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小青梅不争了(重生) 第53节
萧芫这种时候格外乖巧,当真又软软唤了一声:“晁哥哥,你快告诉我嘛。”
“真的不会,”他握住了她的手,像小时候一样,“我就算丢下自己,也不会丢下你的。”
萧芫笑了,又往他跟前蹭了蹭,“你要是骗人,我就再不理你了。”
她这副模样可爱得犯规,李晁没忍住点点她小巧的鼻尖,“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这一晚,她在他怀中缩成一团,枕在胸膛酣睡。
李晁却怎么也睡不着。
借着月色描摹她的容颜。
不久前满面的泪痕像是在他心中下了一场雨,阒静地聚成了湖泊,不灭不散。
……当真,只是因为记起了幼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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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萧芫醒来,思绪将将回拢,都没来得及看看眼前天光,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蒙回去。
在有些透光的被衾里目光呆滞地回想昨日,回想到最后不堪地闭上眼,觉得自己是无脸见人了。
尤其,是那个人。
啊。
今日……是不是还得考教什么劳什子兵书啊。
生无可恋地扒开被子坐起身,“漆陶。”
漆陶忍笑挂好床幔,神色怎么看都显得意味深长,“今晨,可是圣上亲自将娘子抱回来的呢。”
萧芫木然转过脸。
可不嘛,他要赶早儿去政事堂,怕是天还没亮就往回赶。
幸亏她睡得死,被他抱回来都比清醒着面对他好。
“已是晌午了,娘子快起吧。虽说圣上传话免了娘子此次的考教,但宣谙姑姑不久前来了,让您醒了往慈宁宫一趟。”
“嗯?”萧芫眸光一亮。
峰回路转呐。
姑母可能会怪她醉了酒吧,她乖乖认错便好了,只要不和他碰面。
“就是……”漆陶难得嚅嗫。
“怎么了?”
“就是今晨圣上临走的时候看到了供案上的佛珠,还问了奴婢,奴婢不敢欺瞒,便……便全盘道出了。”
萧芫:“我还当是什么呢。佛珠之事说不定他早知道了,重明寺同行同归,哪能瞒得住呢?”
况且她身边还有他派的暗卫。
盥洗更衣,萧芫坐到了铜镜前,漆陶跟着侍候。
“当时圣上看了许久,会不会,是觉得娘子应该赠予他啊。”
萧芫唇边浅浅勾起一个弧度,“那他可问了?”
漆陶摇头,“问倒是不曾问。”
“那便行了,”萧芫漫不经心点了几样头饰,“既不曾问,想那么多做什么?”
漆陶点头,在侍女挽好发髻后,亲自将簪钗为萧芫戴上。
刚醒用不下油腻的,食案上皆是几样清淡的菜肴,并一碗醒酒汤。
萧芫忽然想起,“我在宫外买的那些吃食可送到尚食局了?”
“送去了送去了,”丹屏连声道,“圣上不止过问,还亲自吩咐了殿中省,定要做出与宫外一样的味道来。”
漆陶听见,笑出了声,引得萧芫看过去,“圣上还说,不然呐,您就天天想着往宫外跑,连家都不想回了。”
萧芫垂了眸,眼底印下一片浅浅的阴翳,哼了声,“听他乱说。”
第46章 蒙混
出门时, 萧芫罕见选了个松花色的外裳,压了几分天生的娇艳冶丽,往慈宁宫去的步子也没有往日快了, 看起来端庄淑雅了不少。
后头跟着的漆陶丹屏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
路总有尽头,抵达时只见慈宁宫殿门大开,隐约有熟悉的声音从殿内传出。
听着并非前朝臣工奏对, 而是内宫之人。
那人话语间腔调明净,每个字的尾音皆十分利落。
转过屏风, 抬眸一瞧,果真是淑太妃。
视线稍移,萧芫身子一僵,怎么李沛柔也在?
早不来晚不来,偏生在这个时候来,若姑母此刻便问昨日之事, 岂不是将现成的笑料送到了她手上?
萧芫内心天人交战,面上却不动声色, 十分沉稳地依次向姑母、淑太妃请安。
宣谙姑姑适时在太后侧下首铺了个席垫, 萧芫安安静静、分外端庄地过去落座。
含着客气的笑容微微低首,听着她们接着方才的继续寒暄。
尽量让自己不显眼。
淑太妃为人大方爽快、行事高瞻远瞩,向来足不出户, 只在栖和宫过自己的日子,多年以来与姑母井水不犯河水。
这也是她得以在宫中颐养天年最重要的原因。
萧芫想不通,为何淑太妃这般低调的人, 能生出李沛柔这样天天上蹿下跳的女儿, 性子何止不相像,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总不能是先帝的性子如此吧?
从前也没听说过啊。
从饮食问候一直聊到了儿女的婚事, 才终于是进入了正题。
所谓正题,左不过是李沛柔琴技大有所成,故而盼着能在两月后六月初十的千秋节上为太后与圣上展示展示,聊表祝贺与孝心。
至于为何两月后的事此时便提,还不是为了将之前变相的禁足找个名正言顺的由头解除了,不然一直这么拘着,估计都能把她给关疯了。
来来回回绕圈子的客气话,听得萧芫无聊得发困,眼梢瞄了眼宣谙姑姑,宣谙十分懂她,从背后递来了一盏茶。
甚至还以手势问她要不要糕点,萧芫立刻摇头,饮口茶不算什么,若是吃都吃上了,那是生怕旁人注意不到她吗?
饮下浓浓一口,又悄悄递了回去。余光瞥了瞥姑母和淑太妃,见她们都没往这边看,心底舒了口气。
直到双方友好地结束了话题,萧芫终于暗松口气,配合着起身恭送。
淑太妃二人还没完全走出去,萧芫便听宣谙在姑母耳边笑言,“往日淑太妃带二公主来时只有一个鹌鹑,今日啊,倒是有两个。”
“宣谙姑姑!”萧芫羞恼。
什么鹌鹑啊,不就是说她不同往日,在姑母面前竟然和李沛柔一样大气儿不敢出吗。
“您怎的还调笑我啊。”
太后睨她一眼,“还不是某人呐,做贼心虚。”
萧芫鼓鼓腮,一点一点往姑母身边挪,平日里翘起来的尾巴无影无踪,脑门上只顶着乖顺二字。
小心翼翼的,连姑母的胳膊都不敢抱,怂唧唧地二话不说先认错。
“姑母,我错了。”
太后往坐榻另一边挪了下,萧芫矮身坐下,只沾了半个屁股,抬头献了个讨好的笑脸。
太后似笑非笑:“予可不觉得你错了,出宫也和予说了,除了将军府,也只是去了趟东西市,回来还带了不少‘好东西’。”
此话可谓意味深长,字字不提饮酒,却好像字字都在暗示。
萧芫连挣扎的念头都不敢有,只想着哄好姑母糊弄过这一关。
低眉软语:“姑母,我真的知错了,我不该饮那么多酒的,我没想到橙花凝露浆那般厉害,您就看在我带回来的好东西的份儿上,原谅我嘛。”
这软服得太后颇为满意,“可长教训了?”
萧芫不迭点头:“长了长了。”
“以后莫要饮这般多,饮酒误事,若非昨日皇帝去了,你莫不是要在将军府睡到今日方回?”
萧芫垂首,老老实实听训。
“你醉酒了是想睡便睡,倒是连累皇帝今儿个忙得一点空闲都无,连请安都只能遣人来问候一句。”
“真的啊?”
太后:“你这是何表情,幸灾乐祸?”
萧芫哎呀一声,愧赧地交代:“还不是……昨日醉了酒,有些丢人嘛。”
“芫儿……”将自己的脸埋起来,欲哭无泪,“芫儿都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了。”
太后点点她,好笑:“那也是你自找的。”
顺坡下驴撒了好一通娇,将姑母哄得开怀,在有人来求见时功成身退,欢快地迈出慈宁宫。
只要姑母不揪她的小辫子,她的世界便是鸟语花香,天蓝草绿,妍丽美好。
结果转过一道弯抬眼一看,二公主李沛柔在她必经之路正中央抱臂立着,一看就是专门等她的。
萧芫深吸口气。
刚那句话还是说得太早,姑母放过了她,这还有个讨厌的二公主殿下。
李沛柔主动迎上来,幸灾乐祸,“呦,我们未来的皇后殿下,昨儿个竟然因为饮酒耽搁了回宫,可当真是厉害呐。”
说着,还鼓了两下掌,生怕她没领会到她的意思。
萧芫皮笑肉不笑,“敢问公主,我昨日回宫还是今日回宫,与你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