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哪知迟晚摇摇头,“你话太多了。”
  她可不喜欢这样故作高冷的女人,尽管对她有些话痨,那就是又高冷又话痨,她不喜。
  无所求的时候就高冷,有所求的时候就话痨,纯纯两副面孔。
  她这样直白的话,让清浅的脸色都黑了一瞬,干笑了一声后,“驸马还真是快人快语。”
  迟晚要告诉的是清浅背后的人,别拿这些来哄骗她,她不吃这一套,鱼饵还不够。
  要是她太容易上当了,就不一定能套到有用信息了。
  清浅挥手,让人给迟晚准备了一张桌子,让人摆上了酒水点心,然后在一旁伺候着。
  她都这么没礼貌了,清浅还跟在她的身边,明显是有所图。
  迟晚不是没有礼貌的人,也不是没有情商,非要说这样直白的话,显得自己粗鲁又没礼貌。
  但出门在外,人设都是自己给的,能套到消息的都是好人设。
  “浮月娘子独舞,有些单调,若清浅娘子上去抚琴,再上去几十个娘子伴舞,那就更好了。”
  这就成了大型晚会了,多壮观的画面,回去她就能跟虞九舟炫耀一下,殿下,我也看到许多漂亮姐姐跳舞了哦。
  清浅无语,这人想得挺好的,一个浮月不够,还要让她弹琴,谁不知道,曾有人千两黄金想与她共处一室,只为听她一曲,这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迟晚当然知道了,就是知道她才提出来,要是这都答应了,就明摆着秋水楼要坑她。
  她没有喝酒,拿起了茶水,喝着欣赏着舞台表演。
  坐在她身边的清浅起身,没一会儿琴声响起,台上又上了几十个娘子,但为什么还有男娘?他们长的不错,身材也好,只是她可不喜欢,不都是漂亮姐姐,这场舞蹈就没了意思。
  迟晚不乐意看了,起身上楼,路过暗十的身边,她还说了一句,“跟殿下说,我一个时辰后回去。”
  一个时辰足够了,不需要更长的时间。
  暗十无语,怎么躲哪,都能被驸马发现,还好驸马没有发现她要告状的小册子。
  迟晚没有看台上跳舞的人,主要是男娘太多了,看得她头昏脑涨的,拜托,她重女好吧,只想看全女的舞蹈。
  不过清浅琴声确实好听,再加上她的吟唱,应该是一首词,很好听,怪不得被那么多人追捧,不是甜,也不是御,是一种介于之间的声音,特别是配上琴声,于闹市中响起,让大家自然的停止发出声响。
  琴声,歌声,空灵悠远,直抵人心深处,如此清新悦耳的声音,仿佛能安宁净化心灵,令人沉醉其中,不禁为之动容。
  迟晚靠在二楼的栏杆上,琴声把包房里皇城司的人都吸引了出来,他们正要打招呼,她做了静音的动作,众人也就没有行礼。
  一曲罢,足足停顿了十息的时间,众人才鼓掌叫好。
  暗十记——驸马沉迷清浅娘子的乐声,不能自拔。
  迟晚回过神来,眯眼笑了,她见清浅在下面寻找她的身影,她抬手示意,
  暗十记——驸马温和招呼清浅娘子。
  而清浅心中怒气升腾,她专门为迟晚抚琴,由浮月与一众娘子伴舞,偏此人到了二楼,与旁边的人交谈,一副根本没有听的样子。
  这对一个喜乐爱乐的人,是一种侮辱。
  迟晚能说自己确实把她的歌声听进去了吗?如果音乐分为一等二等,那清浅的琴声加歌声就是超等。
  清浅迈步追了上来,围在她身边皇城司的众人立刻让出了位置。
  只有黄悦澄依然在,她要为长公主殿下守护住驸马,不能被外面的小娘子勾搭了去。
  “驸马是觉得,清浅的乐声不好听?”清浅的语气里面带着不明显的质问,微微地表达出,对迟晚独自上楼的不悦。
  此时要是对她有意的,就出言哄她,若是无语,她也只能另想别的办法。
  还好迟晚笑道:“清浅娘子的乐声,便是天上之仙乐,时而柔声呢喃,时而如破晓战歌,清浅娘子若从军,说不得能博个功名回来。”
  清浅心里有些异样,不是没有人听出她如战歌般激昂的琴声,却从未有人这么说过。
  只是说:可惜清浅娘子不是乾元,不然上了战场,必然是个玉面将军。
  这话对方以为是夸赞,实则让她不喜,身为坤泽她也能做得很好,只要有机会。
  可惜她只能在这秋水楼里以色侍人,哪怕她是清倌人,卖艺不卖身,可对于那些看客,满心想的还是得到她。
  正如她今日对迟晚说,别人看浮月的舞姿都是想得到,只有她是欣赏。
  不过,迟晚终于放软的态度,让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否则上面怪罪下来,她承担不起。
  “驸马如此嘴甜,不如与奴家喝一杯如何?”
  “如此甚好。”
  迟晚抬手止住了黄悦澄的劝阻,跟随清浅去到了单独的房间。
  暗十记——驸马与清浅娘子共处一室,只有两人。
  阿喂!她刚进房间,怎么就确定房间里不会有外人了。
  这不过是暗十的提前记录,因为她把小册子递给了一同来的暗卫,“把册子递给殿下,询问殿下,可需要我带驸马出来。”
  小册子很快就被送回了公主府,看着册子的内容,虞九舟的脸色看不出什么,可周围的气息冷了许多。
  夏去看着熬好的鸡汤,想要劝她喝点儿,又不敢。
  而春归站在虞九舟的旁边,恰好能看到册子的内容。
  驸马看浮月娘子跳舞,看了很多眼,有一次还看了十息没有移开眼睛。
  驸马跟清浅娘子靠得很近,如图。
  两只小人贴贴。
  驸马沉迷在清浅娘子的声音里,驸马对清浅娘子极尽温柔,驸马跟清浅娘子独处。
  不管暗十是不是这么记了,但虞九舟是这么脑补了。
  春归同样脑补到了,她心想:驸马完了。
  夏去不知为何,却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便偷偷走到春归旁边小声问,“怎么了?”
  “别说话。”
  半晌后虞九舟开口,“跟暗十说,不必带驸马回来。”
  夏去终于没有忍住,“为何?”
  “她想回来,自会回来。”不必要人提醒,要人带。
  迟晚不是让人传话,让她等她一个时辰吗?
  虞九舟抚平衣袖,盘腿坐在罗汉床上,“摆棋。”
  她抚摸着棋盘上的棋子,跪在上面应该会很痛吧。
  明日再传消息给皇帝,总得让迟晚这一趟青楼不白逛。
  第50章
  迟晚跟着清浅到了房间, 这里明显是雅间,里面摆放着许多的乐器,以琴为主。
  “这是你的房间?”
  像花魁级别的娘子都有自己单独的房间, 清浅跟浮月是秋水楼的扛把子, 花魁娘子,待遇自然是最好的。
  两人一琴一舞,只表演,至今没有人成为她们的入幕之宾,就算单独处在一个房间, 能让她们作陪的人都很少。
  看到迟晚走进清浅的房间, 刚刚清浅还在她的身后嘘寒问暖,但这些事情,就足够今日看到的人说嘴了。
  特别是很多人都想看长公主的笑话,驸马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 与秋水楼的花魁娘子不清不白,绝对是能引爆京都的八卦。
  迟晚当然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在圣元帝强烈要求她追虞九舟的时候, 她却跑来平康坊,到平康坊就算了, 吃饭喝酒也是常态, 可她居然敢跟花魁娘子共处一室,皇帝能不罚她?
  不过她已经想好了该怎么跟皇帝解释,很简单, 说自己是被虞九舟气的, 故意到平康坊,就是为了气虞九舟。
  哪知秋水楼的花魁娘子这么热情,居然邀请她听琴。
  前身经常来平康坊, 也没见有花魁娘子青睐,此事肯定是阴谋,皇帝就会让人查,如果她再透露出去一些证据,让圣元帝查到,秋水楼是宝安王的。
  然后哪些重要消息是在秋水楼泄露的,那会有什么后果?
  说是三王夺嫡,实际上宝安王没有什么存在感,总得让宝安王在圣元帝那里刷刷存在感,要是像小说里面一样,中山王跟颖王争斗,宝安王渔翁得利就不好了。
  原本迟晚还想看看清浅娘子究竟想干什么呢,还是想从她这里获得什么秘密,看到她随意的一句话,清浅娘子就立马去办,就知道秋水楼所图不小。
  要么是想在她这得到什么秘密,要么是想用人控制住她,能随时掌握她所知道的秘密。
  迟晚将计就计进到了清浅娘子的房里,很快流言就会如她所愿的传到皇帝耳朵里,要是传不到,她就亲自送到。
  房间里的迟晚盘腿坐下,她闻着沁人心脾的茶水,却一口没喝,茶水里下了迷药,喝了就晕,晕倒之后不就任人摆布了。
  她是想套消息,却没想把自己给搭进去。
  迟晚看着为她斟茶的清浅娘子,主动开口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清浅娘子一月表演三次,两次只闻其声,只会露面一次,比浮月娘子还要难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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