己身边, 也方便一直盯着。
海棣只当这是个死人,眼神至始至终没往对方身上移过半分, 丝毫不避讳宫田野的存在将自己查出来的东西告诉给姜斯。
“宫田家族在东瀛是继安倍家族外第二大阴阳师家族, 同样齐名的还有藤原家族。但宫田家是近代才声名鹊起, 有所发展, 直到四十年前起,宫田家现任族长突然获得一种特殊能力, 仅凭一眼就能断人生死, 甚至可以颠倒生死, 回溯时间。自此开始, 宫田一家在东瀛名声大噪,仅凭一己之力碾压其他更加古老的家族。”
“宫田野正是宫田家现任族长的曾孙子,上有两个兄长, 下有一个妹妹。他自小对华夏文化非常感兴趣,中学时期便一直留在华夏读书学习,甚至给自己改了个中国名字叫宫兆。”
“对华夏文化感兴趣?”姜斯眉梢微挑,“感兴趣的方式就是去盗墓是吧?这国人的习性当真是一脉相承,源远流长。”
“不许你这么说我的国家,你有什么资格去评判!”
姜斯一哂,“有小礼而无大义的地方,还真当成个宝了。不说其他,单说你自己,一个阴阳师家族传承人跑去学蛊术,你自己都不觉得奇怪吗?”
“哼,你懂什么?阴阳术数是这世间最玄妙的东西,蛊术怎么能跟它相提并论。”
海棣解释了他矛盾的行为,十分简明扼要,“宫田野是家族公认的废物,十五岁都没能召唤出一只式神,没资格称作阴阳师。”
退了求其次,姜斯了然。看向宫田野的眼神也带着戏谑。
更让他恼火的是,姜斯还补充道:“难怪他蛊术也不行,连我都能找到他的破绽。”
“所以说他是废物。”海棣总结。
宫田野气得用东瀛语骂他,大嘴一张一合还没几下,忽然被塞入一块有异味的破布,熏得他两眼翻白,几近晕厥。
保镖嫌他吵闹,翻遍了衣服才找出来的一块忘了丢掉的拿来擦鞋的布。
“呜呜呜——”无人在意宫田野愤怒的挣扎。
车厢内安静下来,姜斯扭头给保镖比个赞,夸奖道:“这眼力见,不愧是专业人士。”
退伍军人出身的保镖不好意地挠了挠头,憨厚一笑。
……
沈笏拿着天师协会的批章,成功和警察交涉到一间空出来的审讯室。
和普通的审讯室不同,沈笏分别在八个方位都贴上各种符纸,包括监控视频上都贴了张驱邪符,避免想来看热闹的警察通过监控看点什么没见过的东西。
和姜斯寒暄几句后,便拎着人去审讯室问话,姜斯出于好奇,选择了旁听。
据沈笏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宫田野至少这么多年来从同一个墓里挖出来过五件唐三彩文物,其中两件已经流入市面被不同买家收藏。
剩下的一件在姜斯手里,两件被宫田野送往了东瀛。
“西南地区的大型考古墓室自六年前才年挖出来,从未对外公布进展,你是怎么在考古发掘的同时,从里面获得的文物?”沈笏问道。
这也是姜斯奇怪的事情。连他当年都得靠着校友和导师的关系,一方面又打着专业调研的旗号,尚且只能看点考古时拍摄的照片,宫田野一个外国人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宫田野看见他们疑惑的表情时突然感觉郁气少了许多,歹毒的报复心理完全占据他的脑子,此时此刻,满心只有一个想法。
他要看见对方破防的样子。
“当然是因为考古内部有人专门做倒卖文物的生意,没想到吧?哈哈哈哈哈哈——”
“我甚至都不需要下墓,动动手指,就有人能把东西送到我面前。”
“他在激怒我们。”沈笏低声道:“别真上了头。”
姜斯道:“确认了是哪个墓里挖出来的东西吗?”
“嗯。”沈笏递给他一沓照片,“这是当地传真来的实景图,你看看。”
姜斯将照片接过来,一点点细看。上面是彩印的当地实景图,依次从外景往里深入。
一连翻了几张,姜斯突然顿住往下翻的手指,指着上面一块问沈笏:“这是镇墓兽?”
沈笏错眼看来,“是。这是人鱼俑,又叫仪鱼。”
姜斯指的地方是个有些破旧的半人高石像立在石墓门前一侧,半身藏在暗处,周围都是破败的断壁残垣。光影灰白,显得照片也不甚清晰。
从模糊的画质上隐约能看出那是个人头鱼身的石像,只是被外力破坏削去了半个脑袋。
可即便如此,也能看出剩下的石像庄严而肃穆,仅剩的一只眼睛灼灼盯向前方,警告所有试图来打扰的外来人不要入内。
“是《山海经》中记载的人面鱼身而无足的仪鱼?”姜斯倒是听过这个,“传说这种鱼妇有令人起死回生的能力。”
“对,你知道的还挺多。”沈笏赞道。
“之前查资料看过一点。”姜斯抿唇笑笑,指着上面,“镇墓兽应该是一对,这上面少了一个,是被考古队带走了还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