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姜樾之面上浮过一阵热意,扬了扬唇角,将脚尖踮得更高,亲了亲他的唇角。
蜻蜓点水,便足够勾人心弦。
柳时暮痴迷地看着她的红唇,不由自主扶住她的腰。俯身,加重了这个吻。
昨日他去了紫薇宫,跪在外头半日,只求能见陛下一面。
全公公不忍心,替他求了情,领他见到了孝渊帝。
柳时暮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孝渊帝闻言面色阴沉。
“她出宫后,你确保能给她一世安稳?”
柳时暮跪在地上,诚恳道:“以生命为代价,必然守诺。”
孝渊帝已知自己时日无多,再庇佑她还能庇佑到几时。
“罢了罢了,你去做吧,若这也是枝枝的意思,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多谢陛下成全。”
孝渊帝:“只不过,太子可不是好糊弄的,你可要做好身死的准备。”
柳时暮咬牙:“是。”
孝渊帝看着明黄的帷幔,他终究是好心办了错事。若当初没有强行撮合二人,如今会不会是一个好结局。
柳时暮分神,姜樾之很快察觉到他的不对,后退了三寸,仔细盯着他的眼睛:“怎么了?”
柳时暮强颜欢笑着:“没事,只是这灵童狡兔三窟,我找他着实耗费了几分力气。”
“那你快些去休息。”
“可我还想再陪陪你。”
“我一直都在……”
砰——
突然传来的破门声,打断了她所有的话。二人齐齐朝门外看去,一身尊贵无双的太子,满脸阴鸷地看着二人:
“你——居然没死?”声音中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和压抑到极致的愤怒。
姜樾之飞速挡在柳时暮面前,轻声道:“太子殿下。”
祁晔踱步走近,看向柳时暮的眼睛里有极重的戾气:“你竟敢入宫,在孤的眼皮子底下……”
姜樾之带着他一步步后退,这一日她想了很久,却到如今也没能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祁晔见她如此维护的模样,眼底的暗流翻滚得越发猛烈:“你们竟然敢在孤眼皮子底下,做出如此秽乱宫闱之事,当真是下作至极。”
双拳紧握放在身侧,隐隐有些颤抖,可想而知他如今的怒火。
柳时暮心知不能一直躲在她身后,于是绕过她的手,走到太子面前:“见过太子殿下。”
二人相对而立,眼神中似乎迸发出火光。这场决斗中,被爱的那个人,便有了靠山。
第122章 不甘“孤究竟何处不如他?”……
“你是何时入宫的。”祁晔的脸涨红,额角迸出了一道青筋,连声音都仿佛一只猛兽压抑着的低吼。
姜樾之伸手去扯柳时暮的衣袖,祁晔这个模样,瞧着让她都有几分胆寒。
柳时暮侧头叮嘱:“你先进去,我有话单独和太子说明。”
姜樾之摇头拒绝。
祁晔冷笑:“你是担心孤会杀了这只蝼蚁么?”
姜樾之瞪着眼:“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殿下若想报复谁,尽管冲我来。”
柳时暮扣住她的肩:“你把我当什么了,我不会一直躲在你的羽翼之下。既是你的男人,便会挡在你的面前。”
祁晔:“少在孤面前惺惺作态,扮演情深意切的模样,孤觉得恶心至极。”
柳时暮轻声对她道:“进去吧。”
“你若敢走,孤立刻命人将他拿下,无论真太监假太监,孤今日便要他身首异处!”
“你敢!”姜樾之闻言,更不可能放二人单独在一处,祁晔阴晴不定,做出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
柳时暮挡在二人中间,他的身量将她完全阻隔在身后,借着袖子的掩护,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太子殿下以为我是何人保下的,能光明正大出入皇宫,又是得了谁的默许。还请殿下仔细斟酌,切莫一时冲昏了头脑。”
“呵。”祁晔真是越发觉得此人可笑,“孤不想听你这些诡辩之言,今日便要将你送往掖庭司。”
祁晔在此时发现了他的装束身形都十分眼熟,道:“你是月棠宫的掌事太监,原来你一直都潜伏在孤身边。那你们是何时相认的,还是说从一开始,便背着孤行苟且之事!”
“如今竟不继续伪装了,是觉得离开了东宫,你们便自由了?可以在这相守一生,难怪你会自请入冷宫,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祁晔脸上满是不甘,死死盯着那露出的一小片衣角。
祁晔上前抓住她的手腕:“你若及时悔悟,孤可以宽恕你……”
后半句话还未说完,柳时暮便抓住了她另一只手:“不必,得到太子殿下的宽恕,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我一条贱命而已,殿下拿去便拿去,但枝枝不可能和你回去。”
“之之?叫的可真够亲密的。”祁晔的忍耐似乎已经到了极限。
姜樾之甩开祁晔的手:“殿下,想来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对你从无感情。我既已入了冷宫,殿下就莫要纠缠。我答应你,一辈子老死在宫中,过得凄惨悲苦,以解你心头之恨。如此,您可满意了?”
“不,孤不满意!”祁晔大喝,“你就算要老死,也该老死在孤身边。孤绝不可能放任你如此作践孤。”
姜樾之奋起反抗:“明明是殿下自己在作践自己,苦苦哀求一个不属于你的真心,当真是世上最可笑的事。”
“你——”祁晔高高扬起手,手掌有些颤抖,终究还是未曾落下。
柳时暮急忙上前:“殿下放弃吧,我绝不可能离开她。”
祁晔缓缓放下手,目光阴冷:“好,那孤就要让你们阴阳相隔。来人!”
门外忽然闯进许多内侍,将柳时暮双手桎梏,强行拿下。
祁晔上前抓住姜樾之:“你跟孤回去,什么冷宫,不呆了!”
“枝枝——”柳时暮挣扎着,挣脱了几个内侍的束缚,可紧接着接二连三的人上前将他牢牢困住。
“时暮!”姜樾之回头看他,手腕被祁晔紧紧勒住似乎要被折断。
二人眼看着对方越来越远,内心巨大的恐慌涌现心头。
就在此时,红嬷嬷忽然出现在院外,看清内院发生的一切,心下有了思量。
“滚开!”祁晔对忽然出现的挡路狗十分不悦。
红嬷嬷低眉顺目道:“姜氏乃罪妇,无诏令任何人不得将她带出含云殿。”
祁晔的手掌收拢得越紧,姜樾之被疼出了眼泪,却仍执拗的不出声。
死死咬着唇,唇上染上一抹血丝,为她如今的模样,增添几分凄厉。
祁晔心知,此乃圣旨,他无法违抗。二人对峙了片刻,他才松开了手。
“好,既然掌事嬷嬷这么说了,孤今日便不把人带走了。但是……”他忽然转身,看向里面被人死死压制的男人,“他,孤总可以带走了吧?”
红嬷嬷抿着唇,姜樾之她还有理由留人,至于柳时暮……罢了如今能暂保一个是一个吧。
“殿下请便。”
祁晔冷哼一声:“你给孤在这好好呆着,不许升起逃跑的心思。否则,孤会将他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喂狗。”
姜樾之握着手腕,眼神凶狠:“你若敢伤他分毫,我便全数还至自己身上。你若杀了他,我定不独活,到时候黄泉底下仍是一对佳偶。殿下便守着两幅枯骨,做你的
千秋大梦去吧!”
“好好好。”祁晔连说了三个好,她这般维护一个人的模样,这般奋不顾身,以自己性命威胁的样子,真是让人心软又可恨。
“带走。”祁晔沉声道,拂袖而去。
柳时暮被人压制着经过她时,姜樾之还拽住他的衣袖:“不……不。”
“照顾好自己……”等我。
他用口型说了等我二字,仿佛是在安慰她,又好像是一场道别。
姜樾之如坠冰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他走向前路未知的深渊。
姜樾之咬紧下唇:“不行,我要面圣。”
红嬷嬷拦下她:“不可,你不可离开含云殿。”
姜樾之冲破她的阻拦,没想到红嬷嬷大声令下,瞬间从四面八方涌出许多洒扫婆子。身形魁梧,她挣扎也是无济于事。
“您听老奴一句劝,安生在里面等着,人各有命。您改变不了什么。”
姜樾之被人架了回去,脸上是悲戚的笑:“人各有命,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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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带着满身怒气回了东宫,打砸了屋中许多物件,他无处宣泄,只能依靠这种最愚蠢的方式发泄自己的不满。
苍葭入屋时胆战心惊,他没跟着进含云殿,只知道殿下似乎抓了一个人到掖庭司。回来后便是这幅鬼样子。
“查,给孤彻查,林木究竟是如何混进的东宫!”他不能说林木就是柳时暮,这样他的脸面全无。
若是被六皇子党知道了,恐怕会抓着此事不放,日后他再想接姜樾之出来可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