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那几人如狼似虎地看了过来,宓安一顿,想跑已经来不及,只好接替了宓朗回继续听他们的废话。
“宓相,臣斗胆,陛下这后宫……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宓安被吵的头疼,随口道:“陛下可能喜欢男子。”
几人沉默片刻,忽然顿悟,连声道谢,快步离了将军府。
宓安莫名,也没在意,跟宓朗回说了会儿话,见天色已晚,便回宫去了。
完全不打算留宿将军府,他可没精力再应付下一批客人了。
没想到人刚到宫门口,就被羽林卫拦了下来:“见过宓相!夜已深,外臣无诏不得入宫。”
自从前羽林卫统领被处置后,宫中侍卫就大换了一批,这几人应当是新上任的,宓安好笑道:“我不是外臣,我就住这。”
“宓相说笑了,宓相请回。”
宓安:“……”
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被拦在家门口。
影五已经悄悄离开去找景煦了,宓安懒得翻墙更懒得和羽林卫掰扯,便随便坐在了一边侧门的门槛上,羽林卫犹豫道:“宓相,宫门马上下钥,您……先请回吧。”
宓安万万没料到他还有靠脸熟进不去皇宫的时候,只后悔没从景煦身上拿过令牌一类的信物。
景煦动作倒快,宓安远远看着那道身影,忽然气沉丹田:“景——长——昱——”
羽林卫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似乎是当今圣上的表字,当即大惊:“宓、宓相……”
景煦几乎是飞了过来,宓安伸手让他拉自己起来,对羽林卫道:“你们很尽责,不错。”
他推了推景煦:“让陛下和你说,我真的住这里。”
景煦笑出了声,羽林卫大惊失色,连忙告罪:“陛下恕罪!宓相恕罪!”
景煦笑道:“不必,宓相说你们很尽责,往后记着别拦了。”
“是!”
宓安瞥他一眼,视线从发簪扫到靴尖,景煦被看的发毛,拉着宓安的手边走边道:“怎么这么看我?”
“在想拿点什么信物,哪有人在自己家门口被拦下的。”宓安哼哼两声,“给我块免死金牌。”
“要那个做什么,不吉利。”景煦把玩着宓安的手,“我把私印给你。”
历来拥有免死金牌的朝臣几乎都没有好下场,先帝小心眼,一边给人金牌以示信任,一边又疑心对方会仗着金牌为所欲为,过几年便设计人将金牌用了。
他的私印可比劳什子金牌好用多了。
翌日一早,宓安从景煦怀里醒来,发觉他一身潮气:“你上朝回来了?”
景煦似乎很困,闭着眼“嗯”了一声:“想把礼部尚书杀了。”
宓安抬起头:“啊?”
“我真是脾气太好了。”景煦低头亲了亲宓安的额头,“谁给他们的胆子,送来一群花枝招展的……男人。”
最后两个字咬牙切齿,宓安一愣,一颤一颤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还笑。”景煦捏起宓安的下巴,用力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你都不关心一下有人抢你男人?”
景煦骂骂咧咧:“他们是疯了不成?别让我知道这馊主意是打哪来的,迟早把他们全杀了。”
宓安笑他:“暴君。”
“多杀几个就老实了。”
景煦一大早上朝本就心烦,刚下朝就被迫见了一群难以言喻的男人,气的他罚了几位朝臣半年的俸禄。
果然脾气太好会让人蹬鼻子上脸,景煦忿忿地想。
没想到第二天,景煦下了朝就顶着满脸怨念,将龙床上还没睡醒的人一把捞起,气势汹汹地咬了一口宓安的脸。
到底也没敢用力,只留了一个浅的不能再浅的牙印。
“唔……做什么?”
宓安睡眼惺忪,蹭了蹭景煦,又亲了一口。
景煦被他猫一样的小动作取悦,怨气也没那么重了,趴在宓安肩头委屈道:“阿宓同别人说什么了?为什么他们都说是你的意思?”
“什么?”宓安还没睡醒,闭着眼睛问道。
“户部侍郎说……”景煦咬牙切齿,一字不差地复述,“‘是宓相提醒臣等,可以向陛下引见男子’。”
宓安:“……”
神智回笼后,宓安忽然想起那日他在将军府随口说敷衍的话。
“胡说八道。”宓安抬手搂住景煦,“竟敢污蔑我!”
景煦眼神幽幽地看着他,朝臣胆子再大也不敢杜撰污蔑当朝丞相,一定是宓安说了什么,才让他们误会了意思。
宓安与他对视,半晌,没忍住笑出了声,败下阵来。
“我就知道。”景煦用力吻上他的唇,含在嘴里好好碾了碾,既无奈又委屈,“我要生气了。”
宓安几乎笑出了眼泪:“我可没让他们送人进宫,我那日只是被吵得头疼,随口说了句你可能喜欢男子,谁知他们自作主张曲解我的意思,我这就去骂他们。”
“哼。”
宓安好笑地拍了拍景煦的头,任他在自己身上蹭着:“送来几个?”
景煦不愿回答,闷声闷气地道:“一群。”
“真是不像话,让暗卫去把将军府守住,不许人上门拜访。”宓安冒着被亲爹打断腿的风险口出狂言,“来一个打一个。”
景煦被他逗笑,无奈道:“算了,我怕挨岳父大人的打。”
宓安被他压着,两人安静许久,忽然又翻起了旧账:“今日这些,和雄山时孔志平的那些比,如何啊?”
景煦:“?”
他撑起身,满眼不敢置信:“几年了?怎么这旧账还能翻出来?”
宓安歪了歪头:“这才几年?你儿时在宫里不理我的旧账我照样会翻。”
景煦忍无可忍,挥手放下了床帐,手向宓安腰上伸去。
“你做什么?大白日里……”
景煦带着笑意:“那日阿宓不是说想要白日宣淫?此时正好。”
“你不是拒绝了……”宓安的衣裳被扒了大半,聊胜于无地掩着一角被子,“现在已经晚了。”
景煦拉开被子,熟练地挑开几条衣带,根本不打算和宓安争论无谓的事,目的明确地上下其手。
“景长昱……唔……别……”
门外暗卫自觉远离,送膳的宫人被王顺拦住,装聋作哑地一起离开了。
“不许……”
景煦充耳不闻,轻声道:“我让他们去找个正经营生,实在不行也可以留在宫里跟着王顺。”
宓安被他握住了腿,动弹不得:“谁要听这个……”
“雄山那些被孔志平强迫的,交给谭忍冬处理了。”
“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说正事吗……”
“还有被孔志平骗过的女子,若有才能,可以和谭忍冬一起推行女官新制。”
“我知道了。”宓安踢了景煦一脚,“这种事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说?”
景煦笑着咬住宓安胸口,惊起身下之人一阵战栗:“有什么区别?和你坐下来好好说的时候,我脑子里也是这种事。不如边做边说。”
“唔嗯……”
宓安被他的冲撞折磨得字不成句,有气无力地骂道:“昏君。”
“我是。”
第56章
之前总跟景煦说笑要搬空国库, 但宓安其实两辈子都未曾踏足过此地,这日景煦忙着批折子抽不开身,宓安闲逛时路过了库房,便心血来潮想要进去看看。
“小五, 国库钥匙在哪里?”
影五的声音从树梢传来:“属下不知。”
宓安看了看那把极为精密的铜锁, 锁身花纹繁杂, 整体比寻常的锁大了三倍不止,五个锁孔分布在锁身四面,看样子应当是由五个人分别保管钥匙。
“里面有人看守吗?”
“似乎是未入编的暗卫们在值守。”
“那我翻墙进去,你们别跟进来。”
宓安说话和圣旨无异, 暗卫们应了声“是”, 继续坐在树上盯梢。
国库的高墙比太和殿的还要高上一尺, 宓安运起内力, 足尖轻盈一点跃上墙头,避开暗卫溜进了库房里。
值守的暗卫只觉得一阵风吹过, 丝毫没有察觉异常。
景煦登基以来,连上天都格外眷顾,大渊多年风调雨顺,从无天灾, 百姓吃饱穿暖,粮食年年丰收, 税款都比往年多了几倍不止。
附属小国进贡的天灵地宝也不在少数,但通常没什么实用价值, 便都被堆在了库房落灰。
宓安扫视了一圈库房内里, 拿起桌案上的账册看了一眼。
金银珠宝、药材兽角都分门别类被排好顺序,存放在不同的屋子里,一些难以分类的奇怪物件则单独分了一间。
宓安好奇无法分类的都是什么东西, 但每间屋子也都上了锁,无奈只好暂时作罢,顺手摆弄起架子上的首饰。
进门就能看到的这几个架子上摆放的都是些不算太贵重的东西,是景煦特地交代的,方便他赏赐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