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我们现在这样不够亲密吗?”
奚逢秋俯身,鼻尖触碰到她的,有意无意地掠夺她周围的气息。
“不够,池镜花,我想进入你的身体……”
意识到情况不妙的池镜花神色慌张地连忙捂住他的嘴巴,耳尖悄悄染上一抹粉红。
“我觉得你有点过分了,说好了要节制的,昨晚已经放纵地闹了一整夜……不管怎样,反正现在绝对不行!”
经历昨晚一整夜,身体的酸痛还没恢复过来,池镜花断不能再陪他胡闹。
奚逢秋望着她在笑,轻慢地拿下她的手指,握在掌心,唇角的笑意更甚,嗓音如狐狸般透着勾人心弦的诱哄。
“不是那种进入。”
不是那种进入……
也就是说,她误会了?
池镜花顿时陷入种脚趾扣地的尴尬。
她原以为,一直以来都是奚逢秋在这件事上食髓知味不知满足,到头来,大黄丫头竟是她自己!
尽管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可她依旧强装镇定地“哦”了一声,耳尖红得滴血,却面不改色地问:“那是什么进入?”
他慢条斯理地道出内心的纵横交错的病态欲望:“将我的鲜血一道道淋在你的白骨上,达到真正意义上的血肉相融。”
池镜花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恍然意识到:他的病情压根没有好转,而是偶尔被克制隐藏起来,但当再次发作时只会更加严重。
即便如此,池镜花仍未从他身上感受到任何危险,唯有强烈的不安,如雾缭绕在他四周,不管她做什么,始终无法驱散。
而他所产生的一切偏执的想法和行为,无非想在灰白朦胧的浓雾中死死抓住她的手指,将自己锁在他身边。
池镜花深深叹气,“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杀了我。”
“你明知我做不到……”
他捧住她的双颊,颤颤垂下的睫羽很快被泪水打得半湿,他复又抬眸看她,湿漉漉的眼里诉说着无尽的炽热爱意。
“池镜花,我爱你。”
饶是已听过他的无数次的表白,池镜花仍为此动容。
她埋在他的颈窝,每一次的呼吸皆盈满他身上飘来的气息,声音听着闷闷的:“嗯,我知道……”
温柔的日光落在他的脸颊,窗外模糊的树影不疾不徐地游荡在他颈间。
奚逢秋指尖轻柔地抚过她的发丝,唇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可是池镜花,我还活着啊……”
池镜花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话中含义,问他是什么意思。
奚逢秋弯了弯眸子,神色平静地道:“无事,只是想让你知道,我还在你面前。”
池镜花回以更紧的拥抱,只为给予他一丝安全感。
“嗯,我也在。”
——至少现在还在。
奚逢秋偏头盯着窗外出神。
他记起当初他们来到这里时正是冰天雪地,连门口的河流都结了冰,小白只能每日望着河下被冻住的鲫鱼望梅止渴。
可眼下,春天却切切实实地来了。
但很快,又要走了。
第122章 母亲。
春节过后,春雨淅沥,一连着下了几天,好不容易放晴时,洒在溪边的青菜种子冒出了芽。
彼时阳光正好,门口清澈的溪水缓缓流淌。
因连续几晚熬夜绘制画册,池镜花翌日几乎很难早醒。
睡梦中,她被一阵尖锐的狗吠声吵醒,醒来往院外一看,远远地,只瞧见河对岸站着个女人,再一眨眼,模糊的人影彻底消失。
担心李大人的事情重演,池镜花瞬间清醒,不由打了个冷颤,忙钻进屋里,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地仔细告诉奚逢秋。
奚逢秋却笑着抚摸她的发丝,询问她早餐想吃什么。
池镜花完全被她带跑偏,下意识说了个简单早餐,反应过来才知他在转移话题。
她还想接着上个话题继续往下问,奚逢秋却又问道:“明日就是你的生辰,对吗?”
池镜花不知他的想法,呆愣愣地点了点头。
“嗯……对。”
半晌后,池镜花终于意识到问题所
在,双手按住他的脸颊,神情严肃地命令道:“不对,不许转移话题,你到底在想什么!”
少年微微低头,握住她的手指,如争宠的动作一般餍足地蹭她的指腹,语调温柔暧昧。
“想给你准备礼物。”
池镜花指尖一顿,轻咳一声,忙从他手里抽回手指。
“光有礼物还不够,我还要吃好的。”
他又抚上他的脸颊,十分渴望与她的肢体接触。
“嗯,给你做。”
池镜花看着他露出温柔的笑,蓦然记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对了,今天我们要不要去街上逛逛?已经好久没去了,而且家里好像没肉了。”
奚逢秋望了一眼屋外,回了个“好”。
“那我去换衣服!”
池镜花兴高采烈地翻箱倒柜,找出一套合适的衣裳,换上后,赶紧拉着奚逢秋往街道所在的方向走。
被她随意拖拽着,奚逢秋笑着让她慢点走,反正他们今日的时间还很充裕。
嗯,说的也是。
池镜花逐渐放缓脚步,亲昵地勾住他的手指,沿着溪流,与他并排而走。
一路上,目之所及,枝叶繁茂绿意盎然,耳边充斥着无数鸟雀叽叽喳喳吵闹声,无不昭示着春天真的来了。
似想起什么,池镜花微微偏过头看他,视线时不时闪躲一下,几秒后终于下定决心问出心底疑惑。
“奚逢秋,等到夏天的时候,你会不会变得更香啊?”
话音落下,奚逢秋眉宇间逐渐凝上一层化不开的困惑。
“为何会这样问?”
池镜花不好意思地挠脸,“那什么……莲花不都在夏天开花嘛,所以我在想你会不会也会开花,然后变得更香。”
奚逢秋望着她笑,日光透过摇曳的耳铛,化为点点光芒落进她的眼底。
“你喜欢这样?”
池镜花报复式的用力捏了下他的指尖。
“明知故问!”
她又想起几乎每晚,他一次次地祈求她再来一次的时候,池镜花心里明明觉得不行,可总会被他钓得五迷三道的,还没来得及拒绝,身体却已经迎上去了。
继而一夜未眠。
所以,哪怕她身上的吻痕消了,也立马又有新的覆上。
她该庆幸唇瓣没再肿起,不然遇人还得找借口解释。
太麻烦了。
奚逢秋眼眸微弯,轻笑一声,道:“嗯,你喜欢的话就会。”
……好像为她开花一样。
完全把她的需求放在第一位。
池镜花不由握紧住他的手指,将其牢牢攥在手心。
不知是否被他感染,她最近也是越来越害怕与他分离。
可她却不得不回去。
察觉出她的异常,奚逢秋没说什么,反而握住她的手腕,摸了摸她的手链。
最近,他似乎总喜欢摸手链。
池镜花眨了两下眼睛,望向手链时睫羽一颤。
手链虽为血色,可在阳光的照耀下,内里似乎漂浮着花瓣的模糊影子。
这是在她以前所未曾注意到的。
池镜花诧异道:“我好像在这里面看到花瓣的影子了。”
少年微微点头,不觉惊讶地回道:“嗯,这是我以自身骨血制成的,自然会夹带本体的模样。”
“好好好,你说得都对。”
池镜花成功被他说服,不再追究手链的特别之处,牵着他,慢悠悠地往街上走。
奚逢秋以指腹按住自身颈侧,感受动脉的剧烈跳动。
嗯,还是活的。
唯有她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才能感受到自己是活着的。
刚开始,奚逢秋其实很不理解为何只有池镜花可以给予他完全截然不同的情绪体验,后来才知道这种感情原是喜欢。
可随着他的爱意越深,她却离自己越远,不管他做什么都徒劳无用。
似乎他们之间的结局从刚见面那一刻就已注定。
奚逢秋虽然并不觉得自己会大度到甘心放她回去,可面上却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默默将那些危险疯狂的情绪敛下。
池镜花毫无察觉。
就像人世间的普通夫妻一样,她带着他在街上逛了很久,实在累了就去酒楼吃了午饭,又在京城里最有名的几处景点逛了逛。
直到傍晚,他们才准备回家。
奚逢秋却牵住了她的手,把她往另一个方向带。
“可以跟我去一个地方吗?”
池镜花不明所以地应下了,直到跟着他来到街后的一栋房屋前,见到那扇红色的木头,陡然记起她曾在与奚逢秋共梦时见过。
当时,小奚逢秋跪在雪地里,苗献仪就是在这里用长鞭抽打他责骂他。
哪怕现在回想起来,池镜花依旧浑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