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两只大手捧着白云落的巴掌瓜子脸,方修远微微低头小声细哄:“将军派我去做事,这事做完了,你们又还在山上,我当然要回来了。”
第三步,转移注意力。
白云落亮出指甲去揪他手上的糙肉,逮着点皮就开始使劲的拧,不要钱的掐。
疼得方修远脸都白了,硬是忍着不撒手,哆哆嗦嗦地继续说:“你就不想知道将军派我去做什么吗?”
“不想。”她似乎是从指甲盖下的肉找到了乐趣,脸也不冷了,眼睛里还带着点好奇与笑意,似乎是想知道这样的疼能让饭桶抗多久能松手,便一直用力掐着。
方修远终于绷不住了,率先松开手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指甲盖下骤然少了块肉充实,白云落忍不住追了两步,看着那小块发红的肉若有所思:“和踹那里比,哪个更疼?”
方修远欲言又止,咱就是说,非要拿这俩来比吗?
不管是哪个,都是他最疼啊。
白云落神采奕奕的眸子告诉他,很有意思!
“……还是**更疼吧。”
白云落决定下次找个机会在饭桶身上试一试。
她往回走,没管身后的男人,像是料定了这人会哈巴狗似的跟上。
饭桶回来了就好,吃不完的饭有了指望,也就不必在外溜圈浪费时间了。
两人回到院子,徐昭见他回来也不意外,两人又进厢房详谈。
屋里桌上有小沙弥刚送来的解暑凉茶,徐昭还没喝,顺手递给了辛苦办事的副官以示嘉奖。
方修远一饮而尽,被苦涩的凉茶弄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似眼睛,整个五官皱成一团。
苦得他忍不住想要掏喉咙催吐,却被将军给一把抓住蠢蠢欲动的手。
徐昭面露嫌弃:“男子汉大丈夫,喝口凉茶就成这样了?”
“这和郭大夫开的药有得一拼了!”郭大夫是西北军营的军医,一碗小药水药得将领士兵见之闻风伤胆,一个个在战场上既英勇又惜命,生怕受了伤回去被灌汤药。
徐昭差点没憋住笑,前两天他火气大,额角冒了两颗小痘,一不小心被眼尖的夫人瞧见了,便招来了这要命的凉茶。
偏偏夫人还每日监督着他,估计一会就会来检查茶碗空了没。
徐昭作正经状:“这还是你嫂子特意给我要的败火茶,你喝了我喝什么。”
方修远冷眼旁观:“那我吐出来还给你?”
“不要。”
第57章 买禁书讨好~
两兄弟许久没见各自打趣了一通便开始说正事,徐昭问:“找到人没有?”
“找到了。”
书生此次春闺并未落榜,虽名头不靠前,但靠着岳家的关系,也在京城做了个小官。
徐昭神色一冷:“岳家?”
方修远脸也很臭:“那狼心狗肺的蠢材不知白二小姐的身份,放榜时被京城本地一富商榜下捉婿了去。”
他又“啧”了一声,莫名觉得嘴里的尖牙痒得很,狠狠磨了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依我看,出考题的那些翰林老官们该改改题了,竟然连这种狗东西都能上榜。”
徐昭给了他一巴掌:“不许胡说。”
书生把山间大雨那夜的事全抛之脑后,喜不自胜地投入了新娇妻的怀抱,靠着岳家的万贯家财整日春风得意。
方修远潜伏打探的那几日是看足了这负心汉的得意姿态,某日夜色正浓,他趁书生应酬醉酒归家时套了麻袋将其拖到小巷子里报以拳脚,狠狠地出了口恶气。
徐昭听了并未斥责他意气用事殴打朝廷官员,只道:“也好,他不仁在先,总得给个教训。往后云落便也不必再被此事累着。”
堂堂右相之女,容貌性情俱佳,又有当朝徐大将军做姐夫,再怎么也不会嫁得差了。
方修远听了却欲言又止,半响没憋出个话来。徐昭只当他是被小人气到了,不曾多想。
徐昭在饭后和夫人说了这事,见她似乎并不意外,只是脸色阴沉得极了。
徐昭还从未见她这样,出言安抚道:“不必担心云落,她虽孤傲但不迂腐,现下只要看清了那人的嘴脸,便不会再犟着非他不可了。至于以后的婚事,也不怕被此事拖累。”
白云起只撇了撇嘴,放柔了语气,声量极轻极缓,仿佛有千般委屈压在心头:“可我,我一想到京城还有这等负心人在朝为官,就咽不下这口恶气。”
她微微低头,略长的额发遮住了满眼的恶意:“这可怎么办呀,将军。”
两人成亲快一年了,徐昭还是头一回见她这幅低沉模样、听她这般委屈说话,心里一疼,想也不想就伸手把人拉进了怀里,轻轻抚着她的长发细细安抚:“好,我知道了,以后你都不会再看见这人。”
“将军可是要滥用擅权?这样不好吧~”
尾音都起小波浪了,还口是心非。
徐昭低笑了声,又道:“方才忘记说了,修远查到他做官后收了不少贿赂,为给岳家牟利,更是滥用职权大开方便之门。对付他,有理有据。”
“这样就好,我可不想让将军做一回恶人。”
……
“饭桶,我吃不下了。”
白云落理直气壮地把缺了一角的包子塞进他碗里,方修远也自然而然地就着包子的小月牙咬了下去。
今日将军与嫂子有事下山去了,院里就他们俩。
虽然白云起走前交代了小沙弥午膳的分量,但有方副官在,区区六个素菜包子、四个白面馒头、三个小菜、两碗白粥。
不足挂齿。
白云起喝了半碗粥,解决完一小个菜包,便施施然起身去院里的小池塘赏花。
她看得出神,方修远解决完所有饭菜,又把空菜碟放回木制食盒拎到院门口的小石桌,再绕到她身后,这人是一点也没发现。
方修远怕突然出声吓着她落水,小心虚拢着她的一截细腰才开口:“无聊了?”
“还行。”
山上是没什么好玩的,宝华寺逛多了也腻烦。
方修远代入一般闺阁小姐去思考她的喜好:“那,我下山去买些手帕彩线或九连环,带回来给你解腻?”
“我不爱做绣工,也不是小孩子。”
“那你喜欢什么?我去给你寻来。”
白云落想了想,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话。
随着话音落下,方修远右耳通红,一脸不可置信:“你,你说什么?!”
白云落定定地看着他,水润黑灵的眸子直直看进他的眼底。
“要不还是九连环吧,这可是老少咸宜的好东西,多少小孩哭着都想要呢……”
白云落不说话,继续盯。
终于,方修远败下阵来,脸不知何时燥得通红,直愣愣地转身往外跑。
他身子僵得像飞尸,脚步也
不同平时的稳重自然,踉踉跄跄的,活像是刚学步的幼童。
……如果忽略他耳边红意的话。
除了白云落,没有谁知道方副官辛辛苦苦跑下山弄了什么回来,只知道是一包顶厚的、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布包。
方副官的态度隆重又羞耻,竟是跟着捧着小布包的白二小姐到了闺房,盯着她严严实实地把布包藏在枕下。
这布包的厚度就顶一个软枕了,青白花缎面的小枕头被硬而厚实的灰布包顶起,明眼一瞧竟让人瞧出小枕头的一点委屈来。
白云落不语,只冷眼盯人。
方修远脸红,长腿一伸踩在床边的踏板,一手撑着绵软的薄被,一手扯着灰布包往里塞,塞完还不忘拉着薄被的边边盖住,颇有些掩耳盗铃的意味。
他放好才起身站直:“这样就行。”
白云落嫌弃道:“看你这般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看的是什么禁书。”
“这,这怎么不算禁书呢。”
“禁书能在寻常书社买到?”
“……不能。”
“那怎么能算禁书呢?”
“……”
方修远说不过她,面红耳赤地劝道:“不管怎么样,藏起来看,别被嫂子他们发现了。”
给闺阁少女带小黄书什么的,被抓到就死定了!
此后,方修远每日都会旁敲侧击地问白云落把书藏好了没有。
但凡她回得稍慢,这家伙就要抓着她冲到床榻边检查灰布包的安全。
几次,白云起看这两人都欲言又止。
在方修远又一次突击检查后,白云落无奈道:“你再多拉我几次,不用灰布包被发现,你照样会被打死。”
“怎么会。”他端详着角落里一点也不起眼的某处凸起薄被,自信道:“藏得这样好,怎么会被发现呢?”
行吧,你高兴就好。
白云落面无表情。
……
早膳前,方修远照例要去检查灰布包的藏身之地是否安全,却被他嫂子拉到了角落里逼问。
为何是逼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