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息禾摇头,把手搭在他的手上。
  从平宁府到霍府,距离不远。
  因是要成亲,霍去病就从卫青的府邸搬了出来,另买了一座宅子作为新房。
  其实一开始息禾是有些疑惑的,因为霍去病曾说过“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话,怎么就购置了自己的宅子。
  后来她就想明白了,这句话是在他收复河西后,拒绝刘彻给他修建府邸时说的。
  这不代表他之前没有自己的宅子。
  如今他要成亲,再住在卫青的府邸,就不太合规矩了,于是另外准备了新宅。
  到了霍府,场面更为热闹,到处都是人,人一多,场面就嘈杂。
  息禾耳朵被吵得嗡嗡响,人昏昏沉沉的,手心也出了汗。
  霍去病牵住她的手,低声在耳边道:“别怕,有我在。”
  她抬头看着他,抿嘴点了点头:“我不怕。”
  她口中这样说,却忍不住又呼了一口气。
  婚礼有序的进行下去。
  在此期间,息禾见到了霍去病的弟弟霍光。
  未来的西汉权臣,如今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霍光年龄小,却长得唇红齿白,生得一副好相貌。
  不愧是连史书都记载的好看。
  息禾没忍住,多瞄了两眼,便见着他冲着她笑得很甜。
  这性子,难怪往后会成为权臣,小小年纪怪讨人欢喜的。
  当然,息禾还见到了霍仲孺和卫少儿……还有很多人。
  刘彻日理万机,小坐一会儿就回宫了,倒是卫子夫一直给两位新人撑场面。
  当利公主,还有曹襄,卫不疑,勾钺,也都在。
  看到卫不疑,息禾倒没什么尴尬的,除了最初没有办法,后来她就避免和他见面了。
  ……
  拜堂过后,息禾便按规矩去了后院的婚房中,由于婚礼的流程很多,忙完下来,她人差点傻掉。
  而前院还在热闹着,投壶、射覆、射箭、陀螺……就是在后院,息禾都能听到前院的笑声和惊呼。
  到了戌时,夜幕降临,整个府邸便点上了灯笼,将宅子的每一处照得如同白昼。
  前院便有歌女婉转的歌声随着琵琶声飘到了后院。
  房间里没有外人,息禾扶着头上沉重的头饰,忍不住与绿萝吐槽:“明明是我成亲,前院的热闹,却仿佛跟我没有关系。”
  绿萝道:“女君,据说成亲就是那么辛苦。”
  她无聊的玩着手指:“我好累、好饿、好困,好想立刻将这一身累赘给脱掉。”
  这一晚上,前院一直闹到了亥时。
  这期间霍去病怕息禾饿着,让厨房给她拿了糕点垫肚子。
  就在息禾有些扛不住的时候,霍去病走了进来。
  他喝了酒,脚步有些不稳,到了她面前站定,弯腰看着她道:“今日你辛苦了。”
  的确辛苦的,她抿了抿嘴。
  随即,息禾起身扶着霍去病,仰头看他,担忧的问道:“侯爷,您这是喝了多少酒?”
  霍去病摇了摇头:“今天高兴,多喝了些。”
  这时绿萝见状,给房间里的侍女使了一个眼色,把房间里伺候的下人全都叫了出去,房间里就只剩两位新人。
  息禾见人都出去了,她想到了某些黄色废料,脸有些红,不由呐呐道:“那侯爷,您待会还要出去招待客人吗?”
  霍去病摇头:“客人差不多都散了,醉酒还没走的,有离羽在,出不了乱子。”
  闻言,她便不担心了。
  霍去病拿出两个酒杯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给息禾,道:“喝了这杯酒,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这是……合卺酒?”
  “对。”
  息禾抿嘴笑了笑,然后被霍去病拉着,将酒一饮而尽。
  她头上的首饰太重,喝了合卺酒之后,便想将上面的点翠摘掉。
  她本意是想叫绿萝进来帮忙,霍去病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道:“我来吧。”
  头上的首饰全都拆了下来,摘掉首饰后,息禾感觉整个头都轻松了。
  隔了一会儿,霍去病道:“我去让人送水进来。”
  息禾也正想沐浴,她身上的婚服很厚,累了一天,身上出了一身闷汗,若是不洗澡,她总觉得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还真睡不着。
  她点头:“好。”
  霍去病便走到门口,让人送了水进来,放到了屏风后面。
  这时,息禾突然意识了过来。
  如今房间里不仅有她,霍去病还在呢!
  让她在他面前宽衣解带,只要这么一想,息禾就尴尬得脚趾抠地。
  第96章
  她手顿了顿:“侯爷,要不你先出去?”
  霍去病见她扭扭捏捏,笑了一声:“如今夫妻礼成,反倒害臊了?”
  他喝了酒,身上带着淡淡的酒味,靠近时,倒是不难闻。
  此刻,他故意压着声音在她耳边开口,低哑的嗓音直接撞进了她的心里,十指连心,她的手指微麻,就好像被触了电一样。
  息禾仰起头,微微倾身上前,不甘示弱的道:“我只是想,侯爷劳累了一日,不如先让您先去沐浴。”
  “好。”霍去病点头。
  也是因为他喝了酒,因此他与平时里有些不一样。
  他话落,拉着息禾的手去解他腰间的腰带。
  息禾傻愣愣的看着霍去病,他在她嘴上轻啄,没说话,借着她的手,外衣,里衣……衣服扑索索落地。
  没等她害羞,霍去病就转身走到了屏风后,只能看到一个影子,随后她便听到了水声。
  息禾将地上凌乱的衣服捡起来,放到衣架。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她跪坐在榻上,感觉口干舌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连续了三杯茶,见屏风后面没了动静,息禾忍不住起身,走到近一些,隔着屏风轻轻的叫了一声:“侯爷?”
  屏风后面没有人应答。
  想到霍去病喝了酒,息禾在后院,他在前院应酬,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怕他出事,心里顿时一慌。
  她绕过屏风,不见霍去病。
  息禾心更慌,扭头便看见他泡在浴桶中。
  他闭着眼,水没过头顶,鸦黑色的发丝在水中飘散开。
  “侯爷?”她担心霍去病出事,上前要去将他捞出水面。
  下一刻,对方伸出手,拉着她带入浴桶之中,水花飞溅,地上和周围的家具都湿了一片。
  息禾也未能幸免,她被霍去病拉倒了浴桶中,整个人在他身上,衣服沾了水,毫不客气的黏在她的躯体上。
  “唔?”她刚要说话,唇被封住,整个人被一只滚烫的胳膊牢牢扣紧。
  这个吻迫切、热情,渐凉的水温此刻好像被加了热水,重新变得烫人。
  霍去病利落起身,将她抱到了床上。
  “怕吗?”霍去病问。
  息禾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对方,也不回答。
  他低头,鼻尖碰着她的侧脸,嘴唇在她的嘴唇磨蹭,极为温柔。
  “侯爷。”她咬着唇,许是因为这些动作,房间里有些热,让她的脸,也变得有些薄红。
  她仿佛如同二月的花苞,正待花开。
  霍去病却未说话,呼吸却乱了几分,她感觉自己的脸变得更烫。
  房间里空气变得滚烫、甜蜜,红烛到底,闪了闪,房间里彻底黑了。
  没有了光线,房间里很黑,息禾眨了眨眼睛,她什么也看不到了。
  “害怕吗?”霍去病声音比平时低沉。
  她摇头:“不害怕。”
  随即她反应过来,霍去病并不是问她是否怕黑,息禾脑子里的弦断了。
  息禾感觉脸一热,为了避免胡思乱想,只好将自己的脑子放空。
  可是她的脑子却放空不了。
  一时她好像成了大江里的小舟,浪拍打而来的时候,避之不及;一时又像是走在铁索道上,下面是万丈深渊,一着不慎就会坠落万劫不复,浑身紧绷;一时又像是第一场春雨来临时的和风细雨,温暖滋润。
  她的脑子里纷纷杂杂闪过很多画面,可是每一个画面她都抓不到,急得她浑身出了汗。
  直到对方整理她额间的碎发:“在想什么?”
  息禾摇头:“什么也没想。”
  霍去病轻笑:“认真点。”
  她眨巴眨巴眼睛:“有在认真。”
  长夜漫漫,是一个很漫长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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