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还有句话没明说出来,比起衙门里那些官兵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长刀,这批精心打造的唐刀可是要好上许多。
  宁竹眼睛更亮了,唐刀好啊,她最喜欢的就是唐刀。
  “一共造了多少把?”
  “统共五把。”
  说了两句话的功夫,宁竹余光就瞥见了一个箱子的轮廓。
  季元武低声道:“在这儿!找到了!”
  不知定制兵器的那家商户有没有像其他富户一样已经离开了涉州城,不过眼下大概要便宜宁竹他们了。
  箱子体积有些大,还有大半埋在土里,宁竹索性让季元武松手,先退到一边去。
  宁竹拽住箱子的边缘,胳膊稍稍用劲。
  季元武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将箱子给硬生生拔了出来,兵器在里头的撞得“哐啷”作响。
  这箱子本就用的是上好的木料,少说也有百斤重,再加上五把精铁打造的唐刀的重量,要两个壮汉合力才能勉强抬起来。
  可宁竹一个人就轻松拿起来了,连气息都没乱,看起来游刃有余。
  宁竹将箱子放在地上,看见上面还挂着把铜锁,她想也不想就抄起一块青砖,对准箱锁就砸了下去。
  那把铜锁仿佛豆腐做的一般,在重击下应声碎开,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
  宁竹迫不及待地将箱子打开,完全忽略了季元武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摸了摸怀里的钥匙,看着宁竹难得露出雀跃的神情,还是默默地把即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算了,反正现在也没人了,砸了就砸了吧。
  宁竹掀开箱盖,里面整整齐齐摆了五把唐刀,她抽出一柄,刀身出鞘时发出“铮”的轻吟。
  刀身线条刚劲流畅,笔直修长,刃口锋利,刀柄用了上好的木料包裹,再缠绕上坚韧的丝线,握起来手感非常好。
  刀鞘上还刻了精美的纹饰,只是看起来却是略有几分眼熟......
  仔细想想,这图案不就是张德明给她那块玉佩上背面刻着的吗,那块玉佩正面是张家家徽,背面就是眼前这个图案。
  宁竹眉头微挑,心中暗道:倒是巧了。
  没想到这么顺利拿到了刀,两人花了点时间,重新把箱子填埋回去,掩盖来过的痕迹。
  毕竟是武器,不好大张旗鼓的拿在手上,他们沿途都躲着人走,用衣服遮挡住些许。
  等他们再次回到方记粮铺时,天已经黑了,院中众人早已整装待发。
  特别是方掌柜,天色刚一擦黑,他就已经迫不及待了,简直恨不得有双翅膀立马飞走。
  此时终于见到人回来,他几乎条件反射性的立马就迎上去。
  “太好了,你们终于回来了......”
  可当他看清两人手中之物时,又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眼珠子都不由得一颤。
  乖乖,这又是打哪来的。
  方掌柜止住了话头,咽了咽唾沫不敢多问,他身后的家眷也是埋着头,都老老实实的不敢多看。
  毕竟儿子/爹可是三申五令打过招呼的,少说少听少看,管好自己,一家人能够安全出城是最重要的。
  而卞家和季家这边,季新承已经在私底下通过气了,也是怕到时候他们沉不住气,露出破绽。
  所以这会儿他们看见宁竹手里的刀,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都是眼观鼻,鼻观心。
  宁竹没理会方掌柜惊疑不定的目光,径直走向自己的手推车,她将唐刀塞进被褥中盖着做遮掩,最后再把宁荷和小狼狗抱上去坐着。
  这俩腿短走得慢,等会儿她一起就推着走了。
  宁竹抬头问道:“你们都没有夜盲症吧?”
  卞瑞萱歪了歪脑袋,问出了大家的疑问:“夜盲症是什么?”
  宁竹意识到自己失言,也没有露出异常,手上动作不停,自然而然道:“就是雀盲,到了晚上看不见。”
  大多数人闻言都摇了摇头,只有方掌柜那六十岁的老母亲,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另外还有卞家两个伙计,到了晚上眼神也不太好使。
  宁竹多说了一句:“看不清你们就多扶着点,别摔了,一会承哥儿尽量带着走平整点的路。”
  季新承应了一声“好”。
  把该交代的交代一遍,队伍很快整顿完毕,季新承走在前面带队,妇孺们拎上行李包袱跟着,几个汉子在后面推着满载粮食和被褥的板车。
  宁竹殿后,就她这个战斗力,在场的无人能及,自然没有异议。
  推车上,宁荷抱着小狼狗乖乖坐好,牢记着阿姐的话,自己不发出声音的同时,双手还不忘轻轻捏着小狼狗的嘴筒子。
  夜间的街道寂静得可怕,只能看见黑暗中不时闪现的火光,众人屏息前行,每个人面上都带着几分紧张,尽量放轻步子,不惹来旁人注意。
  众人有惊无险的终于到达了前知州府邸外,季新承率先走进地道领路,老人孩子正在依次往里进。
  忽然,宁竹耳尖一动,听见远处传来了马蹄的声音声响,伴随而来的,还有若隐若现的火光。
  “动作快点,有人来了!”
  第24章 离开涉州城
  众人顿时惊慌失措, 心跳如鼓,谁也没料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有人往这偏僻闹鬼的地方来。
  所有人都默默加快步伐, 无奈天黑本就看不清, 队伍又拉得太长, 实在来不及收尾。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 火把的光亮已经能隐约照见转角处的砖墙时, 还剩把着推车的几人没有进入地道。
  宁竹将宁荷和小狼狗抱下来, 塞到季元武怀中, 自己从被褥中迅速抽出一把唐刀,快速撂下话。
  “你们抓紧离开,我去引开那些人。”
  季元武哪能让她一个人去,即刻出声道:“小竹,我同你一起去!”
  宁荷也察觉到阿姐要去做危险的事,紧紧抱着小狼狗, 眼中含着泪一眨不眨地望着宁竹, 又不敢出声。
  “听季阿叔的话,乖乖去找秀姨。”宁竹伸手揉了下她的头。
  在她身后,卞家两个帮工目光闪烁,神色紧张,生怕宁竹点名要他们一起去。方掌柜也与儿子方鹏对视一眼,前者朝后者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最后他们都选择了默不作声。
  倒是一旁的卞景辉,额头都沁出汗来,急急出声:“我也同去!”
  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也想伸手去拿刀, 却被宁竹一把按住了。
  “我一个人不显眼,他们不会太过警惕, 你们在反而不好。”宁竹声音冷静强硬,“我有分寸,你们先走,地道口见。”
  闻言,在场除了季元武和卞景辉,其他人脸上都多多少少都露出些如释重负的表情。
  方掌柜还不忘做做表面功夫,嘴上担忧道:“宁小友千万小心!我们必会等你前来汇合的。”
  宁竹目光扫过众人各异的神色,也不在意他们都有些什么心思,毫不犹豫地脱离队伍,径直朝着转角处而去。
  她不是什么舍己为人的神仙,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一旦被发现地道偷跑之事,那他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她只能尽量拖延时间,让其他人先走,只有她一人的话,怎样都能轻松脱身。
  宁竹走动时,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她悄悄藏在了拐角处,朝身后那些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躲好。
  远处马蹄声和脚步声逐渐逼近,连带着地面也微微颤动。
  宁竹仔细听了听,猜测对方来起码来了二十余人。
  她将手中的唐刀别在后腰,用衣服浅浅盖住,至少正面看不出来,又略微探出头朝那群“不速之客”望去。
  果然,人数与她想的差不离,其中只有一人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后。
  他们个个身披皮甲,手拿长刀,在火把的映衬下,那一张张脸活像是地府催命的阎王罗刹。
  那群人眨眼就到了跟前,宁竹连忙收身躲好,只匆匆看见最前头有几人正在窃窃私语。
  她竖起耳朵,试图分辨出他们在谈论什么。
  其中一人对大晚上还要出来巡逻这事很是不满,自以为小声对身边人抱怨:“这个地方晦气得要死,哪会有人来,李五那孙子该不会是故意折腾咱们吧?”
  同伴听见,一脸的讳莫如深,朝队伍后方努了努下巴:“他可不是折腾我们,是为了折腾咱们头儿。”
  闻言,另一人叹了口气:“最后受罪的不还是我们,谁叫咱们人卑言轻,上头交代下来的,只能听命行事。”
  “行了,都省省劲儿吧,后半夜还有得熬……”
  此时,知州府邸处,季元武一行人不知是何情形,也不敢乱动,躲在废墟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夜风掠过废墟,卷起一阵尘土,呛得人喉咙发痒,接着不知是谁踢到了石头,发出轻微的“咯噔”声,随后就是一声压抑的痛呼声。
  宁竹心中一紧,暗道不好。
  那骑着马走在最后头的人,突然拉紧了缰绳,马匹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
  <a href="https:///zuozhe/pmj.html" title="一颗粒子"target="_blank">一颗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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