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说完,他推门而出。却见两个保镖正一左一右站在门口。
按照经验,旁边隐蔽处肯定也有保镖。
他试着往前踏了一步,保镖立刻挡在他面前,一步都前进不得。
“......算你厉害。”夏眠哼了声,擦过周凭川肩膀,直奔套房里间。
***
一夜噩梦,醒来时,夏眠整个人都混沌。他坐在床上缓了好久,看看时间,刚过上午十点半。
小说里霸道总裁起的都比鸡早,这个时间,周凭川怕是已经回京城了吧?
那他的项链怎么办?
原主不爱买饰品,这根chocker是他刚去商场买的,造型独特,像一朵逆风生长的野玫瑰,有种恣意的自由感,他很喜欢。
而且上面那颗鸽血红很值钱,以他现在的财力来说,是他唯一能戴到正式场合的饰品,他还挺珍惜的。
夏眠赤着脚跑出去,想先把珍贵的chocker找回来。
结果刚进起居室,就来了个急剎车。
——起的比鸡早的霸道总裁周凭川居然没走!
正戴着框架眼镜,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份厚厚的文件,估计是评估报告或者财报之类的东西。
因为戴眼镜,他攻击性没有平时强,多了几分书卷气,像年轻的大学教授。
说出来的话也教育意义颇重:“回去洗漱。”
夏眠:“......”
夏眠:“我不。”
第一节礼仪课时,老师郑重告诉过他,如果没条件打扮,至少要保证干净地出现在别人面前。
他知道不洗漱对周凭川不尊重,但他就是不想尊重周凭川。
毕竟周凭川昨天对他也没礼貌到哪儿去,对吧?
夏眠光着脚丫,大摇大摆在起居室逛了一圈,故意气周凭川,当然,最主要的目的是找东西。
奇怪的是,并没看到鸽血红。
他项链昨天就是在这里被拽下去的,能掉哪儿呢?
“你看到我项链了么,昨天那条玫瑰的。”
周凭川头都没抬:“扔了。”
“......扔了?”夏眠赶紧跑到垃圾桶边,里面却没有任何杂物,“哪个垃圾桶,没找到啊。”
“外面的。”
夏眠简直气笑了。
“大名鼎鼎的周家家主,居然喜欢随便扔别人东西,”夏眠坐到他对面沙发上,“三爷,不是我小气,那颗鸽血红可是很贵的,如果报警,够立好多次案的呢。”
周凭川终于放下文件,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然后拿起手机。
紧接着,夏眠收到了银行卡到账五百万的消息。
行吧,不报案了。
没错,他现在就是会为五百万折腰的小卡拉米。
他甚至还能听话地回去洗漱一下:“我先失陪几分钟。”
说着,他大摇大摆走回房间。
周凭川看着他的背影。
放在裤子口袋上的手,不由动了动。
第35章
洗漱完,吃了点东西,周凭川忽然叫他:“夏眠,跟我走。”
“......你要去哪?”
“见个人。”
下个副本要三天后才开始录,夏眠倒是不急着离开,随周凭川一起上了车。
南港的天总是晴的,阳光如金箔镀在海面,连海浪都泛着金光。
车子在高架桥一路疾驰,最终停在海岸边,一栋小二楼前。
这栋二层小楼不像别墅,更像是乡下民居——小院子两侧种满蔬菜,中间晾了两簸箕萝卜干,几只母鸡排着队悠闲地溜达,边溜达边啄小虫子和苞谷。
一位妇人坐在小二楼门口的藤编摇椅上,正吹着海风、打着盹,宁静闲适,岁月静好。
“她是我的乳母,你可以叫薛姨。”周凭川低声介绍。
作为重要配角,《掌中情》对反派大佬人设做了详细设定,夏眠对薛春玲稍有印象。
周凭川生母因生他难产而死,出生后不久父亲去世,是薛春玲一手把周凭川拉扯大的,两人情同母子。
周凭川强行把夏明昭娶回家后,带给薛春玲看过几次,她对温顺善良的主角受疼爱有加,也对反派大佬在感情中的挣扎心疼万分。
最后,是她重病不治,在弥留之际的几句话点醒了周凭川。她说她不想看少爷在爱而不得中挣扎,也不希望夏明昭这样好的孩子备受煎熬,劝周凭川放过夏明昭,放过自己。
最后周凭川真的忍痛放了手。
夏眠咂了咂嘴。
也不知道他被搞死那天,她帮忙说句话,能不能死的稍微体面点儿呢?
“你那是什么表情?”看到他一脸纠结,周凭川问。
“......没什么,”夏眠胡说八道,“我在想,鸡的屎如果拉在萝卜干上怎么办,是不是都被人吃进去了。”
周凭川看着面前的男孩,突然觉得很有意思。
夏家对两个儿子身世捂的紧,但终究逃不过周家的关系网。前几天周凭川得知,夏眠是夏东波唯一的亲生儿子,因为被抱错,从小在贫民窟里长大。
不是说贫民窟不好,只是条件受限,在见识、行事上难免与上流社会有差距。
可夏眠性格大方不瑟缩,任何场合都适应得来。敢在名利场里骂港岛大亨“老棺材瓢子”,也会在民居前用那颗漂亮的小脑袋瓜沉思,鸡屎拉在萝卜干上该怎么办。
周凭川看着面前的男孩,突然觉得很有意思。
“凭川?哎呦,什么时候到的,快进来!”
这时,薛春玲看到少爷,连忙起身,打开院门。
周凭川收回视线:“薛姨,慢点。”
薛春玲 边应边把他们迎进屋。和外面不同,小二楼里面装饰十分现代化,有许多适合老年人生活的便利设施,比如智能床、按摩椅、扫地机器人等等。
“这就是夏家的孩子吧?生的真俊,喜欢吃什么?阿姨现在去给你做。”看到夏眠,薛春玲笑的合不拢嘴。
“薛姨,我是夏眠。您别麻烦了,我刚吃完早餐,现在还不饿。”
“不麻烦,那阿姨就看着做了啊。你尝尝阿姨的手艺,凭川可是很喜欢的。”
夏眠还欲拒绝——他看过原文,知道薛春玲此时已查出绝症。但她根本不听他的,洗洗手,连忙跑厨房忙活去了。
薛春玲手脚麻利,很快做出来了四菜一汤。夏眠已经拿着筷子杵在桌边,不等薛春玲叫他,先夹上一筷茄子:“哇,好好吃!”
瞧着他那副小馋猫似的的模样,薛春玲更是笑的见牙不见眼。
三人吃了一顿热乎乎的家常菜,席间,薛春玲问夏眠家里的情况,夏眠没有任何隐瞒,把抱错和自己在贫民窟长大的事全说了。
听到他受的那些苦,薛春玲眼眶泛红。夏眠反倒安慰上薛春玲了:“没关系的薛姨,我有两个爸爸,两个妈妈,现在又有您做这么好吃的菜给我,我才是上天的宠儿呢!”
薛春玲一生未婚,周凭川又早慧,没怎么享受过晚辈孺慕之情。听他这么说,她心都要化了:“不止我们,还有凭川。如果凭川对你不好,你告诉薛姨,薛姨替你教训他。”
夏眠悄悄松了口气。
嘿嘿,又多了一张护身符。
刚才的一切确实有表演成分在内,但更多发自真心。因为夏眠能感觉到,薛春玲是那种非常传统的母亲,她把所有爱都倾注到了孩子身上。尤其周凭川,并非她亲生儿子,她却愿意为了他终生不嫁,可歌可泣,值得敬佩。
吃过饭,薛春玲叫夏眠陪她出去逛逛,夏眠替她打开遮阳伞,挽着她手臂,娘俩儿吹着午后海风,沿着海滩散步。
“眠眠,”她问,“你和凭川的婚事进行到哪步了?”
之前夏眠一直怪周凭川不告诉他过礼日期,也不理解周凭川为什么把他叫来南港。今天才明白,周凭川是想先把人带来给乳母过过眼。
显然,薛春玲对他很满意。如果他告诉薛春玲周家刚递聘书、还没定过礼日子,薛春玲肯定会帮他催周凭川。
可他忽然不想说了。
利用一位母亲这种事,他做不到。
“正常推进着呢,您不用惦记,等我们喜讯吧。”
“好好好。凭川工作忙,经常忽略自己的事,你理解理解他。如果哪里疏忽,让你不满意了,就告诉薛姨,啊。”
他们俩刚刚加了微信。
“好嘞,”夏眠笑笑,“您如果想他了,也告诉我,我偷偷拍照片发给您。”
“就你机灵,哈哈......”
周凭川明天有视察任务,晚上前需要回京城,陪薛春玲散完步,两人便先走了。
往酒店开的路上,夏眠拍了一段小视频,发给薛春玲:【路过一片花海,好漂亮,下次咱们可以来这儿散步】
点击发送,他打算再拍段周凭川的小视频给薛姨,想孩子的时候,她还可以翻出来看一看。
结果摄像头刚对准正主儿,立马被抓了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