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青灯古佛,孤独一生的准备。
反正妹妹已有了好的归宿,父母也都安好,至于自己,可有可无罢了……何必冒着扭曲思维的苦楚强行改变呢?
白云起自然看见了她眼底的挣扎与痛苦,不忍深深叹了口气。
然后她又打起精神,捧起白云落的脸颊,使之视线与自己交融:“如果你不知该信什么,那便信我吧?”
“姐妹之间不会相残,云落,你会相信我的吧?”
“现在,和我说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
白云起用了一点心理学上的小把戏,大概套出了白云落失身的原委。
世家小姐为家人上山祈愿,路遇大雨不小心滚落山崖,扭伤脚踝,幸一书生搭救。朝朝冒雨出山求救,书生将白云落转移至山洞。两人衣衫尽湿,为抵雨寒,书生拿出了随身的酒葫芦分饮。都说喝酒误事,喝醉酒的两人都有些发热,便滚到了一起。
合上房门,白云起站在厢房外面色阴沉。
什么酒后乱性,若真是醉得不能再醉,怕是已没了乱性的能力。不是都说,男人在醉倒的情况下,海绵体不会发力吗?
依她看来,不过是酒壮人胆,那书生本就对清雅娴丽的云落有点不可告人的心思,便半推半就做了这等腌臜事。
还说什么,待功成名就便来提亲,呸,全是谎话。
人家李兴早就考取功名,带着全身家当入赘徐府。
而那人呢?
影子都没见一个,就算落榜无颜面对云落,至少也该书信一封解释清楚!
白云起冷哼一声,气冲冲地回了自己屋,没几息又冲了出来,一脚踹开相邻厢房的大门,把屋主人给吓了个半死。
第56章 暧昧一下~
徐昭刚午睡起来,夏日炎热,他作为习武之人更深受其扰,午睡时便脱去上衣敞亮躺在床上。
这不,他醒来便听到院子里哒哒哒的声音,伴随着大门哐当当的撞击声,连忙拉过床边衣架上挂好的单衣披上身,衣带还没系好,大门被一脚踢开。刹时,灼热的午后阳光照进屋内,将房里的一应陈设连同衣衫不整的男人一起照得敞亮。
徐昭红着耳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系好衣带后又披了件薄衫才觉得身上不再凉飕飕,安全感倍增。
白云起自然也将这些动作收入眼里,可现在怒气冲冲的她根本不在意什么饱满的胸肌、劲瘦的细腰以及排列整齐的八块腹肌,满脑子都是将那杀千刀的贼子逮出来五马分尸!
徐昭娇羞防范了个寂寞,带着些许孔雀开屏却被无视的落寞靠近满身燥意的夫人,小心询问:“可是梦魇了?”
白云起摇了摇丝毫未散乱的发丝,后脚一勾把门带上,拉着徐昭没藏好的衣带把人强行拽到床边。
她还怕压不住声气走漏风声,干脆将床边的纱帘一并扯下,薄又透的淡绿色帷幕给两人拦出了一小方天地。
静悄悄的。
徐昭也静悄悄的脸红了,双手拦在胸前,像个要被无耻流氓轻薄的清白少女,哆哆嗦嗦地想,当初不是有约在先,只做搭伙夫妻吗,怎么现在突然又改变了主意,其实也不是不行吧,就是这事能不能放在入夜后再来,白日宣淫终归不是君子所为……
白云起并不知身旁这浑身滚红、散发热意的男人在想什么,只当是他的体热之症又发作了,便挪了两屁股拉开距离,并将男人伸出挽留的手压下,郑重其事道:“我有事想求将军。”
啊?
他都想好宽衣解带的顺序以及完事后敷衍方修远的借口了,你就说这个?
徐昭一张俊脸又青又红的,一口银牙差点咬碎,好半响才憋出话来:“……何事。”
白云起又扭屁股挨近了两分,凑到男人耳边嘀嘀咕咕:“云落在宝华寺修养时曾与一书生定情,两人约好书生高中后便上门提亲,可如今离放榜之日也有数月了,竟是丝毫消息也没有。”
“云起这几日便是因此低落,我想求将军找到那书生。”
徐昭被身旁的人挤得身子不稳,一手靠后撑在床沿,一手搭着她的细腰借力,闻言眉头一皱,委婉道:“或许,是那书生落榜,无颜再见云落。”
“就算如此,怎么也得递个消息告知一二,就这样消失算什么?”白云起激动地又往前一蹭压着他,白嫩小手搭在床沿与另一只大手挨得极近,“我妹妹又不是非他不可,只是这事总得有个了断,若此时不解决,往后便留下个易燃的引子。”
徐昭懂了,就算不懂,这事从她口中一出那便是不懂也得做:“我知晓了,这事我会交给亲信去办。”
白云起满意一笑:“这便好,多谢将军。”
“你我夫妻之间,不必如此。”
两人客套来客套去的,白云起终于从某人身边下来了,将床帘一撩,十分自然地走了出去。
她心情极好,一脚踹开大门,又忘记了关门,独留徐大将军一人跌坐在帐中凌乱。
……怎么感觉像是被占便宜了呢?
徐昭猛得摇头,将莫名升起的羞涩情态给摇走,伸手打了响指。
几息后,一道黑影从正开的大门蹿了进来,正是黑衣黑脸的方修远。
徐昭:嗯?
他看着属下难得板着的脸,疑道:“谁惹你了?”
方修远嗡声嗡气地答话:“没有。”
“……行吧,”爱咋咋地,徐昭转而交代正事,“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办。”
……
白云起是在方修远走后的次日才意识到徐昭口中的亲信是这位。
虽然说交给人品贵重的方副官她是极为放心的,但却不由得想,徐大将军身边是没有别的亲信了吗?
赵乐志、黄茯苓一事是他,这次又是他,果真是“亲信”。
山上小院少了一人,俩夫妇视而不见过得逍遥自在,只有白云落会偶尔问起这人的行踪。
白云起咬着筷子思考:“他啊,应该快回来了吧。”
白云落松了口气,将碗里戳成马蜂窝的白馒头掰开一点塞进嘴里。
“也说不准。”徐昭突然说道,在小姨子突然紧张的眼神中给夫人夹菜,“他这人无肉不欢,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下山,怕是不会这么快回来。”
白云起也想起了:“是啊,将军还和我打赌,说修远一天也呆不下去,看来将军还不够了解自己手下的人呐。”
“这次是他行事反常。”
“啊好好好。”
白云落食不下咽,味同嚼蜡,脸色也阴沉沉的,徐昭打眼看去,只觉得像极了前段日子她给自己使绊子的那德行。
饭后,许是心情不好,白云起又故技重施挤兑姐夫,自己一人独占姐姐。
但这次徐昭没生气,看着两姐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好像找到制衡这位的法子了。
某日晨起,白云落先一步溜出了院子。
只要在外面逛上几圈,回去时就可说用过早膳了,多少能逃一顿饭。
这样也多少能将午膳吃得八九不离十。
妙哉。
白云落打着小算盘,心情难得地好了起来。
可惜那饭桶不在,不然也不必废这些功夫。
她还念着饭桶的好,一时便没注意眼前路,精致的绣花鞋带着身子一转,白净的额头“咚”地撞上一堵墙,变得又粉又亮。
白云落忍痛后退几步,抬起手想摸摸脑门上的包,火辣辣的脑门却先被一阵凉意覆盖。
蒙住脑门的东西像是一块未经打磨的冷玉,还带着点点糙意,自发在包上慢慢揉着。
脑门的包一连被揉了几下,白云落才回过神来抬头往上看,便对上一双黑眼,定定地看着她。
“饭……方副官?”
“你是想叫饭桶吧。”
白云落后退两
步拉开距离,理了理凌乱的额发:“你怎么回来了。”
方修远上前一步:“我为何不能回来?”
白云落看了眼这人,只觉得几天不见憨厚老实的饭桶怎么变得有点怪里怪气的,似乎变成家丁口中又臭又酸的潲水桶了。
她心情一下便不好了,冷冷道:“方大人会错意了,您的去留哪是我能置喙的。”
又生气了哟。
方修远扯了扯嘴角,熟练地开始哄人。
首先,要把生气的二小姐从千里之外给拉过来
方修远伸手去拉她的袖子,在预见她手肘往后一拐时灵敏地往前一抓,拉住细细的胳膊肘往自己身前一拉,同时躲过往腰间来的肘击。
“对付男人要用脚猛踹下三路,你手的力气小,打不疼。”
白云落的回应是学以致用的撩阴腿,要不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呢,还好他这个老不尊的师父还藏了点门道。
方修远劲腰往右一闪,绣花鞋便擦着衣袍边踹了过去,什么也没踹着。
第二步,要让这恼羞成怒的小姑娘能听进去解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