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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温俊山清瘦高挑,没有光的时候,温亭深就感觉他像一座山,顶端处总是藏于黑暗。
  他看见温俊山拿出了一个塑料袋,说:“你知道性/窒息吗?”
  “在你强占了阿莹的子宫时,我无意发现了这个东西,那是一种很刺激的方式,但是我不喜欢——阿莹才是我的性/趣所在。”
  “可是因为你,我不得不用这种方式自我排解。”
  “也许你也该试一试这种感觉,感受我的痛苦,我的儿子。”
  唰——
  床边的“温俊山”忽然用塑料袋狠狠套住了他的头,窒息感强烈。
  作为医生,温亭深再清楚不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很多时候,身体带来的痛苦往往是一种警示,告诉他死亡在逼近。
  因为身体想活,才会痛苦。
  温亭深平静思考着有的没,即便他的脖颈已经挣扎到到青筋暴起,满脸通红。
  那个本不存在的塑料袋牢牢拴在他的脖间,他看见“温俊山”在咧嘴冷笑。
  有很多次,他都试图驯服身体来接受这种窒息的刺激。
  有效果,不会再特别痛苦,身体会变得轻飘飘的。
  但那时候,脑中总会跑起走马灯,将女孩的音容相貌频频展现。
  她还存在于这个世界,死亡就不会是他的选择。
  温亭深依稀记得上一次的极限是十分钟,这次他调整的闹钟往后延了一分钟,希望能够坚持到那时候。
  他大口喘息,却仍闷得厉害。
  那个不存在的塑料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闹人得很。
  他试图撕破,却抓了个空。
  温俊山那个疯子已经死了,按道理是不可能出现的。
  可黑暗中的那张脸如此清晰,温俊山还在微笑着用力——
  身体即将达到极限,刺眼的白光忽然降临。
  温亭深如一条岸边搁浅的鱼,在光的指引下终于回到水中,他愣愣盯着天花板,晦暗的眸子转为清明。
  他转过头,看见女孩端着一杯水站在门口,她的一只手按着开关,面露关切:“……听声音感觉你很难受,没事吧?”
  她似乎每次来得都恰到好处,在他迈入死亡线之前拉了一把。
  与性/窒息相比,这种转危为安的拯救桥段,更加令他心跳不止,呼吸不畅。
  温亭深身体绵软,撑起上半身,朝她招了招手。
  ——此刻他疯狂且急切的,想要拥抱她。
  ……
  他在柔声唤她的小名。
  语气好温柔,好宠溺,仿佛她是一个稀世珍宝,在被宝贝的呵护着。
  又带了些蛊惑,让人色令智昏。
  李乐诗不争气地红了脸。
  在她的记忆中,温亭深就没有这么温柔过,今夜怎么突然像换了个人。
  温亭深的目光带有浓烈的渴望,动作间,宽大的睡衣滑下,锁骨处的线
  条棱致而性感。
  李乐诗感觉自己就是那刚刚下山的和尚,无法抵挡这种顶级魅魔的诱惑,晕晕乎乎朝他走过去,先把盛满水的水杯放在床头:“怕黑就不要勉强自己了,你——”
  她的手腕被温亭深捉了过去。
  下一秒,她被拽得失去重心,倒在对方的怀里。
  男人带有肌肉的手臂像藤蔓一样缠上,一条禁锢她的腰,一条搂住她的肩膀,仿佛人肉枷锁。
  他的下巴轻轻抵上她的肩膀。
  脖子那里似乎还划过一个带有热气的软东西。
  很轻很快,转瞬即逝,残留下一道微凉的湿感。
  李乐诗察觉到是舌头了,但怀疑是对方不小心舔到的,毕竟经历过黑暗的温亭深特别脆弱,说句不好听的,就像只待宰的小羊羔。
  曾经她在找到他时,他就躺在幽暗的衣帽间里,身体小小一团蜷缩在地上,看起来无助极了。
  她叹了口气,安抚性拍拍他背,调整自己极为费力的姿势——她的一条腿跪在床上,另一条腿半悬空在床边,整个人相当于被温亭深抱着拎了起来。
  “诗诗……”他的嗓音又急又哑,灌进李乐诗的耳朵里,“刚刚,你看见我床边有什么吗?”
  李乐诗挣脱不了,干脆将半悬空的那条腿抬起,跪坐在床上:“没什么啊,我应该看见什么?”
  温亭深摇了摇头,下巴抵在她肩膀,相当于蹭了蹭她。
  果然温俊山已经死了,一切都是他不知该如何终结的梦魇。
  “你做噩梦了吗?”
  “嗯……”他用力收紧她的身体,好像这样就能与她融为一体,“诗诗。”
  他又在喊她的小名,温柔极了。
  李乐诗舍不得不答应:“我在。”
  温亭深喉结轻颤,高挺的鼻梁埋在她肩窝,贪恋地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睫翼布施下一片阴翳。
  做了长达一分钟的心理准备,他才开口问:“关于温俊山,你还记得什么吗?”
  “温叔叔……”她被揉得浑身难受,喘了口气才说,“他很好看,厨艺也好,但有时候会有点凶。”
  “我记得他对你特别凶。”她又补充。
  温亭深似乎等了一会儿,才问:“没了?”
  “没了。”
  几秒后,她听见男人在耳畔喘出一口气,带了些不入流的尾调。
  ——温亭深叫起来一定很性感。
  这个念头一经从脑中冒出,李乐诗就赶紧将它按了下去,还嫌现在的姿势不够暧昧嘛,胡乱想什么呢。
  她又挣扎了一下,这个姿势真的好难受,不仅揉得她骨头快散架了,还有东西硌着她。
  李乐诗下意识就想把那戳着她的东西挪开。
  温亭深肩膀一僵,直接低哼出了声。
  性窒息的后遗症未完全消除,她倒是抓了个结结实实。
  李乐诗懊恼地闭了闭眼,完了,脑子里已经有大概轮廓了,默默将手背到身后。
  温亭深眸色发沉,难耐地将额头抵在她的肩膀:“……第二次了,你要怎么负责?”
  李乐诗惊慌脱口:“我要是能长那东西,也让你摸两次。”
  他沉默几秒,呼出一口气,轻轻笑:“……可你长不出来,要怎么赔我?”
  救命,今晚温亭深也没喝多啊,怎么这么无赖。
  胡思乱想间,李乐诗感觉到垂在身侧的那只手被拉起,男人带有薄汗的手指覆上,轻轻揉捏,下一秒,强制性地塞进她的指缝间,十指紧扣。
  完全严丝合缝的那一刻,他们好像完成了某种隐秘的仪式。
  就像做过了什么似的。
  李乐诗已经无法忽视自己的生理反应了,难耐地:“温亭深,你好点没,我要去工作了。”
  她感觉对方在用力。
  “你之前不是问我需不需要帮忙吗……你敷衍我啊?”不知怎的,他喘了一口气,声音变得黏黏乎乎的。
  李乐诗想赶紧跳到下一话题:“那你想让我干嘛?”
  “陪我睡觉吧,像我们小时候那样。”
  “这样我就不怕黑了。”
  ……
  李乐诗晕乎乎躺到另一个枕头上,盖好被子,床头设有开关,一伸手就能够到。
  她看了一眼旁边人。
  没有眼镜的遮挡,那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盯过来,实在缱绻深情。
  给她一种,她生来就是珍宝的错觉,能承得下这世间所有的倾慕。
  在温亭深的允许下,她关上了灯。
  黑暗降临,烛火跳跃,李乐诗莫名紧张起来,清爽干净的被子似乎带了很多毛绒绒的小勾子,她一会儿挠挠这儿一会儿挠挠那儿。
  “睡在我旁边,你很痒吗?”
  他恢复了镇定,嗓音不带情绪时,就像冷冰冰的ai青年音。
  李乐诗一下消散了脑中的旖旎,有了睡在甲方金主旁边的真实感,两手僵直摆在两侧,一本正经地:“我不动了,你睡吧。”
  温亭深缓缓合上眼。
  “说好了,就陪你半个小时啊。”她又说。
  温亭深闭着眼,抬手,五指合在一起,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李乐诗努了努鼻子,暗暗给了他一个超级大白眼,闲得实在无聊,干脆举起两只手,玩起了手影,一会儿变成老鹰一会儿变成小狗。
  不到两分钟,她就打了个呵欠……
  深夜,温亭深突然醒来。
  这招很管用,算是他这些年来睡得最踏实最安稳的一觉,床头的三支蜡烛燃烧了很久,积攒了满满的蜡液。
  他抬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无框眼镜,松松推到鼻梁,准备看一眼墙上的时间。
  一转头,惊讶发现女孩竟没有走,还在他旁边睡熟了。
  她的睡姿挺热闹,脸偏向他这一侧,铺在枕头上的长发散乱,一只手举起搭在头顶,另一条腿露出来夹住被子一角,像练了段功夫。
  温亭深盯她几秒,突然起身探过带有热意的身体,两条手臂撑在她身侧。
  他压在她上方,宽松的睡衣自然垂下,与她相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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