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恋爱脑在这个朋友脑面前都逊色了许多,足够让旁观者花费更大的篇幅来描述……如此差别,我能说的不多,说出来的潘塔罗涅也不爱听。
无论如何,多托雷比法涅斯尼伯龙根还是要好一点的。
无论如何,愚人众十一执行官第九席「富人」,在众所周知的几百年前的事里,都没有姓名。
我的吃软饭对象对比非常不满意,他不在乎我用完就丢的行为,我到底是没有丢成,而且被丢掉的还有若陀和摩拉克斯。
至冬的天气是寒风凛冽,出太阳的日子里大地也是一片白茫茫,一副霜冻未开的图景。
有钱和没钱在恶劣的气候里过得是两种人生,潘塔罗涅给我安排的房子里有暗门,才可以让他在外面北风哭嚎的日子里抵达我温暖如春的房子里,贴近我,向我索取公平。
“你不认我与你之间的缘分,那么,你会认你跟他们之间的缘分吗?”
他刚来没多久,头发还没沾染上室温,有几粒雪化了成水,让他看着有一点可怜。
我不觉得他可怜。
我只觉得他头发冰凉,滴落下来的雪水也凉,贴在我颈边的毛领子也凉,让人想打一个哆嗦。
做生意的黑心商人看得见我的心思浮动,但我归根结底还是会听见他的话,这点所引起来的那一点不愉快,便被隐没。
他在等待,等待我的开口,等待我的声音挤压掉他耳边的风声。
我没直接说“当然当然,我会一视同仁”,这是承认了我跟潘塔罗涅记忆里的是同一个人,替身这个借口以后就再换不来清净和摩拉。
我说的是:“三倍的替身剧本,要加三倍的钱,潘塔罗涅,你要给自己的同事们付钱吗?”
他说不,笑着说当然不,身子拉开,手习惯性的捏着我的手指,时不时顺着指骨的走向滑一下。
皮肉之间的温度互相浸染,才压得下去他显于面色的脾气。
我来至冬多久,他也查了多久,越查越觉得生气,连脑子都不太清醒,才有了这么一遭。
爱情使人降智。
毒蛇都能够贴脸给人一个真心的吻。
潘塔罗涅都做到这个地步,甚至还只是至冬现状的一个缩影,而非全部。他的那些执行官同僚和上司们,是每一个都能成为代表性人物。
至冬的风水,确实是格外的特殊,特殊到高好感的执行官里,恋爱里的圣父只有一个,我那橙发蓝眼的地下情人只有一个。
他每天会在街上热情洋溢的跟我打招呼,问我要不要去冰钓,要不要去他家吃个饭。带来的后果,一半是他自己承受,一半是我在承受。
哦,介于他武痴的性格,他那一半不是武力上针对,是卡经费进度和被人阴阳怪气。
一些同事们还很有同僚情谊的安排了让一个武痴发泄不了精力,不能酣畅淋漓打一架的琐事。
我这一半比他是要好的,我只是要哄人。
潘塔罗涅,我的财神爷,他从不掩饰自己妒夫的性格,他很难再有气到一个已经清楚的事实都能让他破防的时刻,但借机从我手里讨一些奖励的心思,他是一刻不停。
一、刻、不、停。
生意人不愧是生意人,从一些前尘往事里脑瓜子一转就清楚我是阶段性的吃软饭,不会长久的端同一个人喂的软饭,连摩拉克斯都做不到的事,他自然是要提前做些准备。
我:“你是璃月人吧,我听说璃月人里不是岩王爷的粉丝,就是岩王爷扭曲的粉丝。你这个想要取而代之的,是什么阶段?”
“我想听听你对我的评价。”
他将问题丢给了我,没有走进自证的圈套,颇有余裕的计算自己生气一次能得到的奖励。
还能在计算完毕后,递来幽怨的一眼,“你对须弥学者的耐心跟对我的耐心,实在是差距巨大。”
我:“时机问题,一无所有的时候跟现在应有尽有的时候,态度当然不一样。以前吃软饭是为了生存,现在吃软饭是因为我懒。”
须弥最开始的那段时光恍惚间已经非常久远,他不提,我可能就要抛之脑后的程度。
他提了,我正好想了起来,就走到书桌面前,拧开笔,开始写给他们的回信,联络一下感情。
一边写一边问边上看着我写的潘塔罗涅:“这句怎么样,会不会太肉麻了点?”
我正夸提纳里在枫丹里给我的菌子好吃,伸出来一只手按住了,抬头,潘塔罗涅用另一只手推了推眼镜,很明显的不忍直视:“我记得,你在璃月时已经给人回了信,水土不服还磨损了你的记忆?”
我若无其事的将这张信纸团吧团吧丢进了垃圾桶,“哦,可能吧,你那有信件的备份吗,我总觉得有些话我写过了。”
道德滑坡的后果就是我的职业道德看着我的人渣程度无语凝噎,不知道事情是如何发展到了现在的状况。
潘塔罗涅坐在书桌前,替我构思信件内容,他念一句我写一句,终于是将我对回信的记忆续了上来。
不多,下次可能也不够用。
准确来说,下次还需要潘塔罗涅动一下他聪明的可以在经济领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脑子。
“报酬呢?”
他好整以暇。
好问题。
我的道德还有一点救的时候,这报酬顶多惠而不费,我现在道德没救的情况,我想摸自己的良心都摸不到。
最终,潘塔罗涅得到的报酬只是一个敷衍至极的吻。
总之,我现在的状态要哄人,那一定会哄了两次就嫌烦,让潘塔罗涅自己处理。
他也亲身体验过了一次。
我会坦坦荡荡的:“我只想
要钱,不想要照顾人的心情,你要不自己调理一下,我看那些故事里,他们都是自己调理的。”
妒夫就妒夫呗,日子还不是照样过,这软饭我吃到了嘴里,怎么不能要求潘塔罗涅再兼职一下他自己的心理调节师。
我还能更坦荡的:“你要不跟人摊牌试试,我觉得这很有意思。”
潘塔罗涅:。
潘塔罗涅:“我会死。”
“不一定。”
我准备掏出来“你都能给我替身剧本了,再给你自己来一个虐心虐身死无葬身之地的剧本不也行吗”这等人渣语录,潘塔罗涅绝了我发挥的余地,他退了一大步,情绪瞬间稳定。
吃软饭的职业道德,在经历了这么多后,终于是裂开,碎成了渣。
潘塔罗涅倒了血霉。
好在,不止他一个人倒霉。
他只是失去了我时常具备的耐心,但还有我偶尔会有的耐心。不像别人,可能连偶尔的耐心都没有。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的职业道德还是有的,不过只存在于跟他人的对比之中。
「我觉得这不好。」
「你又在想什么?」
「我记得我道德还有一点吧,目前做的事也不算出格,你这种有人形就会后退一大步的举动,实在是让我好伤心哦。」
「你还“哦”。这道德滑坡不看看多么的立竿见影。」
我觉得还行。
顺便将自己道德滑坡的锅毫无障碍的扣到了法涅斯尼伯龙根的头上,我能有什么错,我只是受到了来自命运的惊吓。
旁人信不信我不知道因为我不可能这么说,多托雷是真的挺为我挣脱道德的枷锁而高兴的。
他的上半张脸被面具挡着,看不见眉目间的笑意,但说出口的字句,和其中外显的愉快情绪,足以说明他的高兴。
“早该如此,人类所缔结的道德,对你我而言,是无用的藩篱。”
我怀疑他下一刻就要抓我到他的实验室里打工当苦力。
不是我没有根据的怀疑他,空穴来风总是有风的源头的。他实验室里须弥的那些论文刊物还在,我跟艾尔海森、卡维他们合作出来的论文在上面占据了不小的篇幅,智慧宫里一些资料不仅让人眼熟,还密切相关我们的研究方向。
让我想想,我跟多托雷的科研合作正儿八经的、众所周知的就一次,那就是人造神计划,成果是喜人的,过程是默契的。
他再拉我一次,不奇怪。
朋友本就可以志同道合,本就可以一同进步。
他:“你有空吗?”
我:“没有。”
他:“我知道了。”
我走出那个实验室前发生的有可能涉及到实验邀约的对话,就三句,三句里还没有单刀直入以“我想跟你研究xxx,你有空吗”开头,只截了后半段问我有没有空。
我说没有,他就没说前半截了。
算平安度过,也算多托雷本身的不强求。他要是真说了实验邀约,我估计我回的还会是没空。
肝帝的人生已然离我远去,如今的我是在至冬街头闲逛,时不时能见到大人物的……香水商人。
「你还记着香水商人的身份?」
「从一而终从一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