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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管家:“什么?你要去哪儿?”
  “济州岛。”
  -
  蔚山的酒店高楼里。
  陆桥站在走廊一角,身旁的玻璃窗上同时反射着外面的霓虹灯和他的倒影。
  听他说完刚才发生了什么,手机视频里的严宁深吸了一口气,缓了半天的神儿,才骂出口:“你真是个变态啊哥哥。”
  陆桥却反问:“怎么了?”
  严宁拉起旁边一抽纸,猛擤鼻子:“所以你从垃圾箱里把冷饭刨出来,就是为了拿到傅义眼前当道具,委屈巴巴地演戏博他同情?”
  陆桥不假思索:“是。他开始怀疑我接近他的目的了,至少这样,让他觉得我真的愧疚。”
  严宁视频里坐在病床上,砸吧着嘴:“所以你真没愧疚吗?”
  语落,倒影在玻璃窗上的陆桥低下了眼睛,默了片刻,没说话。
  严宁又问:“那你怎么知道你那么演,傅义会把那饭盒扔了,而不是真逼着你吃下去?”
  陆桥立刻答:“因为他不是那样的人。”
  “哪样的人?”严宁像是看新物种一样看着陆桥,“前几年他和一个演员合作,就因为一言不合,大冬天的让人家——”
  没说话,陆桥显然不爱听,护犊打断:“那肯定是那个人有问题。”
  严宁呆愣的脸上就一个大写的“?”
  半天才开口评价了句:“你俩真是绝配。一个比一个变态。”说着,顿了下,然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狐疑地开口,“你不会是真喜欢上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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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声,陆桥抬起眼皮。
  严宁手里还捏着卫生纸嗷嗷直叫:“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肯定是因为这样!”
  话音落,陆桥把手机放在红地毯上,腾出来两条胳膊顺手摸了烟和打火机。一声寂静的脆响中,烟雾立刻就过了肺。
  两息后他吐出烟,转头透过缭绕的烟雾向窗外看,玻璃窗外灯火澄澈,黑漆漆的高楼大厦间全是一条条流淌的路。
  喜欢?
  自从毕业在学校大门里走出来之后,陆桥就再也没听过“喜欢”这个词了。算上签约sel前,一共在外面打拼了六七年,都差不多混成了职场老鸟,严宁他突然这么一问,陆桥还真有点不记得“喜欢”是种思想感情。
  地上手机里严宁还在哇哇乱叫:“喂?陆桥?你人呢?我怎么只能看见你的脚??你把手机搁哪儿了?对我有没有点尊重啊你??!”
  闻声陆桥这才想起他,连忙捡起:“对不住啊严老师。”
  严宁厉声谴责。
  随后又重新问了遍:“你是喜欢上他了吧?”
  “没有。”
  严宁一脸不信:“没有?要不然你干嘛一分钱都不拿?你图什么?”
  陆桥眯着眼看向镜头:“因为在他身边很安心。”
  “哈??什么叫很安心??我能不能当这是你喜欢的意思?”
  陆桥弹了两下烟灰:“你随意。”然后对着屏幕抬起指头,“他也差不多休息好了,我要给他煮点粥喝,先挂了。”
  严宁连忙:“诶诶诶!等下!”
  陆桥手果然顿住。
  旋即严宁:“你不是说他好像知道你的目的了吗?你打算怎么做?”
  语落陆桥顿住的手又动起来,红色的挂断键和他的声音交叠:“不怎么做。”
  手机滑进口袋,陆桥在窗边的垃圾桶上掐灭了烟,转身沿着红毯往傅义的房间里走。
  -
  与此同时。傅义房间。
  傅义坐在床上,背后靠着两个软枕头。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充着电。
  “消息是真的么张导?”
  电话里叫“张导”的中年男声斩钉截铁:“千真万确!就从他填的档案开始查,一路摸到了他在仁川的家。白天正常去sel上班,下了班之后就去他家附近一个叫upoos的小酒吧做工。那酒吧我派人去看过了,暗路主营就是鸭,价格还行,经常吸引周围一片漂亮男大学生去赚外快。他长相不错,银行账户也没几个,天天晚上去那里,你猜还能做什么?搬酒水吗?”
  “他力气很大,也不是不可能。”
  电话里张导:“喔。我们的人去他家的时候,正好还碰见他楼下邻居。是一大爷,骂骂咧咧地跟我们说,那个陆桥天天晚上回来带人,半夜嗯嗯啊啊吵得他睡不着觉。搬酒水需要嗯嗯啊啊吗?”
  闻声,傅义低垂下眼睛:“行。我知道了。”
  正说着,傅义的房间门忽然被砰砰敲开,还没当傅义同意,外面陆桥已经用房卡开了门。
  他一从外面走进来两人就对上眼睛,傅义瞪着他余怒未消,但陆桥就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往里走,边走边说:“你饿了吧。我给你煮点粥。”
  傅义把手机扔在一旁,阴阳怪气地看着他:“谁让你进来的?”
  “我有你的房卡。”
  傅义皱起眉:“滚出去。”
  陆桥不为所动,打开橱柜把一件粉红色的围墙挂在身上。
  傅义按着床起了身,走向陆桥:“我让你滚出去你没听见吗?”
  陆桥一面背着手系围裙,一面望着他说:“听见了。但是我不想走。”
  两人的距离隔着一张桌子,傅义脸上的烦躁已经能堆起一座珠穆朗玛最高峰。但对面的陆桥却依旧一脸澄澈无辜。
  “你说了你不讨厌我。我没有什么理由离开。”
  第33章 胸肌手感一向很好
  “你说了你不讨厌我。我没有什么理由离开。”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陆桥自己个儿也有点惊讶。
  原因是因为这种无赖一样的词儿从他嘴里蹦出来,流畅得就像是工厂厂房里刚检修上好油的机械履带。唰一下就从脑门里蹦出来,都不用经过什么思考。
  倚靠在床上的傅义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地望着他,故意问:“什么?”
  陆桥望着傅义的眼睛。里面藏的全是些上位者的高傲。甚至傅义不用说话,陆桥就知道下一句他想吐出什么字:你也配。
  下一刻,陆桥又把围裙重新套出脖子,而后一边折叠一边望着傅义说:“知道了,你现在不想看见我。那我把粥煮好后,再换别人给你送进来。我不会打扰你。”
  闻声,傅义讥笑起来:“怎么?换了种招数?刚才在台上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善解人意?”
  陆桥平静答:“我很抱歉。”
  紧接着,傅义起了身,从床头趴在了床尾,在靠陆桥近的地方仰视着他:“你作为助理确实干得不错。但我想提醒你一句,最好也就止步于此。”
  陆桥低垂下眸子,不用费力,只需要轻轻一撇,就能恰如其分望进傅义没扣纽扣的衬衫里面。白色绸缎的确是很慷慨的面料,就算没有灯光陆桥也能望见傅义白净的锁骨,以及里头胸膛的曲线。松软下来的胸大肌手感一向很好。
  尤其是傅义趴在床上这么个惬意的姿势。
  陆桥把叠好的围裙搁在桌上,而后顺势蹲下来,蹲在傅义的床边,与他目光齐平:“傅先生,我就再没有晋升空间了吗?”
  傅义脸上的笑容明显一僵。
  而后他立刻恢复,脸上恍然笑着:“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
  陆桥诚恳:“我一直以最真实的面目对你。”
  “是吗?”傅义伸出手,拿起床上的手机,划了两下后,开始念,“仁川市明堂洞392号地下一层,你听过吗?”
  陆桥眼底一顿。
  这个地址他可太熟悉了。每天从sel结束之后就马不停蹄地向这个地址赶。如果时间稍完一点儿,就会被酒吧那个广东老板骂得劈头盖脸。
  他家楼下兼职的那个酒吧。虽然里面乱点,满是些灰色地带的生意,但那个广东酒吧老板愿意付出的薪资一向不错,所以陆桥也就一做做了五年。
  当傅义说出口的一瞬间,陆桥立刻就领悟为什么今天晚上傅义会大变脸。
  于是问:“你是以为我为了钱接近你吗,傅先生?”
  这直白的问话倒是把傅义问得莫名其妙:“不劫财?劫色的。”
  听到这儿,陆桥高悬的心脏终于彻底彻底地放松下来。
  原本他以为是逼走严宁的事情被傅义知道了,于是心神难安。傅义虽然行事无端,常常在人暴雷上反复横跳,但他怎么说都算是一个正大光明的人,有事能骂出来就绝不放在心里。与其让他觉得自己是个会背地里耍阴谋手段的阴暗小人,倒还不如这死乞白赖,一门心思只知道抱金主大腿的漂亮花瓶人设,更适合陆桥。
  于是陆桥长舒一口气后,由衷感叹:“太好了。”
  傅义:“太好了?”
  陆桥慌张之中不小心跪下一只膝盖,咚!一声在木地板上砸得不轻。但乐呵呵的小脸上满是喜悦:“这都被你给发现啦。没瞒住你。”
  傅义:?
  “怎么这语气听上去,好像怪我现在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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