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状元郎的小妾 第192节
苏州府的事务都办完了,潘竞和寻真便准备打道回府,出城那天,范岂来送行。
潘竞和寻真上了马车,范岂站在原地,目送马车离去。
三日后,范岂派去泗州的人回来了。
便知道了甄善美何时重新入的籍。
时间也能对得上。
巧合这么多。
几乎可以确定了。
第119章 “荒谬”
陈安那边,看到了甄善美的相关信息,便确定是他了,此事干系重大。若真的是姨娘,便不能派人去查。陈安便决定等刑部不忙了,他再告假,亲自去一趟昆山县,一瞧便知。
而永望那边也找到了线索,循着蛛丝马迹,一路追至泗州。谢漼得知消息后,默了片刻,即刻修书一封给泗州刺史,命永望持信去泗州。
永望快马加鞭,九日便抵达了,泗州刺史看了信之后,唤来司户参军,协同永望调查。
依据现有的调查情况,永望已确定时间为天启十六年,八月份,由此筛选出一部分户籍资料。但毕竟要查一整个州的户籍,工作量太大,司户参军召小吏们一同找。
挑出可疑的,随后逐户实地查访。
这般忙了大半个月,依旧一无所获。
一群人焦头烂额。
其中一小吏道:“都找遍了……确实没了……”
永望:“不可能……定还有遗漏之处。”
小吏们苦着脸,一人道:“我们都反复核查三回了,两个女子单独的户口,如此显眼,绝不可
能遗漏。”
泗州地域广袤,人口殷盛。遭了大洪灾,死了好多人,但……户籍册子还是很多,层层堆叠,摆满了上百个架子。永望望着这堆积如山的案卷,突然心中一动,若那两名女子乔装,谁说她们一定还装成女的?
“凡是二人独户都挑出来,二女已查过了。现下只剩,二男或是一男一女……劳烦诸位了。”
永望说完,众小吏皆唉声叹气,面露苦色。
虽艰巨,但总会有查完的那一天。
时光流转,又是新的一年。
去年秋季,寻真将饱满、无病虫害的稻穗保存下来了。三月中旬,气温逐渐回暖,开始着手播种。
寻真先是划分出两个区域,一块区域种病虫害抗性强的稻。寻真是这么挑的:在病虫害多发的田中,找长得壮的,或是选成熟早的稻穗。早熟品种可避开部分病虫害的高发期。
另一块区域则用穗大粒饱、茎秆粗壮的稻种。
工具也打好了。
授粉刷用羊毫毛,长度跟手指差不多。花粉收集器,用真丝制成。寻真让小蝶做的,花粉收集器呈小口袋形状,开口处装有可收紧的绳圈。还打了一把镊子,质地为铜,又细又长,经过反复敲打和调整,夹头十分灵活,而且夹紧力恰到好处,用起来很趁手。
寻真密切留意着水稻开花的时间,又不放心交给别人做,待水稻花开,忙着取粉,再一朵朵授粉。水稻花就那么丁点儿,还长得密集,一亩地,寻真足足忙活了半个月,感觉自己快瞎了。
工作强度远远超过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一日,寻真连床都爬不起来了。
甄凌按下寻真试图起身的手,“哥哥病了,今日就在家中好好休息一天,别再惦记你那块地了!”说着,又摸了摸寻真的额头,比了比自己的温度,“有点烫呢,莫不是发热了?”
甄凌让苏小蝶去衙门帮寻真告假一日,因寻真身份,不便请郎中,只能由甄凌去城中医馆,口述寻真的症状,抓些药回来煎。
甄凌喂寻真服下药后,寻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一病,便是三天。
潘竞来探望了几次,寻真一直处于昏睡不醒的状态。
第三日午后,潘竞坐在床边,望着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小脸的寻真,见她面色苍白,脸瘦了一圈,下巴也尖了。
“药可都按时吃了?郎中怎么说?”
甄凌额头满是汗珠,心中忧虑万分。
寻真每日坚持锻炼,自泗州那次感染时疫后,便再未生过病。如今这般,甄凌便担心是不是药开错了,可她又不能请大夫来诊,只道:“看了看了,昨日也请了郎中来看过呢。”
“药也按时吃了。”
潘竞伸手,用手背轻轻碰了碰寻真的脸,接着又摸了摸她的额头。
“还有些热。”
“都三日了,还不见好,许是这里的郎中医术不行,我这便派人去苏州城中请厉害的大夫来。”
甄凌应了一声,心中愈发着急,双手攥在一起,掌心全是汗水。
待潘竞走后,甄凌贴身照料了寻真一夜。直至天亮,寻真的烧总算退了。
寻真清醒过来,见甄凌满脸憔悴,哑声唤道:“凌凌……”
甄凌带着哭腔:“你可担心死我了……”
中午便差不多恢复了。
潘竞走进小院,寻真正坐在院中看书,起身,微笑道:“子尚。”
潘竞上下打量着她:“竞舟好了?”
寻真:“好了,明日便可去上值了。”
潘竞:“我还叫人去苏州城给你请了擅治热症的大夫呢,一会便到了。”
寻真:“多谢子尚关心。”
潘竞上前,拎起一把小竹椅,放寻真边上,坐下,“这椅子倒是精巧,竞舟是从何处买来的?””
寻真:“是我自己做的。”
潘竞一脸新奇:“竞舟竟有这般巧手?”又看看寻真身下的躺椅,“这卧榻莫不是也是竞舟亲手所制?”
寻真:“闲来无事,便喜欢做些手工活。子尚若想要,我便给你做一个?”
潘竞一看便知这卧榻手工做起来,定是工序繁琐,便指了指竹椅:“我要这个。”
寻真:“子尚若不嫌弃,现成的便可拿去。”
潘竞:“好。”
闲聊片刻。
潘竞道:“竞舟,那农活便雇人去做吧,你这小身板,可别把自己累垮了。”
又半开玩笑道,“这番你病了,我才知我是多么缺不了你啊!”
寻真笑:“明日便回去了。”
刑部公务冗杂,陈安这大半年,忙得脚不沾地,直到六月中旬,才有了空闲,便请了长假,动身去苏州。
途中,在一家客栈歇脚。
陈安把包袱放在凳子上,小二上菜时没注意,碰掉了,包袱里一卷画滚开来了。
小二蹲下:“对不住啊,客官。”
拾起画卷时,随意一瞥,咦了一声。
陈安从他手中接过画像,问道:“你可是见过这人?”
小二有些不太确定:“好似是见过。”
陈安掏出一锭碎银,放在桌上:“小哥是何时见到的?”
小二记性平平,可寻真那日所为,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便让小二对寻真那张脸印象深刻,故而一看到画像便觉眼熟,只是一时没将脸与记忆对上。在银子的激励下,小二很快回想起来,随即便将寻真当日的所做作为,一五一十、原原本本道了出来。
陈安听着小二的描述,心口一沉:“你可还记得那位公子的模样?”
小二道:“那位公子身高八尺,可是我生平见过最俊的人了呢。”
陈安:“可还有旁的?可记得马车上面绘的是何图案?”
小二哪里还记得这个,摇摇头:“这……我记不清了。”
陈安将银子递给小二。
小二收了银子,刚往前走几步,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道:“对了,客官。”
指了指自己右眼下方:“那位公子,这里有颗红痣呢。”
如今看来,已有八成的可能了。
爷跟姨娘在此客栈同一日入住。
从小二口中推断出这一点,陈安只觉荒谬,怎么可能?
陈安心想,去了苏州,便能确定了。
寻真在县丞署用午膳,潘竞来找她。
时间久了,两人愈发熟络起来。潘竞就跟到自己地盘似的,径直走向塌边,一屁股坐下。
“竞舟,咱们苏州府的刺史要换人了!”
寻真颇感惊讶:“刺史的任期不是还未到吗?”
潘竞噗嗤一笑:“那老头可等不到任期结束咯……要被革职查办啦!”
这么突然。
寻真:“为何?”
潘竞眼底满是幸灾乐祸:“被人弹劾贪污!”
“嘿,你猜猜是谁干的这事儿?”
瞧着潘竞这副模样,寻真脑海中便浮现了一张脸。
潘竞拍着手掌:“范怀逸那小子有胆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