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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鹤 第9节

  说完,捂住自己的嘴,“不对不对,说错了。”
  谢鹤逸轻嗤,孟臾双手揽住他的脖颈,细润的皮肉贴上他的皮肤,笑道:“前面的作废,重来,不是专门挑你没在的时候回来的,是有急用。”
  此刻的孟臾不光没了逻辑,连说话都有点大舌头,听起来有些好笑,可见平时对着他时那股颤巍巍的小心劲儿到底掺杂了多少水分。谢鹤逸懒得跟小醉鬼计较,冷声问:“不是说过不准你喝酒吗?”
  “她们都喝了,为什么我不能喝?”孟臾不服气,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脸前晃,“你说的不算,以后,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
  第11章 佛珠缚
  “哦?你想做主什么?比如说……”都说酒后吐真言,谢鹤逸觉得这会儿的孟臾还挺有意思,一边循循善诱一边将扶在她腰侧的手从下摆探进去,轻轻摩挲抚摸她腰下那一小块地方。
  他的拇指内侧有常年写字留下的薄茧,它们在她身上划过时,轻易带起一股异样的颤栗。
  “……比如说,讨厌的事儿想不做就不做。”话虽如此,孟臾却忍不住呻吟出声,霎时间呼吸都乱了方寸。
  她企图脱离谢鹤逸怀抱的禁锢,却不料刚转过身,就被他从后背揽住。他垂下头,下巴埋入她的肩颈窝,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耳垂。
  孟臾能清晰感知到他平实的胸膛,坚硬的手臂,后背隔着衣服与他贴在一起的时候竟唤起一层酥麻和无数的痒感。
  “讨厌吗?”他轻笑,一面吻她的耳珠,一面低声诱哄着问。
  孟臾立刻有点站不住了,脚趾都忍不住蜷缩起来,他真是太坏了,没人比他更会欺负人。她咬牙切齿地顶嘴:“讨厌!”
  谢鹤逸平时嫌闷,总是习惯半开着窗户通风,缝隙中灌进的凉意让孟臾打了个小小的哆嗦,酒意已散了三分。
  不过几息之间,他的手便一路向下游走,孟臾惊呼一声,又连名带姓地警告叫他,“谢鹤逸!”
  他不过一笑,轻斥:“没大没小。”
  接着强行将她翻转笼在怀中,他低下头来,舌头钻进她的齿缝,与她的舌尖交缠在一起。他吻得好温柔,但手掌却强硬地扣在她的肩头,好像不这样做她就能逃跑似的。
  孟臾的身体对他顺从得简直就像是条件反射,她闭上双眼迎接他。
  这个吻让她喘不过气,不是沉溺,是一种即将窒息的快感。
  吞吐吸纳之间,孟臾眼睫颤了颤,舌尖勾住他的上颚,倏地刷过。他稍一退,沿着她的舌根勾到舌尖。
  她完全没办法正常喘息,像是坠落入深海,没任何途径呼救,只能在一望无际的蔚蓝里下沉再下沉,唯一能看见的光就是眼前人。终于等到谢鹤逸肯放开她时,孟臾只剩瘫软在他怀里大口呼吸。她闭着眼平复这种灭顶的快感,手指紧紧攥住他的肩膀。
  他体贴如旧,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笑问:“还讨厌吗?”
  孟臾不肯回答,这会儿她的脑袋虽然还昏沉,但酒已经彻底醒了,她推开他的扶持,“我要回学校了。”
  谢鹤逸拽住她的胳膊单手拎着拦腰抱起,让她坐在书案那卷墨迹崭新的《金刚经》上,他双手支在桌面,用很低很沉的声音问:“谁说你可以走了?”
  孟臾牛仔裤包裹的修长小腿垂落下来,裤脚向上提起寸许,露出白皙纤瘦的脚踝,她被迫后仰着上半身,看着眼前压迫感十足的谢鹤逸,明知故问:“那你还要怎么样?”
  “你说呢?”他摸了摸她的脸,两人距离近在咫尺,近到即便隔着衣料,孟臾与之贴触的地方依然能清晰感知到他的温度。
  “难道你要在这里做?不行。”孟臾偏过头拿乔,按住身下的经书小声嘟囔:“也不怕菩萨怪罪?”
  平时谢鹤逸特殊需求不多,他们之间绝大多数都是在床上,这样的场景,总让她觉得好像过不了心里那关。
  谢鹤逸微微笑着,还是那样漫不经心的样子,“天下风月事,菩萨哪里管得过来?”
  话音刚落,仿佛是为了挑衅她说的菩萨怪罪,他一手将她的双手手腕交叠,另一手拿起旁边那串奇楠佛珠,一圈一圈缠住她的手腕,压在头顶之上。
  孟臾急了,拧着动了两下,挣不脱,“你干嘛呀?”
  他压在她耳边,只理所当然地说了两个字,就成功让孟臾决定之后再也不问这个问题。谢鹤逸笑起来,贴着她的鬓角低语:“小酒鬼,还轮不到你说不行呢……”
  谢鹤逸按住孟臾肩膀让她躺在宽大的书案之上,身下经书满是墨香。
  “别乱动。”谢鹤逸扬手在她屁股上轻拍了两下,以示惩戒。孟臾立刻委屈地瞪着他,又提要求:“那你快点。”
  “还从来没听说过有嫌时间长的,嗯?”他觉得好笑,不过无所谓,在这种事上耍性子得寸进尺,讨价还价是孟臾惯用的小伎俩,尤其今天喝了点酒,更添别样风致,他很愿意娇惯她。
  孟臾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根本不想再搭理他。
  “遵命,小公主……我快点。”嘴上虽然这么哄她,行动却一点都没受影响。
  她渐渐意乱情迷,张嘴喘着粗气向后仰起修长脖颈,只听嚓得一声,绞在孟臾头顶那双手腕上的奇楠佛珠绷断,噼里啪啦,滚落满地。
  她喘息稍定,目光涣散地睁开眼,“断了……”
  谢鹤逸不以为意,“没事,待会儿让人来收拾。”
  其实很多时候,孟臾都猜不透谢鹤逸到底在想什么,甚至根本分不清他是真礼佛还是假修行,执于什么,又受困于什么?
  胡思乱想填充她片刻的神游天外,孟臾便撑着桌面要起身,谢鹤逸怕她站不稳摔倒,忙伸手去扶,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这种下意识的保护性动作的意义。
  手腕被磨破了皮,隐隐作痛,孟臾顾不上那些,她涨红了一张脸,颇有些不满地事后问罪,“你怎么不用套子……”
  谢鹤逸的声线还带着沉沦欲潮的低哑,轻笑了声,“你不是安全期吗?”
  孟臾欲言又止,她无法在这个问题上与他过多纠缠。但凡有点常识的成年人都清楚,这是个几率问题,安全期并非百分百不会怀孕。只是过去几年,她身体给出的反应似乎向谢鹤逸印证了这几天完全可以不带套,他才会有恃无恐。可他并不清楚这其中的隐情,也可能是根本没兴趣了解。
  “我要去洗澡了。”孟臾想要推开他撑在自己身侧的胳膊,却不想直接被谢鹤逸拦腰抱起,听见他说,“没关系,我帮你洗干净。”
  浴室里灯光暖意融融,很快变得水雾蒙蒙的。
  孟臾站在花洒的莲蓬头下,热乎乎的水流冲在皮肤,像是被温柔的快感余韵包裹着。
  周围一片湿潮,孟臾觉得很不真实,两个小时前不是还和室友在商场里吃饭喝酒吗?怎么场景割裂感这么严重?悬浮和晕眩让她产生错觉,恍然以为自己正身处梦境之中,但很快,她就被他弄得两腿打颤,浑身却紧绷起来,她倒抽一口气,忍不住闷哼出声,“……好了,好了,已经洗干净了。”
  谢鹤逸喘息沉重,语调却前所未有的轻柔,几乎是在用气音哄她:“我们再来一次吧,乖宝宝?”
  孟臾下意识摇了下头,仰起脖子转过脸,试图观察他的表情,但没成功。
  她眼角余光瞥见镜子中他被水汽氤氲模糊掉的眉目,明明看不真切,却不知为何竟从中窥见显而易见的情欲,她呜咽着告饶:“不要了吧……”
  但谢鹤逸并没有给她留下拒绝的余地。
  那是一种别人描述中吸食大麻或者精神类药品的感觉,明知危险十足却能让人轻易上瘾。孟臾将羞耻心和那点子微不足道的痛感全部抛到九霄云外,转而被不断翻涌成波涛的快意替代。
  孟臾蹙紧眉头,似是有些不情不愿,又像是在撒娇,“好吧,那你要轻一点……”
  “嗯,轻轻的。”他镇定地向她作出保证。
  事实证明,男人在此刻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可信的,哪怕是谢鹤逸这种向来说一不二的人也不靠谱。
  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喘息和淋漓的水蒸气放大了窒息感。这种隐隐失控的感觉让谢鹤逸失神,于他而言十分陌生,记不清多少年都不曾有过了,掌控欲让他试图重新夺回主动权。
  有那么几秒,孟臾甚至怀疑自己不会就这么晕过去吧,却证实只是多虑,他竟然能犹有余力地分出手来支撑稳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形。
  热气熏蒸和缺氧让孟臾的脸庞满是潮红,她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失去了声带的支配权,一阵痉挛过后,她终于从云端之上的梦境坠落,重新跌回现实。
  谢鹤逸兑现了他说的话,不仅给她全身冲洗干净,还擦干后为她裹上他的浴袍,又抱着她坐在大理石洗手台上,用吹风机一点一点吹干了她的长发。
  孟臾没骨头一样靠在他身上,任由他侍弄完,躺在床上,窝在被子里模模糊糊睡过去。
  谢鹤逸收拾好自己出来时,夜已经很深了。
  他见旁边的孟臾睡得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大概是被他上床的动静吵醒,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自己,于是,他便抬手用指腹轻轻抚摸她搁在枕上的手腕,真丝的滑腻和她暖白的肤色都让那未褪的淤青看起来尤为显眼。
  谢鹤逸见她不再闭眼睡,低声问:“疼吗?”
  孟臾刚睡了一会儿,此刻醒过来,精神头儿很好,不知怎的就有了谈兴,说:“不怎么疼。但是这么明显的痕迹,让同学们看到也不太好。”
  “哦?”谢鹤逸一时很难有睡意,床笫之事的餍足让他整个人前所未有的放松,他拉开抽屉翻了翻,靠在床头久违地点了根烟,吸了一口,才揶揄道:“那刚才又是谁说的,已经是成年人了,喝酒都不准人管,怎么,成年人做爱就不行?”
  孟臾坐起身,扬脸抬眸,“但这种勒痕一般会让人误会成是和……变态做爱。”
  谢鹤逸脸上露出点笑意,不与她计较。
  偌大的卧室内只亮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沉香的味道幽幽静静蔓延,四处都像是蒙上了一层复古的滤镜,也许是氛围太低抑,他明明在笑,孟臾却觉得他眉目间消沉淡倦之意明显。
  她像是心血来潮,凑上去问:“我可以试试吗?
  谢鹤逸似有不解:“嗯?”
  孟臾说:“抽烟。”
  谢鹤逸一怔,呼出一口白烟,随即将指间捏着的那支猩红明灭的烟卷换手远离她,拒绝得斩钉截铁,“不行。”
  鬼使神差地,孟臾竟直接抬手将他刚叼在唇边的烟卷抽出,并学着他的样子噙在嘴边,但还没来得及吸上一口就被谢鹤逸一把抽出,他一言不发地侧过身,掀开床头桌柜上的熏香炉顶盖,将烟卷摁熄在里面。
  孟臾当面吐槽:“这也不准那也不准,我同学她们爸爸都没有管这么多的。难道我是你女儿吗?”
  她深知这个问题一旦问出口,按照谢鹤逸的思维逻辑,他应该一下子就会想到她到底是他的谁?他有认真想过吗?能给出答案吗?
  但谢鹤逸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直接说:“你是我养大的,就得听我的。”
  不知道是真清醒还是装糊涂。
  孟臾重新躺下,拉着被子蒙住半张脸,她自厌地想,你才有几斤几两重?何必自讨没趣在他面前丢人现眼。
  别再问了,很多事,一旦撕破那层掩饰说出口,连最后的体面都不会有了。
  第12章 小菩萨
  天气一日一日回暖。
  人间四月天,一树春风千万枝。
  孟臾坐在咖啡店落地窗边的位置上,侧过脸看外面人工湖边倒垂的柳树丝绦。
  春夏秋冬四季的第一个月,称为孟月。
  便是她原来名字的来历,但那是按农历算的,还要过一段时间才到。
  朱惊羽用托盘将做好的咖啡端着取回来,在她身边落座,略微压低声音,“给你点了杯新品,季节限定,茉莉味儿的,你试试看喜不喜欢。”
  “谢谢师姐。”孟臾接过来,微微笑着轻声道谢。
  朱惊羽将研究生文化节的海报原图拷贝给孟臾,描述完具体要求,沟通加修改,不过用了二十多分钟。
  “孟臾,真是多亏你了,要不然根本来不及下厂印刷。原来的美工完全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还以为是我表达有问题,那怎么你一听就能明白,刚才我本来想把改好的图发过去臊一臊他来着,你猜怎么的,我发现他竟然把我拉黑了,无语,我有那么吹毛求疵吗?”
  朱惊羽满意地感慨完,又是一顿吐槽。
  孟臾关上电脑,笑道:“师姐是做事认真,高标准严要求。”
  “就你嘴甜。”朱惊羽靠在椅背上,随意问:“哎马上要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也没见你去招聘会找工作。”
  孟臾沉吟片刻,“不着急,先把毕业设计作品展忙完。到时我……可能会找个设计公司吧,或者商场卖场的企划部,做做文创、美陈之类的,能养活自己就好。”
  朱惊羽了然地点点头,附和道:“嗯,那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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