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祁晔点头:“你把她照顾得不错。”
  祁晔悠闲地走进屋去,姜樾之便也只能跟上。
  “孤都听闻了,你抓住不少细作。”
  “都是为了东宫着想,算不得什么。”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祁晔忽然发现,若不同她吵架,二人好似并无什么话好说。
  “咳,你二弟武艺不错,此番受到嘉奖,日后封将也指日可待。”
  “殿下打算如何处置那些人?”姜樾之并不搭他的话,直言问道。
  祁晔愣了片刻:“按照他们口供,将人一个一个送回他们主子那去。”
  姜樾之颔首:“这倒是一个不撕破脸,给足双方颜面的好法子。”
  “还有……”
  “殿下公事繁多,还要处理细作之事,还是快快回去吧。”
  祁晔的话要堵不堵在喉咙里,最后也只能化作一抹苦笑。
  他站起身,姜樾之也起身送客,谁料从天而降一只大手,覆在她的发上,轻轻揉了揉。
  “你做的很好,多谢你,保住了孤的孩子。”
  姜樾之怔在原地,祁晔逃似的离开月棠宫。
  姜樾之抚了抚脑袋,喃喃道:“殿下是春猎伤了脑子不成?”
  正思忱间,门前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人,身着青色太监服饰的林木,正垂着脑袋等着她传唤。
  “你怎么来了,身上的伤可好了?”
  林木站在门外,应道:“已无大碍,奴才此次是来多谢娘娘提携之恩的。”
  姜樾之敛去眼中无措,开口唤道:“进来说话。”
  林木进来直直跪倒在地上:“奴才无用,怕是胜任不得掌事太监一职,还请娘娘三思。”
  姜樾之坐在上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他左手包着的纱布已经泛黄。犹记得他右手也有擦伤,如今竟是连纱布都没有。
  可见蒋文发说有派人好好照顾他,分明都是假话。
  “人人都想往上爬,为何你不想?”
  林木埋着头,脑海中浮现方才太子轻揉她脑袋的画面。
  若是自己能离她近一些,是不是也好?
  可,若要每日看着她与旁人缠绵,似乎只会更苦。
  “奴才没有不想,只是有自知之明。”
  “本宫觉着你可以,你是在质疑本宫的眼光?”
  “奴才不敢。”
  姜樾之起身,缓缓朝他走近,她不想他这般谨小慎微的过活。不想他受人驱使责骂凌辱,或许只有待在自己身边,才能光明正大护着他。
  “本宫不论你来东宫的目的是什么,但待在本宫身边,你能事半功倍。”
  林木咬牙,那道声音在上首,离得很近,他的心也抑制不住地跳动。
  原来只想默默守护她,可心却不自觉靠近。
  姜樾之蹲下,伸手抬起他的下巴,与他平视。
  姜樾之不知自己如今的表情是何,只知道对方眼中那缠绵的情愫几乎要将她包裹。就算换了一张面皮又如何,眼尾的泛红还是会轻而易举的出卖他。
  她亦不愿看他这般俯首称臣。
  他的鼻尖抽动两下,似乎是在极力按捺着什么。
  “留在我身边,我需要你。”
  第104章 投诚二人的默契,不需多言。……
  姜樾之撩起他腰间的玉牌:“有了它,你在宫中行事会更加稳妥。”
  柳时暮敛眸,这段时日,他周旋于东宫,见了大大小小掌事嬷嬷和公公。暗查四五年前,有无柳锦婳此人的消息。
  得到的皆是东宫并无此号人物的答案,可灵童分明说过在梁王出事后,太子曾来暗访,之后柳锦婳便消失在栖临殿。
  若不是太子将人带走了,柳锦婳又是如何脱身的?
  犹豫了片刻,柳时暮终于点了点头:“奴才谢娘娘提携之恩。”
  二人对视,双方的默契不需多言。
  此时,笙若走到门前,轻咳了一声。
  姜樾之起身道:“进来吧。”
  柳时暮也从地上起来,恭敬道:“奴才告退。”
  笙若看了一眼那个背影,有什么话在嘴
  边,又咽了回去,方跨进屋中。
  姜樾之飞速整理好自己的思绪,若无其事地沏茶:“如何?”
  “回娘娘,奴婢借着侧妃娘娘的胎,寻了机会接近陶太医,他多年为东宫看诊,对奴婢并无戒心。”
  涉及私密,笙若压低了声音:“但娘娘让奴婢寻找的东西,奴婢还没找到,太医署人来人往,眼线众多。奴婢担心打草惊蛇,便先行回来,改日再去寻。”
  “好,做事隐秘些,本宫有耐心。”
  笙若应下:“对了,那位魏太医被太子放回太医署了。”
  姜樾之颔首:“既然交于殿下决断,他定然已经安排妥当,魏太医一定会守口如瓶。”
  二人正在议事,南星过来通禀:“娘娘,慧良娣求见。”
  二人止住了话,姜樾之冲笙若道:“按照本宫说的做。”
  “是。”
  姜樾之:“我还没找她麻烦,自个倒是凑上来了。”
  南星:“娘娘见还是不见?”
  “自然要见,本宫倒想知道,她要说什么。”
  很快,慧良娣便被迎入正堂。
  “妾身参见娘娘。”
  “慧良娣今儿过来,是有何事?”
  慧良娣穿了身素色锦袄,格外低调。她抬眼看了看姜樾之的脸色,心中也是打鼓。
  这些日子东宫少了许多人,慧良娣自然也是察觉了的。月棠宫和风荷居看似水火不容,实则达到一种默契的合作。
  这让慧良娣没由来感到一阵心慌,直到太子回归,先后去了她们宫中,竟然风平浪静,没起一点波澜。
  慧良娣前去风荷居探望,楚侧妃却以身子不适拒绝了。
  明明她才是太子第一个女人,来得比她们都早,却实实在在被孤立了。任谁都以为正妃和侧妃斗得你死我活,慧良娣会是渔翁得利的那一位。
  结果事实却让人始料不及。
  慧良娣隐隐察觉,楚侧妃秘而不见,实则是在密谋一件大事。加上东宫每日来往的太医医女,一个想法渐渐浮现心头。
  楚侧妃,莫不是有喜了?
  这个想法令慧良娣差点站不住脚,太子妃给她们喝的避子汤,竟是假的。
  但,是她将消息传到殿下耳中,结果到最后她是那个最大的笑话。到谁那都不讨好,更是大大得罪了太子妃。
  毕竟那日太子伤了太子妃一事,外头或许不知晓,东宫里谁不清楚?
  越想越觉得害怕,慧良娣便打算先过来告罪。
  想到此,慧良娣露出一副讨好的笑意来:“太子妃娘娘殚精竭虑,将东宫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实在让妾身望尘莫及。”
  姜樾之悠闲品着茶:“这些恭维之话大可不必多言,本宫喜欢有话直说。”
  慧良娣:“妾身只是想来问问,侧妃娘娘犯了何事。您与殿下态度一致,底下人猜测纷多,人心惶惶。”
  “她有喜了。”姜樾之直言不讳。
  慧良娣呆愣原地,她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直白的告诉她。
  扑通——慧良娣跪倒在地。
  姜樾之眼皮一抬,轻哧道:“本宫与殿下此举是为了保护侧妃安胎,所以将此事瞒下。不过本宫相信慧良娣不会对侧妃及她腹中孩子动手的,是么?”
  “是是是。”慧良娣连连点头,“妾身不敢,这是殿下第一个孩子,是东宫上下的希望,妾身……妾身亦是会倾尽全力保护小皇孙。”
  姜樾之也没叫人起身,只是为她倒了一杯茶,似乎是作为二人结盟的约定。
  慧良娣惶惶接过,一饮而尽。
  “本宫觉着你是个聪明人,能跟着殿下从战场回来,一直隐忍不发。你服侍太子多年,怎么可能怀不上孩子。是因为你心中清楚,皇后不会允许长子是别人生出来的。”
  慧良娣眼珠不停地转着:“这,妾身……妾身。”
  “因此,本宫将此事告知与你,是让你必须保住侧妃这一胎,无论用何种手段。”
  慧良娣咬牙,无奈应下:“是。”
  姜樾之心满意足,才叫她起身。
  慧良娣欠身告退,姜樾之又道:“本宫知道你想找个同盟,但你也得擦亮眼睛。”
  慧良娣不解。
  “你将避子汤一事透露给两位选侍,让她们前去告发,你当真以为这件事是本宫自己查到的么?”
  慧良娣心中一惊,那两位选侍表现出那般唯唯诺诺胆小甚微的模样,原来都是故意为之。实则心思深沉,在背后出卖她。
  慧良娣行了个礼道:“多谢娘娘指点,妾身省得了。”
  慧良娣从月棠宫走出,脚步莫名的有了底气,太子妃对姬妾们并不苛责,那日后只要她有机会生下一儿半女,在东宫也算站稳脚跟。
  所以,楚千瓷腹中这一胎,犹显得格外重要。
  柳时暮如今擢升为总管太监,身边也跟着几位小太监。方才正与他们问月棠宫一些琐事,正巧见到慧良媛从正堂出来,却没看清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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