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刺客闷声一声,随机大笑:“哈哈哈!就这点力气?”
周围的护卫也是眼睛不眨,这样的伤,委实算不得什么。
“什么是钝刀子,你怕还不明白。”息禾声音低沉,仔细听,还能听到她声音中的笑意。
话一落,息禾在重复的位置,再次一划,伤口比刚才深了一些。
刺客嘴唇哆嗦了一下,依旧没有叫出声。
第三刀。
第四刀。
每一刀间隔的时间更长,也更狠。
“啊——”刺客再也忍不住,哀嚎出声。
息禾看着自己身上伤口的位置,冷冷一笑:“别急,我身上有几处伤口,我就割你几道伤口。”
却已经不满足在腿上,肩膀、胳膊、腹部、脚踝……每个地方她都照顾到。
刺客被疼晕过去,息禾便用银针刺穴,把他弄醒,好好感受她的怒火。
刺客惨叫声越来越凄厉,他浑身已经全是血,砰砰砰磕头,叫嚷着:“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小水见状,面露不忍:“女君,这样他会死,您便查不出幕后黑手了。”
息禾脸上表情不变,随着一声凄厉的哀嚎,最后一刀,刀身带着血肉飞出。
息禾淡淡道:“啧,恶心。”
闻言,众人腹诽:“你还知道恶心啊。”
刺客已经成为了血人,疼得没了反应。
而息禾的眼睛里却毫无变化,只有冷漠,她身下是血泊,身上却未曾沾染对方的一滴血。
暖色的烛光打在她的脸上,美则美,却犹如锁魂的鬼魅。
此刻众人看着息禾的样子,感觉到一道寒凉从脚板底升起,直冲天灵盖。
众人不由想,能够封君的女子,果然不是表面这般简单。
息禾目光扫视了一圈,看着护卫中的领队道:“拖下去。”
这时,无人敢不从。
她又将刀丢给领队:“去查这刀的来路。”
领队稽首:“诺。”
众人如潮水般离开了房间,府里的女奴赶紧进房间将里面的血污清理干净。
这时,小水见过息禾的狠辣,说话有些畏颤:“女君,我给您清理伤口。”
“嗯。”息禾坐到床上,闭上了眼睛。
小水便上前小心的脱下她身上的衣服,她身上被霍去病暧昧留下的青痕已经消了大半,白皙的肌肤上,伤口十分显眼,血肉翻开,看上去极为的恐怖。
她哪怕再小心,息禾依旧疼得脸上皱成一团。
将伤口处理好之后,息禾淡淡开口:“今日之事,若是公子问起,只需说今夜进了刺客,其余的不必多说,明白吗?”
小水是霍去病准备的人,她并不希望今夜她做的事情传到他的耳中。
“诺。”小水低头。
息禾见到奴隶已经将房间打扫干净,帷帐以及床上的被子也焕然一新,她摆摆手:“小水,你出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人伺候了。”
小水离开,房间便只有息禾一人。
她靠坐在床上,看着桌台上烛火跳动,有些出神。
今日是她穿越而来,第一次如此的恼怒,如果不是理智还在,她绝对会杀了这个该死的刺客。
息禾向来不是什么好人,在不是危及自己的利益,她也愿意做一个和善的人。
今日她行事如此偏激,动手毫不留情,是因为她终于认识到,她如今行事不能这样软和了。
她可以在权贵面前示弱,但绝不可以让她府里的人以为她软弱可欺。
她犯了大忌。
诚然这些人是霍去病给她精挑细选的护卫,这些人已经在她府上待了一年多,见她行事温和,做事自然会懈怠。
这次她被刺客砍了数刀,还是她自己用毒药将刺客药倒,这帮护卫才迟迟出现。
不管是因为这些人里出了奸细,还是另有原因,她都要在这些人眼中表现出自己的强势,这才能镇住他们。
不管她在外人面前如何,都是他们敢懈怠她的理由。
息禾脸上的表情明明灭灭。
伤口很疼,因为息禾浑身都有伤口,连躺着都难熬。
房间里的血明明已经清洗干净,血腥味却萦绕在她鼻尖,令人难以入睡。
直到凌晨,息禾才勉强睡着。
次日,卯时。
小水跪在地上,冷汗侵湿了后背。
霍去病站在长廊上,他一得到息禾被刺杀的消息,便从匆忙赶了回来,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换,脸上有些疲倦。
他正冷冷的看着小水,声音冷如寒冰:“她遇刺的时候,你在哪里?”
小水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奴婢在,在给女君准备沐浴用的热水。”
第77章
“练武之人耳聪目灵,我便是看中你身手不输勾钺,这才让你来伺候息禾。”霍去病对她已经产生了怀疑,凉凉道,“可昨夜你在厨房,离卧室不到三十丈,外院巡逻的护卫以至,你才姗姗来迟。如此,你倒是说出个缘由来。”
小水深吸一口气,颤声解释:“侯爷,刺客并非只有一人。昨夜我听见女君的呼救,本要赶去房间保护女君,却被另一名刺客阻挡。”
她说着,将胳膊伸出,撩起上面的伤口:“那刺客武功不俗,奴婢不敌,他砍伤我的胳膊之后逃走。”
小水胳膊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血透过布料浸到了表面,黑血沾在布料上,伤口看上去挺深。
霍去病表情不变,他今日已经得知息禾身中数刀,伤势严重。而作为本该保护主子人身安全的侍女却不过仅被伤了胳膊,就这点伤势,对于习武之人而言委实算不得什么。
他目光一沉:“那你可在那刺客上留下什么线索?”
小水低下头:“奴婢无能。”
闻言,霍去病笑了笑,声音透彻冰寒:“是吗?你的能力不该如此废物。”
“奴婢自知护主不利,可任凭侯爷处置,但奴婢绝无背主之心。”说完,小水抬起头,脸上倔强看上去很是委屈。
她在霍去病手下几年,对霍去病甚为了解,如今霍去病对她已有怀疑,必不会轻易放过她。
这时,勾钺从门外匆匆赶了进来:“侯爷,属下查到了,刺客是匈奴人。此人前几日,曾与女君身边的侍女小水同进了一家茶馆。”
小水心一惊,见勾钺目光转向她,声音冷冽,目如寒光:“我没记错的话,小水身上流着一半的匈奴血统,此次女君遇刺,她又护主不利,有从犯的嫌疑。”
她面色微变,再次为自己辩白:“奴婢冤枉啊!奴婢从未瞒过自己的父亲是匈奴人,侯爷一开始也是知道的。至于为何会与那刺客进了同一家茶馆……茶馆向来是人进人出,那日女君让我去买茶叶,我与他只是碰巧进了同一家茶馆。”
勾钺冷笑:“世上哪有那么多碰巧。
小水闻言心中大乱,作为霍去病多年下属,最是应该了解对方的性子。
如今霍去病心中已有疑虑,再加上已经查到她与刺客进了同一家茶馆,以他的行事作风,必然会加以审问,她不死也得脱层皮。
她不该心存侥幸。
不如试一试以退为进。
她跪在地上,朝着霍去病又磕了一个响头:“请侯爷明鉴!”
接着,小水从袖子里拿出匕首,对准自己的脖子:“奴婢愿意以死明志。”
话落,她便要自杀。
勾钺早有防范,快速上前按住小水的胳膊,匕首顺势就掉落再地上。
他看着小水的表情,声音冷酷:“此事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我自会查清楚。你以为自己寻死,便能洗脱嫌疑吗?”
小水垂头,仍然道:“奴婢绝非匈奴细作。”
霍去病淡淡道:“带下去。”
随后与勾钺道:“此事交由你查探清楚。”
“诺。”勾钺点头。
小水见状,不由松了一口气。
而这时,息禾走了出来。
她醒来不见小水,身上的伤口又痒又疼,便自个披了一件外衣起床。
没想到却见霍去病在审问小水。
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夜的那件,显然来得匆忙。
霍去病见到息禾,面上的表情缓和了一瞬,随即又绷紧了脸:“你受着伤,此时应该在床上好好休息,下来做什么。”
此时息禾额上带着细汗,唇瓣没有血色,脸上也不施粉黛,显得尤为虚弱。
她勉强一笑:“公……侯爷,只是皮外伤,不碍事。”
霍去病闻言,神情有些无奈:“我是担心你。”
息禾未曾梳洗,头发全然散开,黑色的发丝衬得她脸色煞白。
她又向勾钺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