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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她画都画过一百多张了,毫无新意。
  听罢,温亭深简直要笑出来,泛红的左眼因为情绪激动又蓄满了反光的泪液。
  再抬起头时,汹涌的眼底已经归为平静。
  如暴风雨前的短暂安宁。
  他微微俯下身体,一手去扶她头顶的树干,一手牢牢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困于身前。
  李乐诗觉得他越来越奇怪了:“你干嘛?”
  “不是不在乎嘛……那我是不是也可以?”
  下一秒,他的嘴唇覆上来。
  李乐诗心脏重重弹跳,五指无意识展开,然后又紧张得攥成拳头。
  她睁着眼睛,看着温亭深长长的睫毛扫过她的睫毛,带有泪水的濡湿,很痒,很麻。
  不同于许殷节的小心试探,温亭深的吻直达目标,像是带有某种恨意,用滚烫的、湿软的舌尖灵活掀开她的唇瓣。
  她咬紧牙关抵挡,他轻轻一掐她侧腰,怕痒的她就立即张开了口。
  他的舌头闯了进来——
  第17章 初吻“谁都可以吻你?”
  唇舌逐渐发甜发粘,温亭深感觉在回味一个很久很久的梦。
  梦里只有他和女孩,天际微亮,一盏昏黄发暗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然后,交织缠绕在一起。
  那是李乐诗的十八岁生日当天。
  和他这个冷漠古怪的人不同,李乐诗从小人缘就很好,她的身边从不缺朋友,恰好她的十八岁生日是高考结束日,一小群年轻人穿着校服在ktv里玩了个天昏地暗。
  李乐诗也邀请了温亭深,但是被他一口拒绝,敷衍的理由是大学里还有些功课要做,其实是骗她。
  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在她那些朋友面前失态,一想到那些男男女女无论是谁都可以随意靠近她,就嫉妒得要发疯。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习惯性只穿黑色长袖,因为很方便,有时指甲用力抠出血来都可以轻易遮掩住。
  那晚,温亭深一直靠在ktv门口等到了后半夜。
  没觉得a城的夏天也可以这么冰冷,一阵风吹过就浑身颤抖。
  那晚好像还有一辆跑车停在了马路边,看不清脸的女人问他要不要跟她出去玩,可以随便开价。
  温亭深冷笑一声,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这具皮囊这么值钱,而他真心想献给的那个人却视若无睹。
  没有讨得她的欢心,就是没有价值的东西。
  破晓时分,一小波醉鬼晃晃悠悠从ktv出来,应该还要去别的地方,但是被他拦下。
  理由用的是屡试不爽的“叔叔阿姨不放心,让我来带你回家。”
  其实只是他自己嫉妒得要崩溃。
  有时候,温亭深都觉得姜玲玲和李勋未免过于开明了,但凡对李乐诗的约束紧一些,他也不至于这么费心。
  刚刚学喝酒拿不住量,李乐诗直接将自己喝嗨了,坐回出租车内一个劲儿往温亭深身上靠,拿他做不要钱的抱枕。
  宽松的高中校服被她挽起来袖子,露出两条细胳膊,环住他的手臂。
  那是青春期发育过后,她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靠近他,带有淡淡的香气。
  温亭深呼吸一紧,身体如一座被冰封已久的火山,苏醒之后,滚烫炙热的东西在内部暗暗翻涌。
  下了车,温亭深费心搀扶这个小醉鬼回家,李乐诗被风一吹酒醒了,笑着说着,像只树梢上叽叽喳喳的小鸟,告诉他今天都发生了哪些好玩的事。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无形的钝刀,他紧绷的那根弦在这把钝刀的反复磋磨下,终于断了。
  “李乐诗……”他鼓起勇气,将女孩的身体扳正,一字一顿地,“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
  “一个照顾你的邻居哥哥,一个和那些人并无差别的普通朋友,还是别的……什么?”
  他紧张得十指紧扣她的肩膀,声音微微发颤,“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说出来了。
  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断掉的警戒线,终究还是被他冲动撕碎。
  这很危险,因为一旦失败他将会没有退路。
  昏黄的路灯下,温亭深的目光反复描摹她的面容和五官轮廓,心脏快要冲出来。
  那是他长年累月一点一滴积攒的、超剂量的爱意。
  他看见女孩微微一笑,红润的唇瓣一开一合:“温亭深你干嘛这么严肃,我当然喜欢你了……”
  他眼眸微微亮起。
  “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大哥。”李乐诗打了个呵欠,随手拍拍他肩膀。
  一副江湖女侠的豪迈样子,也不知道最近又偷看了什么小说,温亭深气到笑,松开她肩膀,修长手指抵着她的额头,将她轻轻推远。
  “谁想当你哥哥……”
  地面上的两道黑影从分开到靠近,从这边移动到另一边,李乐诗醉醺醺将他拦住。
  温亭深知道不该跟个醉鬼置气,但是忍不住,心情极差地移开眼。
  “你生气了?”李乐诗歪头看他。
  他没说话。
  下一秒,混有果酒味道的吻落在了他的锁骨。
  准确来说不是吻,而是她在抱住他时,不小心触碰到的嘴唇。
  李乐诗抬起头,哼哼唧唧撒娇:“哎呦温亭深你别生气嘛,我最怕你生气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一低头,水汪汪的狗狗眼朝他眨巴眨巴卖萌,十分犯规。
  夏天的布料单薄,混着酒气的体温攀升,温亭深无法忽视女孩的绵软,理智在那根红线反复跳跃。
  他舔了下唇,却还是口干舌燥,抓着她的腕骨正准备推开,一个湿热的吻便轻轻落在了嘴角。
  这次是真的吻,不是恰好撞上。
  温亭深瞪大眼睛,看着女孩笨拙地凑上来,晶莹黑亮的眸子突然近得模糊。
  天际微亮,路灯下的两道黑影依偎相贴。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结束,女孩试探性地:“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温亭深不知该做出何种表情,该不该开心,抓着她腕骨的五指骤然收紧。
  他听见她疼得倒吸气。
  “……如果是别人生气,你也会这样哄他们?用你的吻?”
  李乐诗一怔。
  这个问题没有得到答案,他颓然地垂下头,黑发遮住眸。
  算了,无所谓了……
  今夜本就偏离了轨道,干脆更放肆一些。
  温亭深仿佛一名常年踱步于沙漠里的人,快要干涸死亡,轻微的水润就足以令他用力汲取,于是他将手插进女孩的发丝中,大力扣住她的后颈,低头加深这个吻。
  两条舌头在口腔里纠缠,湿湿嗒嗒,没有喘息。
  他不知大脑空白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或者是五分钟,直至强烈的窒息感迫使他们分开,两人晶莹的唇才分离,于光线中断掉一根细微的银丝线。
  女孩从始至终都很配合,两手缠绕到他脖颈。
  温亭深以为漫长的等待终于看见了曙光,将她拥入怀中,手指轻轻梳理被他弄乱的长发:“诗诗,我们永远都在一起好不好?”
  她犯了困,乖巧将头埋在他胸口,含含糊糊嗯了一声。
  他以为这便是约定。
  一百年不变,否则天打雷劈的那种。
  当晚,温亭深兴奋得一夜未眠,反复思考第二天要如何和姜玲玲和李勋说明他们更进一步的关系,然而,当太阳重新降临这道城市时,女孩却全然忘记了一切。
  ——忘记了她答应的事,忘记了她主动抱他,甚至忘记了他们彼此交换唾液的那个疯狂的吻。
  在她眼中,他还是那个普通的邻居哥哥,本本分分站在警戒线的另一边,从未跨越界线。
  温亭深认为自己遭到了背叛。
  更可气的是,李乐诗上大学不久就帮他介绍起了女朋友,亲手将叶曼带到他面前……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推开他?
  思及此,温亭深眼神彻底暗下来,粗暴地结束了这个并不美好的回忆,闭上眼睛,用力吮吸那条不安分的舌尖。
  相隔四年的一个吻,于唇舌的勾缠中愈发清晰火热。
  ……
  李乐诗感觉男人的大手滑了下来,扣住她的后颈,另一只手也揽上她的后腰,带着她贴上他的身体。
  她被迫迎合他的节奏,舌尖反复受到缠弄,然后被他叼在齿间摩擦。
  舌根直麻。
  如狂风暴雨过后的短暂安宁,他的牙齿在轻轻咬弄她的舌尖,似挑逗似玩弄,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用力一下,血腥味溢出。
  李乐诗疼得一抖。
  温亭深又在她唇瓣上用力咬了一下。
  睁开眼,男人失了焦的眼睛是一片暗流涌动,薄唇保持着刚刚接吻过后的水润,性感得不成样。
  他盯着她的眼睛,喉结滚动,发出一个吞咽的声音。
  咽下了两人的津/液。
  树上蝉声聒噪,两个人挨得很近,交织着汗涔涔的气息,李乐诗大脑无法启动,只剩下一片烟花燃放过的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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