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小青梅不争了(重生) 第27节
萧芫顿时回身,“暗卫?他何时在我身边派了暗卫?”
“说是上回落水之事后。”
萧芫:……
她想到了丹屏。
姑母来明的,他来暗的。不得不说,不愧是姑母的儿子。
只是这样的事,不应该提前与她知会一声吗?
这下倒好,又多了一个把柄在他手上。
债多了不愁,萧芫索性破罐子破摔,“先不管他,宴会那边如何了,来赴宴的人可都出了宫?”
“都已出了,女官们正在使人收尾,道酉时之前会来向您禀报。太后那边也遣人来说,您今日先忙,不必想着去请安。”
萧芫颔首,“那你待会儿亲自走一趟,问下宣谙姑姑今日姑母如何,晚膳可准时用了,身子有没有不适。今日人多,也请奉御医官为姑母请个平安脉,以保无虞。”
正要转过宫道,忽见往御前的方向有一个人影,萧芫顿住,觉得有些眼熟。
漆陶认了出来,“娘子,那是大理寺卿江洄。”
说着,又有一个人自旁道出来,上前寻江洄攀谈。
“这位奴婢倒是不曾见过,想是新晋的臣工。”
萧芫:“我们刚往西面去的时候,仿佛也曾见过。”
漆陶点头:“不过这位江寺卿与几位大臣紧接着便往宴厅那边去了,奴婢便也没再使人跟着。”
“只是有些奇怪,当时应是江寺卿先看到了我们,本身也是往西面去的,可奴婢再看的时候,那几人已经原路回去了。”
“瞧着像是……”
萧芫:“像是江洄故意避开。”
漆陶点头。
又道:“娘子,会不会他知道些什么?”
萧芫摇头,“他就算有些猜测,未亲眼目睹便做不得数,更何况,看他的举止,也不想探知更多,掺和进来。”
甚至帮她把同行的人也一并带走,省了漆陶她们出面。
回了颐华殿,与女官理完宴会之事后,已是戌正。
萧芫翻书看了两眼,只觉每个字都变得抽象,甚至有些会在眼前跳动。她合上书册,揉揉太阳穴,唤了漆陶进来。
“你遣个信得过的人,将清湘口中所说监察御史朝堂之事告知栖和宫。”
栖和宫便是二公主的生母,淑太妃所在。
漆陶有些犹豫,“娘子,现在夜已深了,淑太妃娘子恐已歇下了。”
萧芫向后靠坐在漆木圈椅上,闭目道:“就是要这个时候,白日人多眼杂,难免有风言风语。”
尤其颐华殿与栖和宫一向没什么往来。
漆陶应下。
门又合上,萧芫睁开眼,几盏烛光映入眸底,不断向上跃。
棂窗半开,框着一弯清钩,莹莹与星子作伴。
清湘可无从得知她与监察御史之事的关系,只能是李沛柔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她。
此事涉及朝堂,她就不信,淑太妃知晓二公主所为。
第24章 吃醋
也果如萧芫所料, 第二日一早,便听说淑太妃亲自去了趟慈宁宫,以专心练琴为由, 代二公主向太后告了一段时日的假。
萧芫一点儿没掩饰,当场笑出了声。
漆陶看着自家娘子的反应,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很快了然。
“娘子昨日让奴婢, 就是为了……”
说着,她也笑了, 不过不是为了其它,而是单纯因为娘子开心。
昨日娘子虽教训了萧若,做了一直想做又没做的事,可她看得出来,娘子并不开心。
甚至比从前放过萧若时,更不开心。
让她很是担忧。
娘子行事一向随心, 不会顾及太多,从前与其他人闹了什么不愉快, 一般当场就报复回去了。
这一回, 也算是报复了从前萧若对娘子明里暗里的讽刺,虽迟了些,可总算是出了气。
出了气, 为什么反而显得更沉重,更难过了呢?
她不明白,可她总是希望娘子能开怀的。
现在二公主因为娘子昨夜让送去的话被变相禁了足, 娘子开心, 那她便也开心。
萧芫特意选了个镶赤琼的点翠冠蓝金簪戴上,为自己庆贺一番未来耳根的清净。
穿戴齐整, 在铜镜前转了一圈,裙裾扬起,玉白底香云红的一套衣裙衬得她绮丽若华,鲜美夺目。
回眸,漆陶与丹屏毫不吝啬献上溢美之词。
萧芫轻快颔首,扬起下颌,“走吧。”
漆陶有点儿懵,“娘子,咱去哪啊?”
萧芫踏出殿门,“去御前啊。”
“御前……”漆陶快步,无奈地想劝自家娘子冷静冷静。
“娘子,圣上这个时辰应刚从政事堂回了御书房,正是忙碌的时候,您想去,也容奴婢提前派人去通禀一声,好让圣上腾出了空儿,免得娘子在那儿空耗时光啊。”
萧芫哼道:“谁要管他忙不忙,大不了,我便说是姑母让去的,那些大臣还能拦着不成?”
谁让他连朝堂上关于监察御史之事也不知道知会她一声,让她被清湘拿话堵。
不想到了御前,大殿广场并非一位两位臣工,而是乌压压一片。
漆陶退缩,“娘子,要不还是回去吧,这瞧着午膳前都不像是有空的模样。”
丹屏:“这有什么,人多不代表事儿多,来都来了。”
萧芫笑看了丹屏一眼,“走,先去瞧瞧。”
尽管人多,言曹还是一眼便瞧见了萧芫几人。
无他,实在是在一群板正的官服中,突然一抹鲜亮飘逸的色彩撞入眼帘,让他被琐事堵得发黑的视线都一下亮了不少。
忙抛下面前这一位纠缠不放的臣工,小跑着迎上去。
“萧娘子来了。”很是松了口气的模样。
萧芫看向前头,“今日这是……”
言曹面色发苦,压低声音解释,“是赈灾监察的事,这几日闹得不可开交,圣上都有些疲于应对。”
萧芫一下便觉出不对,但她并未对言曹这个中官显露什么,只是遗憾道:“好容易忙完,想着来寻圣上,不想他又忙了,要不……”
作势欲走。
言曹忙拦住,“娘子稍候,奴婢这就通禀。”
萧芫想着这么多人总得等一会儿,遂往偏殿行去。
行至半途,忽听有人唤她。
回眸,那人一身浅绯官袍,丰神俊朗,正向她拱手作揖。
漆陶轻声提醒,“娘子,此人便是中书舍人钟平邑。”
萧芫闻言,眼神认真许多,含了几分猎奇。
这么能招蜂引蝶的郎君,偌大的京城里,可是独一份儿呐。
他立在一众大臣的最边上,与她适才经过时没隔几步,应是注意到了,出于礼貌打个招呼。
萧芫便也礼貌地浅身回了个万福,“钟舍人。”
钟平邑的嗓音极温润,语调沉缓和韵,眼神中总含着三分浅笑,注视着人的时候,仿佛满心满眼只有面前一人。
“听闻赏花宴乃萧娘子亲自所办,昨日人多,不曾有幸与萧娘子道谢。不想今日在此地碰到,想是缘分所至,特予我个机会谢萧娘子昨日盛情款待之恩。”
这话分寸妥当,拿捏着合适的距离,口吻尊重诚恳。
让人十分舒心。
萧芫忽然有些理解,为何那些女娘能那样狂热。
与这样的人交谈两句,都觉得身心通畅许多,遑论花前月下,谈情说爱呢。
不由笑着回应:“昨日只是为姑母分忧,能让大伙儿开怀已是极好,本是分内之事,钟舍人实是客气了。”
钟平邑:“娘子如此便是自谦了……”
……
御书房内,言曹刚要去请萧芫,忽被李晁寒声叫住。
“陛下?”
稍抬眼,险些被李晁黑沉的面色冻了个激灵。
顺着向窗外看去,正瞧见萧娘子与中书舍人说话,瞧着……
相谈甚欢?
他呼吸滞了一瞬,这下,当真是眼前发黑了。
恨不得自己能原地消失,也好过面对圣上的怒火。
李晁看着看着冷笑一声,“不用了,你萧主子忙得很,直接叫工部侍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