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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也许是今日受了刺激,云镜纱睡得很不安稳,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身旁的人将她抱在怀里,大手放在她背后一下下地安抚。
  “好了,没事了,安心睡吧。”
  朦胧光线中,云镜纱神色复杂地看了他许久,最终在孟桓启的安抚中闭上眼。
  一夜好眠。
  孟桓启第二日没去狩猎,守在云镜纱身边。
  云镜纱有些急,跟他保证,“陛下,我已经没事了。”
  为了增强可信度,她甚至在他面前转了个圈。
  孟桓启把她拉住,“当心头晕。”
  云镜纱连连摇头,“不晕的。我真的已经没事了。”
  她小声道:“我想出去转转,可以吗?”
  孟桓启拧眉,干脆利落拒绝,“再养一日。”
  云镜纱委屈问:“去看唐大人也不行吗?”
  孟桓启知道她对唐鹤原有猜测,但一个早已死去的姑娘女扮男装多年,还高中探花,着实令人惊异和不敢置信。
  他已经派人去查唐鹤原,或许要不了多久就能得到答案。
  孟桓启轻声哄,“明日再去。”
  知道这事是没商量的余地了,云镜纱闷闷不乐地“哦”一声。
  “那我让寻春去给哥哥报个平安,总可以吧?”
  两人在明面上还是兄妹,虽然不太情愿,但孟桓启没理由不让他们接触,勉强点了下头。
  云镜纱没看出他的不情不愿,笑着抱了下孟桓启,“谢谢陛下。”
  与其让寻春悄悄地去,不如在孟桓启面前过个明路。
  她含笑去唤尹寻春。
  看着姑娘兴奋不已的背影,孟桓启抿了口茶水,神色淡淡。
  只是让宫人去见云景舟而已,有这么兴奋吗?
  他敛了眉,沉下心思去看手里的折子。
  ……
  尹寻春去了两个时辰才回。
  知道她或许有话替云景舟转答,芳音和丰熙贴心地倒好热茶,安静退下。
  云镜纱捧着茶,吹了吹上头飘着的白雾,轻声问:“什么时候?”
  尹寻春捧着茶杯喝了口,被烫得吐了吐舌头,“明日。”
  云镜纱颔首,“好。”
  翌日,孟桓启果真准许云镜纱出门了。
  她先去探望唐鹤原。
  少年虽然脸色苍白,但好在精神不错,趴在床上听叶江临念书。
  他微阖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纠正叶江临,两人之间氛围不错。
  云镜纱眼睛盯着唐鹤原的领口。
  这个角度看不出什么,她略有失望。
  直白的目光吸引了唐鹤原的注意,他一怔,“娘娘?”
  叶江临念书的声音停住,随他一同看了过来,“昭仪娘娘。”
  云镜纱止住唐鹤原欲起身行礼的动作,“不必多礼,我只是来看看唐大人。”
  叶江临的侍从搬来一把椅子,她坐在唐
  鹤原对面,温声问道:“今天怎么样?”
  “已经好多了,多谢娘娘关怀。”
  伤成那样,不过养了一日,能怎么好转?
  云镜纱叹气,“是不是很疼?”
  唐鹤原因她语气里的心疼愣住,一时不知该怎么接,含糊应道:“还好。”
  云镜纱长睫一眨,转向叶江临,“怎么不念了?”
  “啊?啊!”
  叶江临回神,捧着书继续念,眼珠子不时转动,一看就知心思并未在书上。
  见唐鹤原始终不自在,云镜纱在心里叹了口气,趁着叶江临停下喝水的工夫起身,“若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告诉太医,好好养伤。”
  她对二人颔首,款款转身。
  叶江临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摸了摸后脑勺,狐疑道:“我怎么感觉,昭仪娘娘好像很关心你?”
  不是很,是关心得过头了。
  唐鹤原下巴搁在软枕上,默默垂下眼睑。
  “娘娘心善,我救她一命,她关心我也是正常的。”
  瞥他一眼,冷淡道:“怎么停了,继续念。”
  “哦。”
  叶江临敢怒不敢言地重新捧起书。
  回到梧桐苑,丰熙正张罗着摆膳。
  云镜纱:“陛下还没回来?”
  今晨让孟桓启确认自己身体无恙后,云镜纱就催着他去狩猎。
  丰熙:“没呢,应该还早。”
  “好。”
  用了午膳,云镜纱捂唇打了个哈欠,转进床帐午睡。
  醒来时外头闹哄哄的,来往宫人脸上含着惧意。
  云镜纱问:“发生什么了?”
  丰熙三人都在,面色严肃道:“娘娘,靖国公出事了。”
  云镜纱捂唇的动作一顿,借着动作遮挡,嘴唇飞快一弯。
  手放下时,脸上露出惊色,“怎么回事?”
  芳音忙道:“说是国公爷猎了头熊瞎子,这本是件好事,谁知回程时,人人都以为已经死了的熊瞎子突然复活,发狂似的朝国公爷冲了过去。”
  她皱着一张脸,脸色苍白,“听说国公爷一整条腿都快被那熊瞎子咬断了。”
  “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
  云镜纱眉心蹙着,眸底藏着冷意,“简直是无妄之灾。”
  她语气担忧,“国公爷现下如何了?”
  芳音:“行宫里的太医都去了,目前还不知如何。”
  “陛下呢?”
  这次回话的是丰熙,“还没回。”
  云镜纱叹气,“国公爷好歹也是陛下的亲舅舅,贵妃娘娘不在,于情于理,我都该去看望看望。”
  她对丰熙道:“你身上还有伤,就别动弹了,快去歇着吧。”
  转向芳音时,见她小脸惨白,眼里藏着惊惧害怕,“你也别去了,让寻春跟着我就好。”
  丰熙二人自然无异议。
  云镜纱带着尹寻春离开梧桐苑,去靖国公府一行人的住所。
  路上可见脚步匆匆,神色严肃的官员,云镜纱看了眼,脸上也是一副担忧的表情,只是脚步慢悠悠的,眸底藏着轻快的笑。
  到了地儿,听见“昭仪娘娘到”的唱声,朝臣们纷纷行礼,“见过昭仪娘娘。”
  云镜纱连忙叫起。
  还没来得及询问情况,一道冷漠厌恶的女声质问:“你来做什么?”
  许久不见的舒含昭站在她面前。
  云镜纱挑眉。
  此时的舒含昭与记忆中的可算是大相径庭。
  她瘦得厉害,贴身的袄裙穿在身上,竟大了整整一圈。原本清亮的眸色被浑浊取代,脸色苍白,眼下挂着两道青黑,脸颊肉凹陷进去,颧骨突出,第一眼看过去竟显得可怖。
  哪怕一身华服,发间点缀着鸾凤点翠步摇,依然无法与往日那高傲明媚的美人联系在一起。
  她站在门外,被舒家人簇拥着,一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她,像极了被困多日的恶狼。
  在场之人许久未见舒含昭,乍然一见,竟被她吓了一跳,纷纷交换眼神,猜测着堂堂舒家贵女,为何变成了这般模样。
  云镜纱自然知道。
  舒含昭让人给许玉淮吃下芙蓉膏,将他关在府中折磨,转头养起了面首,日日与人厮混。
  但许玉淮此人,幼时家道中落,心机深沉,睚眦必报,一门心思想往上爬,如今被舒含昭毁了仕途,怎么可能放任她逍遥快活?
  云镜纱提点了他一句,于是许玉淮假意屈服,变成了舒含昭脚下一条摇尾乞怜的狗,整日与她的面首争风吃醋,极大满足了舒含昭的自尊心。
  她自以为许玉淮已经屈服在芙蓉膏下,放松了对他的警惕,却不知许玉淮并非是狗,而是毒蛇。
  他宁可忍受发作时的折磨,也要把省下来的芙蓉膏放入舒含昭的吃食中。
  等她察觉到不对时,舒含昭已经戒不了了。
  她用来对付许玉淮的毒药,最终成为了她枷锁。
  瞧见舒含昭这番模样,云镜纱心情松快,也不在意她恶劣的语气,“国公爷是国舅,他出了事,我身为陛下的妃嫔,自该来探望。”
  舒含昭满脸厌恶,语气冷硬,“用不着你假惺惺!”
  “大胆!”
  尹寻春冷着脸瞪向舒含昭,“侯夫人,我家娘娘是陛下亲封的昭仪,你怎敢对她如此不敬?”
  “没关系的寻春。”
  云镜纱拦住尹寻春,轻声道:“国公爷出事,侯夫人心里指定不好受,别对她这么苛责。”
  她语气轻松,玩笑一般道:“何况侯夫人对我说话向来是这种语气,没什么好计较的。”
  舒含昭听得火冒三丈,往前跨了一步,“你……!”
  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掌心握上去的刹那,舒晋的眉头一瞬皱起。
  昭昭实在是太瘦了。
  他心里又气又恨。
  来了北山猎场才知,昭昭竟然暗中对许玉淮下芙蓉膏,却被他反将一军,对芙蓉膏成瘾。
  昭昭千娇万宠长大,吃不了戒断的苦,舒晋也不忍心让她吃苦,她哭着要芙蓉膏他便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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