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半晌,贝墁摆摆手,揪了颗葡萄扔嘴里:“行吧行吧,一百鞭也够他受的了,说起来,那个森道利梵……”
……
行刑有专门的场,但都是施在军雌身上,这是百年来头一次进了雄虫,还是曼斯勒安的冕下,负责人出来后人都听呆了,但还是迅速着人单独辟了个房间出来。
这神经世界开始发疯了。
凌长云跟着他走进去。
负责人抹了把头上的汗,赔笑道:“冕下,这……”
虽说是议阁的命令,但这位他也实在得罪不起,难保日后算账。
凌长云扫了眼墙上的各式刑具和最前方立着的十字架,淡声道:“该怎么来就怎么来吧。”
“……这……是,”负责人纠结了几瞬,点了头,抬手示意凌长云,“冕下请站到那台子上,待会儿得把您绑在上面。”
凌长云走过去,负责人挥手,几名雄虫上前,拽了绳子将他牢牢绑了起来。
负责人戴上特制护手套,从墙上取了翅棘鞭,放进红药水里泡了泡。
系统倒吸了一口凉气:'凌先生,这可是六十鞭! '
约格泽昂和凯尼塞伦在大殿对峙,以四皇子身份强压,最后议阁让步了四十鞭。
'嗯。 '
系统专注地盯着那可怖的长辫子:'凌先生,你看起来怎么那么淡定?那可是实实在在打你身上的。 '
凌长云瞅着那上面一排排的倒刺,呼吸不由自主地收紧:'装的。 '
那鞭子浸了药,这会儿看上去血淋淋的瘆人得紧,系统忍不住“嘶”了一声:'凌先生,你当时怎么答应得那么爽快?那理由硬要辩起来也不是不行啊,而且一开始说的是一百鞭,一百鞭!一百鞭什么概念? !你可是最强精神力、雄虫! '
凌长云双手被缚在了冰冷铁架上,粗粝绳子勒得死紧,一会儿就疼起来,他偏头咳了一声:'不爽快怎么让他们考虑放我进议阁。 '
系统:'? ? ? '
'什么意思? '他问得颤颤巍巍。
长鞭已经泡好,负责人拎着他走过来,一路淅淅沥沥滴了不少红水下来。
凌长云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垂下眸:'就算我以后都不能如此大批量地安抚军雌,他们也不敢再让我继任祭司。 '
'什么意——'系统骤然大悟,'你是说他们只是找个筏子断了你精神海恢复的可能? !祭司——'
负责人已经走到了凌长云面前:“冕下,得罪了。”
长鞭甩出一道凌厉破空之声——
“啪!”
浸满了红药的鞭子打上身,尖锐的倒刺刮着皮肉撕扯下,一瞬就染红了白衫。
剧烈的刺痛慢了一秒才传递上神经,凌长云忍不住低吸了口气,额上霎时沁出了冷汗。
红药水顺着伤口渗进肉里,激得里面蓦地收缩,是盐水比之不及的烧灼翻卷。
“啪!”
又是一鞭。
……
行刑大楼外,约格泽昂背靠着冷墙倚站着。
耳麦里传来动静,声音听着有些泛哑:“六十鞭?这么多?”
约格泽昂:“原先是一百鞭。”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约格泽昂垂眸,眸中情绪尽数挡在眼睫下。
“他刚耗了那么多精神力,六十鞭打下来精神海可就补不好了。”
约格泽昂没有说话。
“你舍得?”
落日快消下去了,大楼斜斜打了片阴影下来,彻底笼罩住了底下的约格泽昂。一切都隐没在黑暗里,只有扣上的银白面具反射出了一点儿微亮。
“……他得进议阁。”
祭司没有用,再编再添,大意还是神谕。
……
“啪!”
大楼外彻底被深色掩盖,夜出的鸟儿抖着翅膀满天飞,最后一鞭也在欢快的鸣叫中打完了。
第47章
第47章 换声我该叫你四殿下,还是路彻得斯中……
暗色的红染透了衣服,上面狭长的鞭痕交错纵横,看不出一点儿本来的样子,血水被浸得满,一滴一滴地顺着布料往下落,在刑台上积了一小汪。
长鞭上沾满了血肉,倒刺因为刮了骨而磨得有些平,负责人将鞭子扔到旁边雄虫手中,走上去为凌长云解开身上的束缚。
凌长云全身都被冷汗浸了个透,惨白的皮肤上隐隐窥见因剧烈疼痛而暴起的青筋,呼吸也是弱的,只有微微发抖的手指昭示着他还没有昏过去的事实。
解了绳子人根本就站不住,负责人刚要带人把他扶过去,房门“砰”地被人强行打开——
负责人一惊,还没看清来人,那人就闪身过来先他一步扶住了凌长云。
“四殿下?!”
负责人大惊。
“出去。”
“可是,这……待会儿还要去——”负责人犹豫不已,既得罪不起议阁也得罪不起面前的皇子。
“我送他去,”约格泽昂终于抬眸瞥向他,淡紫的眸子森冷而不耐, “出去。”
那是警告。
负责人再不敢多待,连声应着就带着里面的人着急忙慌地走出去。
人走了,刑室里只留了一盏亮得晃眼的顶灯,斜斜打下来, 衬得雄虫的脸色更加煞白,几缕发丝被汗水沾在颊边,飞溅上去的血点也晕开了纹路,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前身上下都是鞭痕,约格泽昂扶着他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儿,只能小心地避开翻卷出来的伤口,堪堪揽住后腰,让凌长云靠在他怀里。
“阁下?”声音自喉咙间撕出,是自己都没想到的沙哑。
过了这么一会儿,没有新的鞭痕上身,凌长云也逐渐开始习惯身上的剧痛,他听到声音撑起眼皮,入目的是约格泽昂勾了蝶尾的面具。
“……四殿下。”他垂下了眸子,费力地动了动手,压上十字架,企图让自己撑起来。
“别动,”约格泽昂低声拦住他,“这有监控,我先带你去禁闭室。”
他说着弯下腰,力道轻柔地勾上凌长云的腿弯,避着血痕将他抱了起来。
凌长云本就使不上什么力,这么一弄更加失了支撑点,半晕着被约格泽昂抱了出去。
负责人赶在前面带路,看人进了禁闭室才呼出了胸口里提着的气,极有眼色地没有多话,带着一干人退了出去关了门。
出了这层楼,其他人行了个礼便匆匆往下走,负责人掏了半天兜也只掏出张被捂得皱巴巴的纸,随意展平后使劲擦了擦脸上脖子上不断往外冒的汗。
“他大爷的,这破工作真不是人干的!”
……
禁闭室逼仄得紧,里面除了冷墙就是冰地,黑砖黑瓦黑板皮,唯一能透进亮光的就是顶下钉了三根铁栏的小窗。
但这会儿昏天黑地的,也只能借着几颗星星勉强看清个轮廓。
约格泽昂将凌长云放到墙边靠着,从外套兜里抽出了一柄便携式治疗仪,按开了光脑照明灯,仔细地给他止着血。
血流得太多了,约格泽昂的前衫都被浸得深红,动作间都能感受到其上的粘湿。
凌长云靠在墙上缓着神,治疗仪扫过之处都带着一层痒意,他手才一动就被人按住。
手腕上的伤口烧得慌,那人的手又凉得紧,触上去的滋味儿实在算不得好受,凌长云抬眸,昏暗里也看不太清楚,只是面前的军雌实在太过沉默,凝滞的气氛放在平时没什么,但此刻却让重伤无力的凌长云感到有些不自在。
他抿了抿唇,在治疗仪的轻微振动声中哑声开了口:“四殿下,多谢。”
约格泽昂没有出声,只专注地盯着手里的仪器,便携式治疗仪的功效没有那么好,对翅棘鞭打出的伤也只能勉强止住血,速度也没那么快,到现在也只堪堪止了脖颈下衣领外的两道伤。
再往下,皮肉已经和衣料陷在了一起,要治疗必须得一层层揭开,约格泽昂放下仪器,伸手解开凌长云的扣子:“得罪了。”
凌长云察觉到身前的动静,面色倏地一变,下意识抬手:“等等——唔!”
指尖不慎勾了衣带,一拉一扯陷进去的布料就撕了腰际的伤,他霎时疼得颤了一颤。
“别动!”约格泽昂按住他的手,利爪伸出,利落地划开了长带子。
凌长云也顾不得其他,在昏暗中直视着约格泽昂:“多谢四殿下,我自己……来就好。”
“自己来?”约格泽昂也没动,就这么看着他,“冕下现在连句话都讲得喘,怕是连治疗仪都拿不起来吧。”
凌长云竭力平复着呼吸:“殿下说笑了。”
声音虽轻,却没有丝毫的让步。
“……”约格泽昂沉默了会儿,语气不由自主地加重,“不想让我碰?”
凌长云没有说话,意思不言而喻。
“为什么?”约格泽昂声声逼近,“不习惯?还是不想与雌虫触碰?”
凌长云神经一跳:“殿下多虑了,我自己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