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偶尔有点意思的事就是蝉时雨练剑的时候李为僧偶尔回来,燕槐序就跟她吵几句,打打嘴架,然后再逃逸去蒋韵实验室玩。
当大学生就是有钱有闲,虽然不怎么顺利,但燕槐序这几天过得十分滋润,以至于都长胖了一点,在蒋韵办公室喝了碗茶,居然打起瞌睡来了。
蒋韵每天都跟电影里那种爆炸头发明家一样,忙得不可开交,也不知道到底在忙什么,她做研究的时候屋里灯又开得很暗,燕槐序这个瞌睡一打就是一下午,甚至做了个梦。
她梦到以前很喜欢吃宫里一个老嬷嬷做的玉兔果,但是老嬷嬷年纪太大了,渐渐就做不动了,她跟青溪就凑一块研究怎么能把点心做得那么好吃。为此在小厨房里待了一下午,最后俩人弄得浑身都是面粉,和好的糖浆到处都是,走一步黏一步。
正好那天大昭皇帝突发奇想,要来看青溪,结果一进门踩了一脚油,差点摔了个大马趴,燕槐序跟青溪都吓得不得了,皇帝起来看见俩人的样子,没忍住也笑了。
那大概是这对母女这一生中屈指可数的温馨时刻,燕槐序光是梦见这一幕,都能隔着千年的光阴感受到青溪对这浮光掠影的舐犊之情有多满足多珍惜。
睡得正香,燕槐序被人拍醒了。屋里的灯已经全开了,蒋韵站在刺目的白炽灯下,淡淡道:“该醒了。”
这个场面有点奇怪,但燕槐序骤然从梦境里被叫出来,昏昏沉沉,一时间也察觉不出来到底有什么奇怪的,只是莫名觉得有点熟悉。
蒋韵端给她一杯热茶:“至于睡得这么香吗?”
燕槐序灌了一口,摇了摇脑袋,问道:“你今天这么早就结束了?”
“嗯,”蒋韵收拾好自己的仪器:“收灵器可以开始进入试验阶段了,你要一个吗?”
说着,蒋韵拿出一个白色吊坠,隔空扔给燕槐序:“还不成熟,用的时候小心点。”
燕槐序把吊坠举起来,就着白炽灯观察力片刻,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这就是能人为关闭和打开恶灵阵的法器?听着不怎么靠谱。”
蒋韵淡淡道:“在世界上第一个恶灵阵出现之前,人们对鬼怪的猜测也很不靠谱。探究之路本身就是充满着不靠谱的。”
“有够哲学的,”燕槐序把吊坠揣进兜里,想了想,还是问道:“对了,你还记得大昭女帝吗?”
大昭皇帝一生叱咤风云,在制器这条路上走得更是长远,她的很多作品即使是放到现在,也得让人赞一句叹为观止。但后来历史出现过断代,史料丢了不少,现在能找到的都是一些车轱辘话,燕槐序想蒋韵精通制器,说不定对这方面更了解一点。
蒋韵听了这话,手里忙活的动作顿了一下:“昭明帝,人类历史上唯一一个以凡人之身比肩神官的,制器水平神乎其技,现代很多法器都是照着她的蓝本改的,此人是个传奇,可惜不是人灵,否则百年之后,制器这一道还不知道要辉煌到什么程度呢。”
说到这,蒋韵突然想起来似的:“说起来,前段时间我过生日,薛礼送了一柄昭明帝亲制的机关萧,据说是白月练给的,萧体完好无损,保养精细,甚至还能用,没想到东岳大帝手里还有这么古老的宝贝呢。”
听到这,燕槐序缓缓皱起了眉毛,面色古怪道:“……白月练给的?”
第27章 有人下了人为的结界。
燕槐序记忆缺损的太严重,只是最近有越来越强烈的古怪感觉,关于白月练和元英,她时常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堵在脑子里,像被人为蒙了猪油一样。
元英到现在还没露面,她的恶灵阵也不知道在哪,难道元英复活一场,就是为了吸饱灵力然后平平淡淡在人间过日子吗?
燕槐序在这边胡思乱想,那边蒋韵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从一个丝绒盒子里拿出一枚暗红色的耳钉:“这个给你。”
燕槐序接过来,耳钉上一颗细小的宝石正闪闪发亮:“这是什么?”
蒋韵把手抄在口袋里:“防傀儡丝的,也是试验品。”
燕槐序沉默半晌:“......你到底是有多少试验品?我是你的小白鼠吗?”
这句话不知道戳中了蒋韵什么奇怪的笑点,她吝啬地提了提嘴角:“我可养不起小白鼠。交流会今天傍晚开场,你还不去现场吗?”
燕槐序“哦”了一声,转身走了,在离开蒋韵办公室之前,却又神差鬼使地回了一下头。
蒋韵站在她堆满东西的办公桌旁边,安安静静的,孑然一身的,就在白炽灯下,突然冲燕槐序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走吧,下次不要随地大小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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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会就在琼华学校后山举行,以前除了实战以外,还有一对一的擂台赛,今年考虑到燕槐序和阿斯莫德都要参加,学生们讨不了好,就把擂台赛取消了,本着友好互助的原则,只有一项简单粗暴的活动,范围就划定在后山,里面有地府投放的厉鬼,谁抓的多谁赢,前五名都有奖品。
蝉时雨进去之前还跟池云谏嘀咕:“在小说里一般这种活动都是给反派机会的,反派会专门挑这个时机来找事。”
燕槐序活动了一下肩膀:“那元英最好抓紧了,省得她还没赶上,我已经结束比赛了。”
阿斯莫德突然冒出来举手示意道:“裁判在哪,比赛应该不禁止选手之间对抗吧?”
“不禁止。”白月练站在地藏王身边:“战胜选手,可以获得对方累计的全部积分。”
阿斯莫德恶意地看着燕槐序:“那就好。”
燕槐序懒得理,并觉得阿斯莫德的小脑也让小米粥糊上了。
余晖中,地藏王轻轻抬手,传送法阵落在每个参赛选手身上,一道亮光后,所有人被随机传送到后山的各个点位,交流会正式开始。
观察室里,陈桐清拿着几张牌:“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前五名预测,谁要参加?”
应溪山一举手,立刻被杜子仁按下去:“你有钱吗就参加?”
应溪山眼巴巴地看了杜子仁一会,后者黑着脸妥协道:“......行行行,你要压谁,说吧!”
陈桐清立刻凑过来,应溪山说:“我压燕队,包赚的。”
厉温轻哼了一声,嘲讽道:“别人用枪她用刀,厉鬼就那么几个,抢得过吗。”
地藏王也凑过来,优雅道:“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嘛,我也压燕队。东岳,你不来玩吗?”
白月练在看天气预报,疑惑道:“我才发现,你们怎么挑了今天比赛?今晚有雷雨。”
薛礼慢慢悠悠道:“天气预报还没我当人时候的生理期准呢,再说下点雨咋了,还能把几个选手淋死吗?你不玩就别挡道,让开让开,我也要压燕队!”
白月练“嘿”了一声:“那我要压蝉时雨。”
她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惊奇地看过来,薛礼的眯眯眼都快睁开了:“你平时跟燕队连体婴似的,这会怎么跑去支持别人了?”
白月练一摊手:“我只是比较了解槐序而已,不信你们就等着看吧。”
被押了一万个宝的燕队本人慢慢悠悠地踱步到溪边,拿着一根削好的木棍子,三下五除二把几条鱼处理好,用灵力架了个烤架,生了一窝火,美滋滋地烤上了。
这一块长着一株歪脖子桂花树,受后山灵力滋养,一年四季都开着花,燕槐序在树杈上躺着,薅了一朵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眯着眼睛看夕阳。
她倒是找了个风水宝地,蝉时雨跟池云谏一进来就跟阿比戈撞了个满怀,阿比戈看了池云谏好几眼,疑道:“你是在职判官,为什么也能来交流会?”
蝉时雨立刻呛她:“你飘洋过海都能来,云谏参加自己家的比赛还要跟你报备吗?”
池云谏不好意思吵架,老老实实道:“燕队让我来历练历练。”
不提燕槐序还好,一提燕槐序,阿比戈立刻又想到前几天的屈辱,她被定在操场上,路过的狗都要笑两声。听了池云谏的话立刻明白了:“你是燕槐序队里的判官?”
池云谏还没点头,阿比戈的子弹已经飞过来了,她瞳孔一缩,往后跳了一步躲开,蝉时雨见状立马拔剑:“你干什么!”
阿比戈笑道:“交流会,当然是来交流的,反正地藏王下了术式,重伤的选手会被传送走,死不了。”
蝉时雨青筋暴起,举着剑就上来了:“我忍你不爽很久了!”
阿比戈砰砰两枪,也吼道:“你以为别人没有忍你吗!从来没见过长这么大还擦宝宝霜的!”
蝉时雨一剑闪到阿比戈面前,喊道:“宝宝霜怎么了!我就喜欢!”
这俩人水平居然不相上下,一个热武器一个冷兵器,打起来你来我往,难舍难分,池云谏叹了口气,时刻注意着周围的环境,怕从哪跑出来一只厉鬼趁虚而入。
人在倒霉的时候预感就是容易成真,两个人还没上升到扔到武器互扯头花的程度,附近就传来一声厉鬼咆哮,蝉时雨跟阿比戈对视一眼,同时朝那个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