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但下一刻,淡淡的清香由远及近,萦绕在鼻尖,眼前人轻轻抱住了她。
  “我不会让你以杂役的身份去归云宗。”
  闻言,宁栩不由一僵,是又要拒绝的意思吗?
  她任由祝笙昔抱着自己,双手垂在身侧,没有回抱住眼前人。
  “你不希望我待在你身边了,是吗?”
  尾音带着一丝轻颤,像是失落又委屈至极的模样。
  怎料,问出这句话后,耳边响起一声轻笑,宁栩眉尖轻蹙,不免有些微恼。
  自己心如刀绞,酝酿半天才决定直接问出来,这种时候,祝笙昔竟然笑出声。
  “你笑什么?”
  “你真要去归云宗当杂役?不是说,想同我结为道侣吗?”
  宁栩愣怔着看向她,她的唇边依旧挂着淡笑,眸中浮上一层暖色。
  后知后觉的欢喜像烟花般,在心底炸开,宁栩似是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你愿意和我结契?”
  祝笙昔瞧见她眼中的期盼,故意沉默片刻,向床边走去。
  “你就是这个意思。”宁栩亦步亦趋,拉住她的手腕让她停下。
  那道目光有些灼热,祝笙昔知道她想要听到什么,半晌,才轻轻“嗯”了声。
  听到她肯定的应答,笑意逐渐在唇边绽开,整颗心也变得热切,宁栩瞬也不瞬地看着她,目光慢慢地描摹着眼前人的容颜,最后定格在那红润的唇瓣上。
  祝笙昔感受到她的视线,神色有些不自然。
  “笙笙,”宁栩轻声唤她,“不要再直呼我的名字了,换个亲密的称呼。”
  算不上无理的要求,祝笙昔思索片刻,将这个问题抛回给她,“你想让我怎么叫你?”
  宁栩认真地想了想,如果唤“阿栩”会和她从前的化名同音,她们才刚刚和好,难免不妥。
  片刻后,她闷声道:“罢了,还是直接唤我的名字,”说着,宁栩忽然盯着她,一字一顿,“但是,除了你的师姐和我,不许让旁人那般亲密地称呼你。”
  “旁人?”祝笙昔目光疑惑。
  “你不记得了吗?”宁栩扬起一个假笑,“阿笙。”后半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经她这么一提,祝笙昔才想起纪雁书好像这般唤过。
  “你有没有和她牵过手?”说起这个时,宁栩的心中还是抑制不住的酸涩。
  “没有,”祝笙昔皱眉否定,随即放缓语气,“那个结契大典不过是迷惑魔教的手段,没人当真。”
  宁栩似乎还是有些不满,闷闷道:“那你靠近些。”
  虽然不明白她的意图,祝笙昔依旧照做,甫一靠近,唇上便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
  宁栩抚上她的下颌,双唇紧密相贴,彼此的气息交缠着。
  两人相拥着陷入被褥中,素白的外袍被褪下,里衣半敞着,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
  宁栩半敛着眼睫,带着情欲的吻一路向下,意乱情迷之际,祝笙昔攥着一丝清醒,捉住她的手。
  “你的手刚刚上过药。”声音是与平日截然不同的低哑。
  宁栩勾起唇角,轻笑道:
  “不能用手,这不还有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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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月色高垂, 微凉的风灌了进来,将眼前人的话吹散了几分。
  但祝笙昔依旧真真切切地听到了。
  用嘴?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祝笙昔眼睫微垂,脸上忽然异常滚烫, 那抹红晕在淡淡的月色下极为明显。
  宁栩凝视着她,心如擂鼓,明明此时害羞的是她, 自己却也跟着紧张起来。
  她轻咳一声,似是带了几分哄的意味,“会很舒服的。”
  室内极静,让这句话显得更加清晰真切, 祝笙昔嘴唇动了动,半晌, 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闭上眼。
  像是接收到某种信号, 宁栩不再迟疑,拨开最后一层衣衫, 而后慢慢俯身。
  细密的吻落在大腿内侧,激起肌肤的一阵颤栗,还有一股难言的痒意。
  祝笙昔呼吸重了几分, 放在床单上的手逐渐收紧, 手背上浮现出好看的筋骨。
  眼前人尝试片刻似乎就掌握了诀窍,故意在她的敏感处反复挑逗,祝笙昔原是抿着唇的, 在某一瞬间, 唇边克制不住的溢出了一声低吟。
  宁栩抬起头, 抹去唇角的水光, 眸中还残存着不加掩饰的情欲。
  身下的人眼尾因为动情而微微泛红, 耳尖连带着脖颈一片都透着淡粉色,宁栩呼吸微窒,整颗心都被她牵动。
  她平日总是淡然的神色,鲜少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此时却因为自己露出了别样的神情。
  是与平日截然不同的、勾人心魄的美。
  宁栩伸出手,将祝笙昔鬓间的几缕碎发捋至耳后,看着这样的她,内心深处的某种渴望不断放大。
  想要和她无比亲近,想要得到她的信任依赖,是对眼前这个人方方面面、从身到心的渴望。
  瞧见她情动难耐的模样,宁栩柔声道:
  “不必忍着,我设下了隔音罩。”
  说完,不等祝笙昔反应,她再度俯下身,开始了新一轮的探索。
  后半夜,骤雨忽至,月亮渐渐隐去,外头雨声淅沥,室内温度灼热,一片旖旎。
  *
  翌日,清晨的阳光从窗沿透进来,有些刺眼,祝笙昔眉尖动了动,正要转醒之际,察觉到有人贴心地为她挡住了阳光。
  入眼的是那双清澈灵动的眸子,嘴角挂着笑意,却好像比从前的笑容多了些什么,祝笙昔怔愣片刻,而后拿起旁边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
  微一垂眸,便能瞧见那些暧昧的红痕,昨晚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中,祝笙昔面不改色,穿衣的动作却是愈来愈快。
  宁栩只穿着轻薄的里衣,凑到她旁边,似是漫不经心地问:“你感觉怎么样?”
  祝笙昔动作一顿,淡淡嗯了声。
  这个回答明显不能让宁栩满意,她牵住祝笙昔的手,装作没明白的样子,问:“‘嗯’是什么意思?”
  祝笙昔敛眸不语。
  见状,宁栩故意贴着她耳畔,一字一顿:“是不是如我所说的,很舒服的意思?”
  虽然一言不发,但她脸上的表情已经暴露了一切,宁栩忍不住轻笑着,祝笙昔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视线,拿起素白的外袍。
  宁栩却按住她的手,目光犹豫着落在她的脖子上,提议道:“你……还是换一件外袍吧。”
  祝笙昔微蹙起眉,走至桌边,看向铜镜,可以很明显地看到,脖颈间也有些许痕迹。
  她反手盖住铜镜,有些无奈地看了眼旁边的始作俑者,随即从储物袋中挑了一件衣领高的外袍。
  宁栩敛下了打趣她的心思,迅速整理好衣饰,待两人穿戴整齐后,她将一个东西递给祝笙昔,神情犹豫却认真:
  “现在,是不是有些晚了?”
  祝笙昔看清她手中的东西,是一张传音符。
  “魔教那边没有这个习惯,”宁栩低声道,“但我也承认,那时不愿同你交换传音符,是存着随时离开的心思。”
  祝笙昔凝眸看向她,听到她继续道:“现在,我不会再离开了。”
  轻柔却极为坚定的话,祝笙昔默了默,接过传音符,妥帖地放好。
  她的举动已然说明了一切,宁栩眸色微亮,也将祝笙昔递来的传音符收好。
  等两人走出房间,已是巳时,穿过幽长的小径,灵濯的身影赫然出现在那头。
  她转眸略微扫了眼二人,啧啧道:“看这模样,你们彻底和好了?”
  宁栩扬了扬两人相牵的手,眉眼带笑,“那是自然。”
  灵濯点点头,望向祝笙昔,“你是最先辨认出命蛊的,辜歆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祝笙昔沉吟片刻,道:“总觉得有几分说不上来的古怪,而且我们要对付的是风逾,不应该连带着辜歆的性命。”
  灵濯明白她的意思,不以为意道:“不要紧,反正她寿命大减,也活不了几年。”
  宁栩感觉到身旁人眸色微沉,明显是有些反感这种随意残害性命的话,适时道:“辜歆之前是你的师姐,你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性命吗?”
  “她的性命与我何干?”灵濯冷笑着,“自我叛出宗门那刻,便与她们决裂了。”
  黎一霜恰好从后方走来,听清了这番话。
  宁栩瞧见不远处停在原地的人,故意问:“哦?那黎一霜呢?”
  “阿霜师姐除外。”干脆利落的回答。
  闻言,黎一霜才重新抬脚朝这边而来,离得近了,灵濯发觉后面的动静,错愕地看向来人。
  自己刚才说的话不知被她听见了多少,在黎一霜面前,灵濯难免有些忐忑,毕竟她清楚,师姐最讨厌那些离经叛道的言论。
  让她意外的是,黎一霜没有追究,只道:“刚才我探听到消息,风逾将归云宗金丹期以上的修士都带走了。”
  她没将话完全挑明,但祝笙昔依旧很快明白了背后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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