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那一脚将守卫踹出去的力道大概就是产生后坐力的缘由,周知之目瞪口呆看着闪现到白雾泽身前的男人,没过几招就让那手中握剑的男人躺倒在地,特别是最后那一脚,人直接飞出去五米远!爬都爬不起来。
原本以为炫酷的打斗环节到此结束,却见陈师列顺着轻飘飘的一个力道,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躺到地上,随之更炫酷的来了,他居然右手一勾把雾泽哥勾进怀里!就这样很惬意地席地而躺了!
周知之咬牙切齿,不要脸!
白雾泽没有接触到地面的时候还是懵的,按照距离来说,怎么也不可能是陈师列先着地,但事实却是自己正完完整整躺在对方身上,只有抓着肩膀的手还没松开,沾到了点灰,其他地方都干干净净。
白雾泽先是愣了一下,他抬头就可以看见对方的脸,前车之鉴让他最近几天有些不敢和人对视,所以他只是低着头,从对方身上爬起来,整个人依旧惊魂未定,有些不好意思道:“谢谢你啊。”
陈师列毫无顾忌的眼神在他身上乱爬,最后凝视向一点,悠悠道:“不用客气,同伴之间,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白雾泽两只手交叠着拍了拍,扫去灰尘。却见地上那人耍流氓一样朝自己伸出一只手,明明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却明晃晃在示意要人拉他起来。
白雾泽有些为难地看了眼那只手,深吸了一口气就要搭上,男人却似乎看出了他的纠结,又很快地收了回去,撑在地上自己站了起来,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弯起眼睛笑,眼神却紧紧追随着白雾泽的黑沉的瞳孔。
“我救你不是为了向你讨要什么,不喜欢的话,拒绝就行。”
白雾泽在对方炙热的眼神下有些不自在地躲闪了一下,终于幅度很小地点了头,抿起一个笑,轻轻嗯了一声。
周知之在一旁看着俩人的互动,心下疑惑俩人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还在她面前演了个英雄救...呃,是可以这么形容吧,英雄救美的戏码,现在还撇开几人在一旁悄悄说小话。
反倒是李隐裳很有人道主义地跑去负责收拾残局,用随身的绳子将男人捆了个严严实实,周知之转头不再看他俩,噔噔噔跑去裳姐那帮忙去了。
被捆绑住的男人很快就不挣扎了,头转向祭坛的位置,眼神空洞而哀伤地地望着坐起来玩自己手指的舒悟瑰,眼睛一眨不眨。
白雾泽见琐碎的事情都已处理干净,很快地转头看向少数几位依旧理智尚存的人。任务表上有四个人,规则说是已经完成了两个人,也就是说,守卫也是有罪之人。
那剩下的两个还有谁?
白雾泽把目光投向站在守卫旁边的李隐裳和一旁跳脚朝守卫不停输出的周知之,心下了然。那就只有她俩了,负责将人□□毁灭的女巫,和默默提供帮助的猎人。
但是...难道需要女巫去上吊吗?
白雾泽皱起眉,这和让人直接去死有什么区别?
而猎人,身上又有什么罪恶?
陈师列站在他身边吹了个口哨,在李隐裳和周知之看过来后随意道:
“走吧,该去审判你俩了。”
第16章
周知之听见这话惊讶地把头往前伸,右手反指着自己,嘴巴长大。
“啊?审判我俩,为啥?”
一副不知所措呆呆的样子。
陈师列和白雾泽走向他们,脚旁被捆绑着的银发男人听见动静后头朝另一边哼笑:“审判?你有什么资格审判我们?祭司大人给了我们力量,付出代价不是应该的么。”他转头看向朝自己靠近的陈师列,眼中充满了敌意,“还有你,身手很好嘛,居然从我手上救了他,但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你,你是从哪里来的?”
陈师列的眼神从仰躺在地上的男人脸上轻飘飘扫过,一秒都没有停留:“嗯嗯。”
这样敷衍的回答让白雾泽都忍不住侧目,随后得到了一个带着疑问的挑眉,好像在问:我的回答有什么问题吗?很正常啊。
白雾泽快速转回了脸,有些忍俊不禁。
感觉在讲冷笑话。
很快他恢复了一直以来波澜不惊的表情,声音平稳地跟大家分析:
“我想我们确实需要考虑一下剩下的任务怎么完成,大家应该都听到了,游戏进度已经完成了一半,也就是还有另外两个人,而按照游戏规则,你们两个的可能性最大。”他顿了顿,继续条理清晰地说道,“现在比较困扰的就是,如果就是猎人,那猎人有什么罪。”
周知之在白雾泽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很表现出诚恳的表情,圆圆的眼睛睁得更大,不住的点头:“是啊是啊,我有什么错?”
李隐裳没有反驳白雾泽的话,只是小心翼翼指着刚刚一脚踢飞守卫的男人:“那......有没有可能是他呢?”
陈师列垂着眼居高临下看着对方探出来的手指,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嗓音却是很冷淡,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猎人当然有罪,她是你女巫杀人的帮手,你一个职业作为警察的人说说她有什么罪?”
李隐裳面色有些难看,却只是蜷起自己的手指,语气很差却没有反驳:“那你说说,她该怎么去赎罪?”
陈师列很无所谓一笑:“她帮助的人什么下场,她就什么下场。”
不仅李隐裳,周知之也笑不出来了。
可是笑声却在他们中间传出来,众人低头一看,又是那个被绑起来的银发男人。
李隐裳皱眉:“你笑什么?”
男人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很是癫狂,眼角甚至被笑出了泪花:“你们几个最近几天真的很奇怪,什么审判惩罚的,还带着外村人进来杀死了祭司大人的灵魂。”他拧着眉毛抬眼看向李隐裳,口中满是愤恨的埋怨:“还有巫者大人,您什么时候也和他们混在一起了?你和你的小助手,拥有的一切难道不都是祭司大人赐予的吗?没有巫者大人,你以为你们两个能够好好地在一起?”
李隐裳和周知之对视一眼,眼中划过疑惑:在一起?什么叫在一起?
陈师列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接话:“她俩之间的关系不会是和你跟那个祭司一样吧。”
男人听见这话罕见的没有呛声,只是苦笑道:“祭司大人和我......没有关系,只是我自己一心向往她。而她们两个,要不是因为祭司大人的帮助,早就被架在火堆上烤死了,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倒戈你一个外村的人?”
“架在火上烤?那绞刑架是干什么的?”白雾泽刚问完的一瞬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难道......”
男人目色沉沉:“你没猜错,人吊在绞刑架上,火焰同时会顺着沾满酒精的衣物向上爬,只有这样,祭品才能够被销毁。祭祀大人说过了,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完美的祭品,这样做有什么错?你们凭什么给我们定罪?”
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白雾泽没再理他,眼见着太阳渐渐西沉,像在赶ddl一样有些焦急。
“别管他了,我们先去完成任务。”
周知之踌躇着同意了,跟着走在路上,又忍不住期期艾艾问道:“雾泽哥,接下来的任务到底怎么办啊?难道真的要像那个男人说的一样上吊还要被火烧?这根本不是赎罪,是在杀人啊!”
白雾泽心下也有些不确定。
周知之说的没错,如果真的像刚刚男人说的那样不仅要上吊还要被火烧,她们两个人必死无疑。
白雾泽揉了揉太阳穴,这之间一定还有什么细节是自己没有注意到的,看来需要从头捋一遍了。
在发现祭司生出妄念之后,他们接收到“有罪之人赎罪”的任务,推断出了祭司赎罪的方法就是将自己献祭,以此来还她随意献祭他人魂魄的罪。反而是守卫任务的完成让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守卫的表现很奇怪,他只能看出守卫对祭司感情深厚,却无法联系到“爱”这个方面。
见到祭司献祭了自己的灵魂,守卫的第一反应是要复仇,拿起剑来就要杀人,可是在他举起剑来的一瞬间,却说他的赎罪完成了。
难道这也算是赎罪吗?他付出了什么?
白雾泽垂着眼睛默不作声,这样复杂的感情对他来说有些难以理解。
在他的人生里,最深的联系是利益相关,而这次的陌生情感让他第一回有些不知所措。
他抿了抿嘴,最终选择问了出来:“我有个疑问,守卫是为什么会赎罪成功?”
这下连李隐裳都忍不住转头来看他了:“你不知道吗?”
白雾泽被反问得莫名其妙:“知道什么?”
似乎是惊奇地看了一眼,李隐裳开始耐心解释:“守卫对祭司很明显爱得很深,爱她不就是爱上她的灵魂嘛,所以......”
白雾泽在她说到第一句的时候就听不懂了:“守卫对祭司...是爱?难道不是信仰吗?”
周知之听到这话在一旁已张大了嘴巴:“信仰什么?信仰祭司的......哎?好像也能解释?”很容易就被人带着走的高中生顺着白雾泽的思路继续往下说了,“因为祭司是他一直以来的信仰,所以见到她失去了一直以来引领着众人的灵魂,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样开始发疯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