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不然我不回须弥,难不成是想重操旧业,当个游历的准备写论文的须弥学者?
我敢有这样的念头,至冬这边的多托雷就敢给我一堆的实验研究,再不济,须弥那边的参考书籍邮过来都会压垮任何一个邮差的双肩。
智慧的国度里,智慧的重量不容小觑。
还是香水商人好使。
好使就好使在,各个大人物都能够找个由头跟我见面,好就好在偶然碰见的也能有话题。
知识有学习的门槛,学者感兴趣的项目不是所有人都会感兴趣。
至冬这里,也没谁会对一个香水商人,一个发呆的香水商人起太过离谱的警惕心。
这个国度的民风可以说是彪悍,我坐在一个酒馆里,看着他们将火水当成水喝,酒馆里都是热腾腾的气氛。
我往这里一待,呼吸几口空气都跟喝酒了一样。
时间长一些,说自己没喝酒都得心虚。
挺好。
我目光轻飘飘的落在了一个人身上,连姓名都让系统隐去,开始了每日的无所事事。
「好感度:93。」
我头略微后仰,对我今天的手气有了明确的认知。
「四天里,你扔的第一个人的好感度,整体趋势是上升。」
第一天,第一个人我扔的好感度是6。对方当我是个路人。
第二天,第一个人我扔的好感度是56,对方对我那是一见如故,就差跟我对瓶吹火水,就算没吹,我也在短短半个小时里将人的童年到现在的基本信息听了个一干二净,还收到了一张名片,说有事就联系,咱俩谁跟谁啊。
第三天,第一个人我扔的好感度是69,女性,结婚了。她跟她丈夫的关系称不上幸福,双方没有感情基础,这段婚姻双方都是凑合。
就在这段凑合的婚姻里,这个酒馆里,婚姻里的女性望向我的眼神闪了闪,脸颊上生了红晕,被热气和酒气所遮掩,掩住了一位女性对另一位女性的心跳声。
她没有喝酒,看着仿佛确实醉了,坐到了我的对面,看到了我手边的饮料和香水瓶。
“它看着亮晶晶的。”连语气都吞了一些字音,凭生几分暧昧。
“是我新做的香水,我对至冬的印象,你想要嗅一嗅吗?”
我善解人意的开口。
在酒馆里不喝酒不是我意图格格不入,而是喝酒会让脑子不清醒,我容易在做缺德事的时候反应不过来,胡乱许下了什么东西,给我找麻烦。
对面的女性眼睛跟我的香水瓶一样亮晶晶:“那可以去外面吗,这里的酒气很重,我怕嗅不出来。”
我答应了。
她面上神情克制,脚步雀跃,打开了酒馆的门,冷风和雪粒就卷了进来,外面是亮的至冬,她也是亮着的一个人。
我紧了紧身上的斗篷,跟着她步入了风雪。
她的丈夫碰上我们的时候,她的手已经冻得通红,我们凿开的冰面下,有鱼冒头,她提了一尾上来,正在跟我说鱼的做法,一回头,看见自己的丈夫,面上笑容就淡了。
好在她的丈夫脚步匆匆,没有停留,好在她的丈夫,身边没有另外一个人。
否则,原本愉快的氛围,可能会换了个画风。
比如,双方现在都有白月光了。
我当时顺手给人丈夫也扔了一个,他好感度才2,系统说我在他生命里是纯路人时,我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
如果他对我是纯恨,那就完了,我现在的道德完全可以支撑我做出来看上去很像杀夫夺妻的事来。
幸好。
我可以愉快的给人推销香水生意,她可以愉快的享受生命里的一天,我们不会在警署再相逢。
如今是第四天,第一个人的好感度被我丢出来了93。
女性,结婚了,有丈夫,丈夫对我的好感度44,婚姻称得上幸福,对我一见钟情。
「哈哈哈。」
这是系统发出的声。
「别慌,看我操作,只要主动骰子丢的更多,就相当于没丢。」
我的经验之谈。
于是在令人沉闷的十分钟里,我先后丢出来三个人的婚姻不会幸福,再丢出来三个人里每个人都同意的婚姻会非常幸福,再丢出来我愿意就能迈进三个人的幸福婚姻……
丢到这里,酒馆里的热气让我背后出了一层汗,看着就心慌意乱一样,但摸摸良心,还是不跳,那就是热出来的汗。
对面人在这十分钟里已经坐到了我面前,瞥见我额头上被热出来的细汗,伸手递给我一张手帕,“你或许需要这个。”
我接过,说了声谢谢。
对我今天的开局运气在心里说了句“叹为观止”。
这就像极了第三天的加强版,我要是有意向的话,就会出现一个疑惑的丈夫和一个满心憧憬的妻子。
丈夫不乐意没关系,我乐意就能达成三人幸福婚姻结局。
那么我这么做了吗?
我先依照这个命运走向走了下去,成功见到了在餐桌上被震得怀疑人生的丈夫。
“你是疯了吗?”
他的震惊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我还在丢,哐哐哐的丢,等我从她家走出来的时候,一切无事发生。
「当深渊意志的时候,还是道德太高了。要是我这么主动乱丢,希巴拉克做一个永恒的太阳都拯救不了纳塔人。」
命运铺展开来时,它的力量可能无法动摇其中一个个体,但当命运自始至终都在针对一个个体时,无论怎么做,他/她/祂都会被命运扼住喉咙。
就如第四天,所发生的事。
一个家庭,从最简单的好感度入手,都可以成为命运的傀儡。
当然,这么做的我也是。
第五天,我的开局骰点从昨天的93骤降到48,一个非常安稳的数值,无需多少操作……
「你需要操作。」
看,这次是命运来操纵我了。表示「是」和「否」的骰子滚了一次又一次,迟迟未能敲定命运的走向,直到坐在我对面的男性,轻飘飘微笑的男性对我拥有难以掩饰的恶意。
是的,有将爱当成恨的,自我欺骗的,自然也有将恨当成爱的。
第五日,我碰到的第一个被我扔了骰子的人,对我抱有的情感可以说是深厚,恶意要比他的爱更加深厚。
至冬的风水着实养人。
什么样的好感度都可以出来。
他人没死,我依旧是丢了一堆骰子,他祖宗十八代和童年阴影情绪感知失调的事全都给我扒出来了,才出来一个无事发生的结局。
我很沧桑的呵出了一口气,在冰雪天里冻上一些,坠入雪地。
冻得跟冰一样脆的夜里,我身边出来一个不陌生的嘎吱声,然后是很多声,我在枫丹时的地下情人达达利亚顶着他那一头橘发向我奔来。
脖子上还很应景的戴了一个红围巾,片刻后,带着暖意的红围巾就跑到了我的脖子上。
“怎么穿的这么薄?”
我睨了一眼达达利亚,他穿的也不多啊,要不是裹上了一个斗篷,现在还在露腹肌呢。
我穿的怎么也比他多。
里三层外三层没有,斗篷里面裹着的至少不露肚子。
恋爱中的圣父对自己同事的暗潮汹涌充耳不闻,下了班碰到我是个巧合,不妨碍他见了我就顺手带我去他家。
“上次在枫丹还没好好跟你道别,没想到你跟着潘塔罗涅来了至冬。那正好,我带你见见托克和冬妮娅,他们可喜欢你给我的香水了。”
刚从爱恨都颠倒,分不清楚亲近还是恨意的人那里脱身的我,张口就来:“你用来喷信纸了?”
“就一点点,气味很好闻,我想让托克他们也闻一闻。”
他的眼睛没有高光,满溢出来的情绪融化了这一双黯蓝,“你怎么知道的?”
很活泼的语气。
地标建筑那里还是灯火通明,下了班的人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班味。
我:“猜的。”
地下情人是再合格不过的地下情人,碰见我的时刻都不见光,我没跟他回家,在夜里体验一下什么是原生态的至冬冰钓。
这一个夜晚就这么过去了吗?
当然不,我每天都很忙,不然不会跟多托雷说没空。
送走了一个提着鱼的地下情人,家里还有一个妒夫,偶尔还会迎来前夫。
这两位碰上,那对我可太好了。潘塔罗涅和散兵两个针对的全是对方,享福的是我,我靠在沙发上,充当的角色是一个隐形的妻子。
除非矛盾不可调和——
还能有什么不可调和?
潘塔罗涅的心思被散兵发现了,散兵他会理所当然认为是潘塔罗涅图谋不轨,我在其中未必干净,但没关系,人偶会双标。
人偶会自责。
他缺失了太多了与我的过往,让我长成了跟从前一般无二的人,却没有及时将人偶的存在塞进心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