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楚千瓷:“姜樾之,你在谋划什么,你将我有孕一事隐瞒,不单单是为了保护我这一胎吧。你有别的打算,是不是?”
  姜樾之没有否认,俯身凑近:“我助你,你也该助我,我们之间……不是最默契的么?”
  楚千瓷不知她想做什么,但知道她不会害自己,和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你一直不甘愿嫁入东宫,可为什么还是进来了。”
  “不是你来劝我的么?”姜樾之平静地看着她,“现在又不认账了?”
  “你若是这般听劝的人,算我看错你了。”
  姜樾之嗤笑一声,起身只留下一句:“皇命难违。”
  可楚千瓷却不信。
  那她是为了什么?
  第103章 相认“留在我身边。”
  黑夜如帷,月影难觅,连风都仿佛静止了一般。偌大的宫殿寂若无人,唯有时不时传来的几声虫鸣,宣告着这是现实,而不是一场可怕的梦境。
  东宫长廊,一道鬼祟的身影穿梭其中,她谨小慎微三步一回头,好似在躲避什么鬼魅一般。
  昨日,太子妃突然告请陛下,春猎还未结束便先行带着侧妃回宫。
  念在她方遇刺,陛下酌情恩准。
  东宫上下紧锣密鼓迎接两位娘娘回宫,可太子妃回宫后,下令封锁了东宫各个出口。除了月棠宫中人,其余宫女太监不得外出。
  楚侧妃被软禁风荷居,一时间东宫风声鹤唳,谁也不知这位专断的太子妃,又有什么幺蛾子。
  风荷居被严防死守,让人不禁好奇,究竟发生了何事值得太子妃用如此手段。
  加之太子殿下还未回宫,谁也救不了侧妃。
  香茹是太子书房的二等宫女,她今日到小厨房,正巧看见冰鸢在熬侧妃的汤药。
  楚侧妃身子弱,这药三天两头便要喝一帖,东宫上下也见怪不怪。
  可香茹家中曾卖过几年药材,凑近一闻便知其中有几味紫苏艾叶,那可是行气安胎的好东西。
  香茹心下震惊不已,太子妃给妾身喝避子汤乃是众人秘而不宣的事情。这楚侧妃,是如何怀上的?
  香茹为自己获知了此番秘密而自鸣得意,要是将这个消息传到那位耳朵里,不知会如何奖赏她。
  可是如今太子妃将东宫封锁,她该如何将此消息传出去呢?
  正思索着,迎面撞见楚侧妃身边的冰璃,二人有过几面之缘,便点头示好。
  路过时,香茹眉心一蹙,叫住对方询问下才知,冰璃手上端着药膳,是太子妃特意吩咐人备下的。
  香茹脸色一青,当即落荒而逃。因为她闻见那若有似无的姜黄香气,有孕者是万万碰不得的。
  难怪太子妃要将消息封锁,是因为她要谋害皇嗣。让侧妃秘密滑胎!
  香茹在屋中关了一日,这是最好扳倒太子妃的机会。只需楚侧妃滑胎后,将此事公之于众,太子妃身后的姜皇后,必定会被牵连。
  大好前途在前,她只需要冒险一试。
  于是她趁着夜晚守备松懈,想偷偷传递消息。站在墙下,按照往日的法子学了几声猫叫,可对面并无回应。
  香茹十分焦急,却不敢闹出太大动静。心一横打算偷偷打开角门出去,只是门一推,就看见那熟悉的接头人被打得鼻青脸肿,按在地上奄奄一息不知死活。
  两名高壮侍卫目光阴测测地盯着她,香茹认出来,他们是殿下身边人。
  当即瘫软在地,瑟瑟发抖。
  香茹当即被拿下,秘密关押在太子密室,连同那个传信的太监一起关了进去。
  香茹更加惊恐地发现,这密室中已经有不少人,有些还是已经心知肚明的各宫细作。
  越来越多的人被关进来,谁还想不出这是太子妃引蛇出洞之法,目的就是为了肃清东宫。
  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结局?
  旭日东升,楚千瓷悠悠转醒,有了这几日的安心养胎,胎像已经渐渐稳固。身上的不适也消退了许多,只是仍有些害喜,用进去的食物不多。
  但太医叮嘱,为了孩子多少都得吃几口。冰璃便每日不重样的给她准备好吃的。
  “娘娘,昨儿又抓到两个,看来东宫奸细还不少啊。”冰璃在她身后
  垫了软枕。
  楚千瓷就这般靠着,眼眸低垂:“太子此前一直在外,不曾有空打理内务,被安插进人手也是无可厚非。不过太子妃这招实在精妙,稳如泰山就等着这些不怀好意之人主动露出马脚,一网打尽。”
  “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后娘娘若是知道您有了身孕,定然不会坐以待毙。”
  楚千瓷眼神坚毅:“殿下如今得权,又深受陛下信任。已逐渐不受姜家掌控,姜家想让太子妃诞下嫡长子,好卸磨杀驴。”
  冰璃面露惊恐:“靖国公怎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谋害太子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靖国公不一定有,但皇后娘娘可就不一定了。”
  冰璃有些胆颤:“那娘娘,太子妃会不会……”
  楚千瓷揉了揉眉心,避过她这句疑问:“送些粥水来,记得清淡些。”
  “是。”
  月棠宫。
  姜樾之正翻阅着那些被抓之人所写的口供,越看眉头拧得越深。
  “娘娘,可是有什么不对?”笙若道。
  “有皇后、容妃、靖国公府,甚至还有陛下的,各宫多多少少都有眼线安插。可唯独没有人承认自己是虞妃或是六皇子的人,要么是咱们还有漏抓的,要么就是其中有人在说谎。”
  笙若立在一旁:“那这张网可还要撒得远些?”
  “且行且看,春猎三日后结束,在此之前,你要替我做一件事。”
  笙若侧耳倾听,而后颔首退下。
  南星见状有些好奇:“娘娘让笙若去做什么?”
  姜樾之随意摇了摇头:“传蒋文发进来。”
  听到这个名字,竹沥愤愤地跺了跺脚,特别是听说姜樾之在林中经历的那般凶险。若九曜卫去晚了,不知会丧失多少条人命呢。
  “娘娘……”竹沥想说什么,可见到人已经进来,又气愤地背过身去。
  姜樾之瞥了一眼,蒋公公便已经走上跟前,满脸阿谀笑意:“奴才参见娘娘,几日不见娘娘当真是越发容光焕发了。”
  姜樾之冷哼一声,也没叫他起身。
  蒋公公背脊发凉,这是要秋后算账的意思了?
  蒋公公干笑两声:“娘娘莫不是听到什么谗言,误会了奴才。奴才可是兢兢业业一心只为月棠宫着想,天地可鉴啊,娘娘。”
  姜樾之自顾自倒了杯茶水,悠然自得地品着茶。
  上首迟迟没传来声音,倒是像慢刀子磨肉,让人浑身难受。
  竹沥方听到他的讹言谎语,气不打一处来,可见姜樾之还没有动作,便也忍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蒋公公跪得双膝发麻,汗水浸湿了后背,才听上首传来一句:
  “林木的伤养得如何了?”
  蒋公公眼睛一转,道:“回娘娘的话,林公公已经无大碍了。只是左手的咬伤较重,这几日奴才命人好好照顾他。毕竟是救了娘娘的功臣,奴才不敢怠慢。”
  姜樾之指尖掠过额发,状若无意道:“既然如此,将掌事令牌交给他罢,本宫瞧着他比你可靠多了。”
  蒋公公跪爬几步:“娘娘开恩啊,奴才知错了。奴才只是想着林中守卫众多,娘娘定会平安无事。”
  “如此便可枉顾本宫性命么?”姜樾之忽然沉声道,“你倒是为风荷居着想,派人去找侧妃而不顾你主子的安危。是觉着本宫无宠,便想另攀高枝不成?”
  “奴,奴才没有这个意思。”
  “本宫念你是太子屋里出来的,饶你一命。否则该将你丢进御刑司去,叫你好好尝尝卖主求荣是个什么下场。”
  蒋公公将头埋得极深,身子不住地抖动:“谢娘娘。”
  “滚下去。”
  竹沥狠狠啐了一口:“顽皮贼骨的狗东西,现在装作受屈的模样,当初面对奴婢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娘娘您可是没瞧见。”
  “好了好了,你也别气了,改日让你寻个由头把他赶出去,你可满意?”
  竹沥抒着心中郁气,应了声好。
  —
  这几日东宫上下表面上安然无恙,可也有人察觉好似莫名其妙少了好些人。
  主心骨还没回来,也无人敢提出质疑。
  直到今日太子春猎归来,今年春猎的彩头被靖国公府家二郎君摘下。因此,靖国公家两位郎君一文一武,惊才绝艳,一时间风头无两。
  太子一回宫,便先去了风荷居,众人还以为楚侧妃会向太子告这几日被幽禁的委屈。
  可直到太子从风荷居出来,面上也不见怒色。他又回书房走了两圈,才去了月棠宫。
  彼时笙若正带着消息回来,正巧与太子舆轿撞上,便默默退了下去。
  姜樾之行了礼:“殿下去看过侧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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