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沈新心里有了主意,再次开口:“刚刚怎么回事?”
秦宁怕人听见,刻意压低了声音:“那群人说王麻子欠赌坊好大一笔钱不还,来了好几次都没找到人,一口咬定村长是王麻子的担保人,和村长说要么还钱,要么交人,不然就天天堵在村口,不让村里人出去。”
没等秦宁继续说,王守义村长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与王麻子虽有亲,但王麻子只是我堂兄弟的表侄子,我为何要给他做担保?”
村长听见周围的议论,脸涨得通红,他现在恨不得把王麻子提溜到跟前来,把他划出族谱,逐出村了事。
为首的杨贵慢悠悠地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抖落开来:“白纸黑字,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你为王麻子做保,如果他还不了银子,欠的银子就由你来还。”
他又把纸递到王守义面前,得意一笑:“瞧仔细了,上面还有你的指印,便是告到官府我们也有理,你敢不认?”
周围一片哗然,议论声音更大了:
“村长老糊涂了不成,竟给王麻子做保?”
王守义一个踉跄。
“爹。”距离他最近的王承德一把扶住王守义。
村长双手颤抖,语气强装镇定:“这不可能,我绝对不可能签这种东西,这是假的。”
他想伸手拿那张看似很薄,却重若万斤的纸。
杨贵猛地一甩胳膊,“我说真的就是真的,这可是重要的证据,你碰坏了怎么办?”
又不耐烦道:“行了,没工夫和你这老东西扯闲话,三天之后,我来收账,你准备好银子。”
王守义的脸色变得惨白,赌坊的人关系强硬,人手众多,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庄稼汉,怎么能斗得过?
即便告到官府证明他真的没做担保,那赌坊的人也不会放过他们一家,春耕秋收,时不时的来骚扰几次,让他种不了地,他拿什么生存?
更别提官府的人极有可能站在赌坊一边,这钱他得出,王守义发出的声音沙哑又苍老:“我知道了。”
“算你识相。”杨贵轻哼一声,带着地痞流氓们转身大摇大摆的走了。
沈新轻“啧”一声,好家伙就知道欺负老实人,他顺手摸了摸二毛有些扎手的头顶,“你们先回去吧,我有点事。”
趁着没人注意,沈新出了村口,快步追上了那群地痞流氓。
杨贵有些惊讶,竟然还有人敢跟着他们:“你有事?”
“确实有事。”沈新微微一笑,“谁欠的帐就去找谁要,不要牵扯到不相干的人,这样生意才能做的长远,你们觉得呢?”
一阵哄笑声骤然响起,杨贵更是哈哈大笑,语气不屑道:“你算哪个葱?也敢管老子的事?”
紧接着他撸起袖子,得意洋洋道:“老子偏要这么干,你能怎么样?”
沈新慢条斯理的活动手指,嘴边始终挂着一抹微笑:“那我只能先跟你们讲讲道理。”
杨贵哈哈一笑:“听到没?他竟然要——”
“咚。”
没工夫听他放大话,沈新动作迅速,一把抓住杨贵的头撞向旁边的大树。
“啊。”
一声惨叫划破长空。
杨贵的跟班反应过来还想来救他,沈新一脚一个踢晕过去。
惨叫声接二连三的响起,而后沉寂。
沈新手腕发力,又咚咚地给杨贵来了两下,慢条斯理道:“现在能讲道理了吗?”
杨贵被撞得眼冒金星还有些想吐,他缓了一会儿,明白这是碰到高人了。
他滑跪的很快,立即开口求饶:“能,当然能,你是爹。”
沈新抚平因为动手而变褶皱的外衣,再次开口:“现在就去跟村长说是你们搞错了,这笔账和他没关系。”
他似笑非笑道:“谁欠的找谁去,找不到自己想办法,但是找人顶替的方法就别再用了,懂?”
杨贵丝毫不顾发晕的脑袋,小鸡啄米般点头:“懂了,懂了。”
处理好了这件事,沈新继续回去给池塘放水,为了能让池塘生态循环,健□□长,不变成一滩臭水,他又去河边捞了一些水生的玉葫芦和苦草,又捕捞一些小鱼苗,找了些大石头,堆放在鱼塘四周。
吃过午饭,沈新懒洋洋的躺在摇椅上,秦宁冷不丁的开口:“相公,那块搓衣板多少银子?”
搓衣板用起来非常省力还搓的干净,村里好些人问他,也想买一块。
沈新衣摆随着摇椅轻晃,说:“不知道,这块搓衣板是店家看我买的东西多送我的。”
沈新思维逐渐发散,他的合伙人也可以开始工作了,先抛个诱饵。
“我曾在书上看到一个新鲜美食,名为面包,咱们试试看能不能做出来吃,我说做法,你来做怎么样?”
第20章
秦宁眼睛亮了亮,放下手里的鞋底子,“好。”
做饭可是他的强项,保证完成的妥妥的。
二毛三毛也放下手里的七巧板,耳朵悄悄的竖了起来。
摇椅放在院墙荫蔽处,沈新慢悠悠的开口:“我先说做面包的步骤,第一步取一斤面粉,加上老面、适量盐和一个鸡蛋,和面揉成团,醒面一盏茶。”
“第二步,把面团气泡排干净,分成四份,表面涂上油,静置半个时辰用来醒面,等面团变得比原来两倍大,柔软又筋道就算成了。”
“第三步,把面团放入烤箱中大火烤一刻钟,就行了。”
这里的计时也没有小时和分钟,温度也不够精确,沈新只能估计着来。
秦宁手杵在下颌,有些疑惑,“烤箱是什么?”
沈新抬起胳膊指向墙角:“就是那个鼓包的东西,你也可以称它为面包窑。”
面包窑外形有点像砖窑的缩小版,都是下方上圆。
秦宁走过去,又上手打开端详了一番,开口问:“相公,这个下面的灶口是放柴火的,上面的洞是用来放面包的?”
二毛三毛跟着秦宁,左瞧瞧,又摸摸。
“是,真聪明。”沈新提高了音量。
二毛嗓音甜丝丝的,“哥哥最聪明了。”
秦宁轻轻摸了摸二毛的脸,“嘴巴抹蜜了这么甜。”
“相公,我知道怎么做了。”
说完便站了起来,去灶房拿了一袋子东西去了门口要往外走。
沈新也不晃悠了,猛的站起来,惊讶道:“你去哪?”
秦宁回身:“咱们家没有面粉了,我准备去借村长家的石磨现磨。”
还以为要离家出走呢,沈新默默松了一口气,皱了皱眉,“我在粮店买了不少面粉,怎么不用?”
“粮店卖的都是精贵的白面,家家都留着过节时吃,哪能随随便便吃。”
白面一斗要二百文,一斗十二斤,一斤也要将近二十文。
“是呀是呀。”三毛附和,以前每次过节他都能吃到一个白面饺子,那味道香的很。
“吸溜。”三毛咽了咽口水。
沈新觉得有些辣眼睛,便直直盯着秦宁:“所以我们吃之前的面粉都是你去村长家磨的?”
秦宁有些心虚,轻轻点了点头:“嗯嗯。”
沈新去村长家见过摆在院子里的石磨,那个石磨直径得有三尺,将近一米,看上去又大又重,也不知道秦宁这小身板怎么推起来的。
“还挺会过日子的,我去吧。”沈新站了起来,拿过面袋。
沈新出了门,却没去村长家,村长今天受了不少惊吓,还是别去打扰了。
村长的心情可谓是大起大落,早上他还觉得自己像六月的飞雪,平白无故惹了一身,虽然他能拿得出来五两银子,但这可是一家人节衣缩食好几年才攒下来的。
没想到峰回路转,流氓地痞突然做人了,竟然说是他们搞错了还向他道歉,村长虽然不知道原因,也知道这一关过了,大喜大悲之下,直直倒在床上,到现在还起不来。
沈新转弯去了阴凉处,村尾没人,他用手把小麦全部捏成粉,又过会儿才回了家。
还真是麻烦,沈新想了想,还是应该做一个石磨自己用,磨东西也方便,还可以做豆浆喝。
回了家,把面袋递给秦宁,沈新就躺回了摇椅上。
柴火不断燃烧着,蒸汽不断从顶口冒出来,秦宁不嫌热的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面包窑旁,二毛三毛也目不转睛的盯着。
闲的没事干,沈新小课堂可以开课了,说道:“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三毛唰的一下站起来,拍手:“好!讲故事!”
很好,氛围组已经到位。
“话说陈塘关住着幸福的一家四口,父亲为李靖,母亲名殷氏,两个孩子分别叫金吒和木吒,有一天,殷氏又怀孕了……”
讲到一半,烤面包时辰已经到了,但秦宁带着两小只,三双锃亮的眼睛还紧紧盯着沈新,明显没听够。
沈新不得不提醒,“面包好了。”
二毛三毛跑过来围着沈新,叽叽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