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在以前,一般都用来封印体内有恶灵,或是规模版身就作为特殊容器异人的手段。
到了后来,随着特殊容器体质的异人越来越少,这种禁制规则也逐渐被判为落后过时的知识。
毕竟,没有人可以替另一个人决定未来的命运,这种禁制规则,本来就是在剥夺另一个人的权利。
禁制规则,在如今的玄门之中,已经没有异人会了,就连传承多年的玄宗中,关于禁制的数据都少得可怜。
且设下禁制的条件十分苛刻,要将一个规则从世界规则中抽离出来,再打入一个人的身上,除了实力必须十分强悍外,还需要有足够权威的身份,可以说服淩霄天道同意。
这也是为了避免有心怀不轨的人,借禁制的由头,来做一些恶心的事。
如今这个年代,能够有实力定下禁制的人几乎没有,此界修士实力远不如前,整个玄宗,除了天行有这个能力,其他长老都没有。
而且天行还有本就受到淩霄偏爱的原因,除天行之外,自己倒是有这个资格。
除了天行和自己,有资格设下禁制的,就只能是神明本身。
可作为神明,应该对此更加避讳才对,怎么会对另一个神职下禁呢?
此界太平为什么会有禁制?他又是作为什么身份,被下了这层禁制?和瞿镜有关吗?
亓官辞嘴角扯平,对刚才事情的怒气顷刻平息,转而是对这份禁制的担忧。
虽然舌头被灵力暴动电得有些发麻,但现在也勉强能够正常说话了。
“你为什么会有禁制?禁纹在哪,能去除吗?”
说着,亓官辞松开了握着此界太平衣领的手,帮他抚平衣服被捏皱的部分。
视线在落在此界太平项链上的那枚铜钱时顿了一下,亓官辞面不改色地移开视线,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
咳,情非得已,情非得已,好在没有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没意乱成功,幸好,幸好。
带着相同的庆幸,此界太平摇了摇头:
【不能,这是规则。】
“什么破规则,还要下禁制?是不是冥府中,有谁欺负你了?”
亓官辞冷笑出声,他好歹也是金瞳裁决人,曾经裁决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破规则,是要在身上下禁制后,还不可去除的。
这都是些什么霸王条款?
该不会真是瞿镜不擅长拒绝,被冥府的家夥欺负了,逼着他刻下禁制的吧?
“那禁纹在哪?”
问估计是问不出来了,亓官辞干脆换了种方式,只要知道瞿镜禁纹在哪,他也可以根据禁纹的模样,找找没有方法解除。
一般而言,好像禁纹都是刻在胸口或者背部,亦或是小腹处,用以贴近心脏和丹田,来达到克制的作用。
亓官辞也是这样想的,他视线下移,在此界太平的导游服上停顿了好一会,思考要不要自己去掀起来看看。
此界太平注意到亓官辞的视线,立刻用手拉住了衣服,断绝了亓官辞的想法。
在亓官辞略微遗憾的抬头时,就看见此界太平用灵力写的一句话:
【还未成婚,不可逾界。先前属我冒犯,我会认罚。】
“……”
你的脑子里可不可以想点有用的东西,难道和瞿镜分开后,此界太平的智商也会消失吗?
虽然有些无奈,可亓官辞居然却并不讨厌这样的瞿镜。
偷偷看了一眼亓官辞现在的神色,确认亓官辞没有生气后,此界太平再次从床上找到了刚才亲吻间脱手的戒指,重新递给亓官辞。
这份执着也是足够令人感慨的,亓官辞微扯唇角,露出一抹虚假得不能再敷衍的微笑,准备下床离开。
算了,这家夥没救了,可以放弃治疗了。
亓官辞翻身下床,将身上衣服的褶皱都抚摸平整,保证自己并不会显得狼狈后,才伸手去拿自己的导游面具。
就当是分手吻吧,反正以后也没有机会再见了,便宜瞿镜了。
亓官辞的手指才刚碰到导游面具,视线的余光却扫到了突然捂住胸口,面色苍白倒在床上,七窍开始流血的此界太平身上。
脑海在顷刻之间炸开一片空白,亓官辞呆滞地望着眼前的突发景象:
怎么会突然这样?
亓官辞瞳孔剧烈震动,强迫自己睁开注视下,逐渐漫上血丝,他指尖微动,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此界太平一手还握着戒指,可他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压在身上,此界太平被迫倒在床上,另一只手下意识死捂住胸口前的衣服。
黑色的导游服在一瞬间被修长的手拧出褶皱,手指上的青筋在用力之下,更加明显。
可此界太平却好像正在承受什么钻心的痛苦,高大的身躯在此刻费力蜷缩在一起,束起的长发也在蜷缩扭动间,淩乱不堪地披散开来。
从来都是安全感代名词的此界太平,现在却充满是脆弱和可怜。
他的身体不断颤抖着,从七窍中流下红痕,滴落在床单上,开出一朵朵冰冷的红花。
“瞿镜?你怎么了!”
亓官辞顾不上拿导游面具了,他恍惚了一分钟后,被直击心田的凉意醒了个激灵,立刻坐过去扶起此界太平,将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心急之下,直接用白色的导游服去擦拭此界太平脸上的的血痕。
亓官辞的语气第一次这样慌张,他擦拭血痕的手都有些用不上力气,将原本白净的袖口染上星星点点的错落鲜红。
“瞿镜,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亓官辞慌乱伸手去握此界太平的手腕,学着亓官殊的样子,调动体内灵力,向此界太平的体内输送灵炁。
“瞿镜,瞿老板,镜子……喂……男朋友?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灵力被亓官辞使用得断断续续,一连试了好几次,也没能够成功将灵炁在此界太平体内运转一个周天。
“……”
眼睛的干涩和酸痛终于让亓官辞忍受不住,从眼尾滑落出一颗滚烫的泪珠来,落在此界太平看上去已经完全失去血色的唇角。
“亓官殊!你出来!亓官殊,别睡了,滚出来!”
……
玄宗。
瞿镜站起身来,双手接过秦政递过来的热茶。
对秦政微微颔首表示感谢,瞿镜保持客气的微笑:“多谢天行。”
秦政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他为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后,坐在了瞿镜的对面。
两位身份都不简单的人,此刻面对面而坐,气氛却似乎有些焦灼。
秦政神色淡然,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瞿君应该知道,我其实并不支持你与亓官在一起。”
瞿镜点头,他双手捧着茶杯,刚想开口说句什么,却在下一秒表情突变。
捧着茶杯的手一个哆嗦,直接将还带着温度的茶水泼洒在瞿镜身上!
可瞿镜却根本来不及去管自己有没有被茶水烫到,而是立刻捂向胸口,脸上的血色,也在一瞬之间褪去,从他的七窍中缓缓溢出红痕。
瞿镜没有力气张嘴,就连坐着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他捂着胸口,似乎正在承受什么灵魂撕裂的痛苦。
他这样一个骄傲的人,此刻却在天行的面前失态倒下,跌在沙发上不能自已。
疼痛之间,瞿镜的颈间似乎浮现出了几道若隐若现的银色鳞片。
秦政在看到鳞片的那一刻,眼神微变,不过这一抹微不可见的波动实在是飘得太快,根本没有人把握得住。
对于瞿镜突然的失态,秦政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变化,他淡定继续饮茶,在小品了几口后,才用手指敲了敲茶杯:
“你犯戒了,我说过,不要打亓官的主意。”
亓官殊的身份特殊,可不是瞿镜一个小小冥府司君,能够觊觎的。
即便瞿镜或许不只是一个司君这么简单,也不能去想。
秦政眼底满是冷漠,他看着瞿镜的痛苦,像是一个过客在看一场愚蠢至极的笑话。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秦政突然颤了下眼睫,垂下眼帘,掩盖住双眸中的神色,轻声问道:“你,喜欢亓官吗?”
瞿镜现在根本听不见周围的任何声音,他的视线在疼痛之下开始变得模糊,他甚至没有力气去向秦政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如此。
他仅存的力气,包括下意识的举动,就是保护自己,将自己蜷缩起来,孤零可怜地去舔伤疤。
秦政的这句询问,努力穿过瞿镜自我保护意识下营造起来的防线,一字一顿地传入瞿镜的脑海之中。
你,喜欢亓官吗?
这道询问的声音缥缈又凝实,像是来自天道的追问,又像是来自意识混乱的幻听。
“喜、欢。”
瞿镜什么力气都没有,包括思考的理智,但他在听到这句虚渺的问话时,几乎是下意识回答出声。
哪怕他在回答过后,迎来的是加倍的痛苦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