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年三十 第20节
“至于演戏——”他的身子往后仰,靠在椅背上,两条长长的胳膊从身侧垂下,双腿屈着,非常直观地展示出四肢的修长,“可能纯粹就是运气好,那个角色几乎就是我本人了,乡村、城乡结合部、打工、亲人去世,这些我统统都经历过,所以才能被选中。”
姜幸雨看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陈驰倒是一点也没有负担,一边说自己的事,一边还记得看时间。
最后一步,倒掉温水,重新加水将蛤粉团化开,用刷子涂抹在纸板上。
姜幸雨将干净的刷子递给他,同时看了一眼时间。
一个小时即将过去,要补的课程内容也基本结束了。
她开始整理桌上裁剪下来的纸张边角和撒落的粉末,同时问陈驰:“你住在哪一栋呢?”
“6号,”陈驰仔细地检查着纸板上的蛤粉浆,“在后面两排。”
“要不要帮你请管家派车过来?”
“我加了管家的微信,已经发过信息了。”
“那好,课上完了,你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吧——”姜幸雨看着他把自己带来的东西一样样收进背包里,只留了一块还要等待完全干透的纸板,是该离开的样子。
她先一步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将人送出去,可是男孩却仍旧坐着,一只手伸在背包里,慢慢摸索,拿出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
首饰盒,姜幸雨再熟悉不过,巴掌大小,装的不是手镯手链,就是耳环,甚至是发卡,总不可能是戒指。
只是不知道他拿这个出来做什么。
她站着没动,对男孩投去疑问的目光。
“上次在罗马街边的一家小店看到的,当时就想到了你。”他将那盒子打开,露出里面装着的东西。
是个手镯,看着像青铜材质,做成花环的形状,有些圆的叶片,在枝条上分布得不是那么密,不是那么光滑闪亮的叶片表面,看起来有几分复古气息。
很普通的一件首饰,却是月桂花环啊。
姜幸雨很快想起他从意大利发回来的那几条微信,怔了怔,眼中的疑惑逐渐变为惊讶:“这是……给我的?”
“嗯,礼物。”他没问她喜不喜欢,只是将手镯从盒子里拿出来。
姜幸雨的手腕被他轻轻握住、抬起,指尖轻柔的触感仿佛带着微弱电流,从皮肤间迅速流窜开来,她怔了怔,再次感到先前那阵被强制压下去的潮湿感,已经再度蠢蠢欲动。
“不——”她下意识要拒绝,手腕转动着,想要从他的指尖抽走。
哪有学生给老师送礼物的道理?
即便是组里的学生,刚开始不清楚她的为人,也不知从网上哪里学来的,国庆回一趟家,硬是给她带了一大袋子土特产,她也都没收——这可不是好风气,一旦开了,就再也止不住。
如今更不能收陈驰这种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学生的礼。
腕间的手指微微用力,指尖压入柔软的皮肤间,微微的光洁的凹陷,反射着自然的柔光,大拇指的指腹从某一片肌肤不经意地擦过,粗糙的质感带来难言的刺激。
那是拨动琴弦的手,指尖长年覆盖了厚厚的茧子。
姜幸雨又开始出现反应。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麻烦老师假期给我补课,我总不该准备礼物的。”男孩固执地要把手镯套到她的手腕上,“昨天就该送的,可是昨天我不知道老师也会去。”
一阵冰凉的触感,手镯已经轻巧地落到了她的腕间。
她皱眉,却见他捧着她的手,忽然抬起头,明亮的眼睛就这么仰望过来:“姐姐不喜欢吗?”
忽然的一声“姐姐”,仿佛一下将她拉回昨夜。
“我……”姜幸雨张了张口,余光忽然瞥见泳池边的丈夫。
男人似乎已经结束了电话会议,一直举着的手机放下了,正从椅子上站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要转身往这边回来。
也不知怎么,她心里模模糊糊闪过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一种生理上自发的渴望,在她的皮囊下疯狂叫嚣。
到嘴边的话不自觉地变了。
“……很喜欢,谢谢。”
男孩的脸上露出几乎可以称作“快乐”的笑容,捏着她手腕的指尖终于松开。
“该走了,”他拎起自己的背包,冲她扬了下手机,“车已经到了。”
外面的路文初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推开玻璃门,重新走回室内。
“结束了?”他看一眼已经站起来的陈驰,向太太投去询问的目光。
“嗯,车也到了,我送送。”姜幸雨一边回答,一边不自觉地将戴着花环手镯的手往身后掩了下。
男孩拿着帽子和口罩,在重新戴上之前,转身看向路文初:“路先生,打扰了,再见。”
仍旧是和来时一样,不卑不亢的态度。
路文初也冲他点了点头,道了声“走好”,任由男孩和自己的太太一前一后往大门的方向去,没有要一起将人送出去的意思——毕竟只是太太的学生,不论是年纪还是辈分,都要低一些。
姜幸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人送走的,只依稀记得在门口告别时,被帽子和口罩遮得严严实实的男孩压低声对她说了一句:“姐姐,下次见。”
她想,一定是因为今天两次亲热,都没能得到满足,就被迫中断的缘故,才让她只是听男孩叫了两声“姐姐”,就忍不住浑身发热。
餐厅里,路文初慢悠悠将手机和平板随手放在吧台上,目光扫过餐桌,在那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上停留一瞬,再抬头时,太太已经从外面回来,正眼神悠悠地向他走来。
“这是什么?”他指了指那只盒子,随口问,“那孩子带来的?”
“嗯,”姜幸雨落在身侧的指尖动了动,到底没再往身后藏,“感谢的小礼物。”
路文初笑了声,再次看了眼那只盒子,没有logo,应该只是个不值钱的普通小玩意儿。
没等他再说什么,已经走到面前的太太忽然主动贴近,柔软的双臂伸出,缠绕上他的脖颈,同时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嘴唇。
路文初额角一跳,镜片之后的双眼跟着微微眯起,几乎一瞬间,就感受到了太太的强烈渴望。
第19章 女神 “小孩的玩意儿。”
男人宽大有力的手掌自发抬起, 按在太太的后背,上下摩挲,不时拉扯布料的边缘。
拉链就在手心里, 他还是蠢蠢欲动,想要暴力撕裂,可是缠绕在脖颈间的柔软胳膊,让他起了玩弄的心思。
指尖轻轻重重地划, 就是没下一步动作。
“想要了?”他吻过太太的唇齿, 开始亲昵地凑过去,咬她的耳垂,凑得那么近, 入目是耳后与脸颊的细嫩皮肤。
柔软清透的质感,靠近鬓角的边缘,有淡淡的金黄色绒毛, 绒毛底下的白皮肤染了一层粉,凑得近了,还有浅浅的幽香——不是刻意喷洒的香水,那太刺鼻,只是将香水喷洒在空气中, 她从其中走过,沾染的一缕幽幽淡香而已。
自然,又无比性感。
果然,还是不化妆的姜幸雨最漂亮,最能让他兴奋。
自己的太太这么主动,路文初满意极了。
他不知道,太太的内心正觉无比煎熬。
姜幸雨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总是对着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孩子, 一个学生,产生那么可耻的生理反应。
如果说,那只是成熟女性在美□□惑面前会有的正常反应,那么此刻,在婚姻和道德的枷锁下,那股邪气一下一下撞击着桎梏,让她有了久违的兴奋和快感。
迫切地需要什么东西来填满她内心的空洞。
“想要,”她开始主动撕扯丈夫的衬衣,“快点。”
她揽在丈夫后脖颈的手开始插入他短而浓密的发间,在他的头皮上用力抚摸,整个身子也干脆直接倒在他的身上。
路文初实在经受不住这种诱惑,结实的胳膊一用力,将她直接抱起来,借着稳健的核心力量,快步进入卧室。
没去床上,仍是在衣帽间,按着她上半身前倾,让她双手撑在穿衣镜的两边,让所有的动作都倒映在两人的眼中。
镜子里是直观的视觉刺激,仿佛将人从中间劈开成两半,一半沉浸在欲望的海洋里,另一半则隔离在旁,静静地观察。
路文初到底没忍住,还是将那条才换上不到五个小时的白色裙子再次撕碎了,撕得比先前那条更加残破不堪,乱七八糟地堆在脚边。
“别出去了,”他伸手揉捏,压着她的后背,视线牢牢盯着镜中的情形,“就把你关在这儿,不许穿衣服。”
手指从女人光洁的手背顺着张开的胳膊往前滑动,想要覆上她牢牢抓着镜框的手,却在即将接近终点的时候遇到了阻碍。
冰凉坚硬的触感,凹凸不平的棱角,与现在充满激情的氛围格格不入。
路文初的动作顿住,眯了下眼,看向太太手腕上微微晃动的那只手镯。
有点陌生,还有点平平无奇,不太像她平时会买的风格,更不可能是他买的——他从来只喜欢昂贵的珠宝,不可能给太太送这种东西,这种在他看来,称之为“地摊货”也不为过,既没金银,又没宝石。
他的脑海中闪过刚才在桌上看到的空盒子。
“刚才那孩子送的?”
姜幸雨已经没法完整地说出一句话,只能含糊地应一声,同时抬眼,透过镜子看丈夫的反应。
路文初又是一声轻笑,和刚才看到那只盒子时的反应没什么不一样。
“小孩的玩意儿。”
停住的指尖继续往前,从凹凸的金属上方抚过,大约还是觉得质感不够衬手,又返回几寸,拉着那青铜色的镯子扯了两下,从她纤细的手腕间直接褪了下来,丢在脚边的衣物堆里。
静悄悄的,没发出一点声音。
姜幸雨垂下眼,看着那只被丢掉的手镯,忽然觉得心里一阵酸意,顺着那个黑色的无底洞悄悄淌进去。
她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可是身体好像和灵魂剥离开来,不大受控制。
身后的男人似乎更兴奋了,不知想起了什么,拉着她起来,打开旁边柜子里的保险箱,拿出一个更大、更精美的丝绒盒子。
是一条极其耀眼的项链。
正中一颗大大的黄色水晶,目测有五十克拉的重量,水晶上方是一只钻石小鸟,用爪子牢牢抓住大大的水晶,钻石的用量看起来也有十克拉。
那闪亮夺目的样子,的确符合路文初的富豪审美。
盒子上方印着熟悉的logo,底下还有一叠完整的证书,一看就是六位数往上起跳的珠宝,对路文初来说,只是拿得出手的基本配置而已。
“上个月拍下来的,昨天刚好去港城,”男人把项链从盒子里拿出来,戴在太太的胸前,“让人去办完手续提货,正好送给你。”
出来玩,也不是什么正式场合,更不是重要的日子,就当一件惊喜的日常小礼物送给太太,本来打算让她晚上出门的时候再戴的,刚才也不知怎么,看到那只手镯,就突发奇想,想立刻就给她戴上。
冰凉的宝石触到胸前的肌肤,激得原本浑身发热的姜幸雨抖了一下,带着那只钻石小鸟和它脚下的石头也跟着闪个不停。
她的双手被路文初扭在身后,重新回到穿衣镜前。
镜子里的女人不着寸缕,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凌乱的几缕挡在面庞间,被男人从后面拨开,拢到耳后,胸前闪亮的珠宝,有一瞬间让她感到自己像个裸身的模特,正在给自己的丈夫展示他购买回来的某件商品。
“还是这样漂亮,”路文初变得更兴奋了,“该配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