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之笼 第149节
听到这话,我恶狠狠的咬紧了后槽牙,嘴里瞬间弥漫出血气,用尽全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把手机砸到居延的头上。
我抬头看着他,轻蔑加鄙夷:“果然是你。那就是你所谓的报复啊?和你的人一样,真low。”
居延眯起眼睛,慢慢直起身。
我冷笑:“你以为拆散我跟晏落,让我在所有人面前丢脸,我就会哭着爬到你身边求你可怜吗?
你以为把我踩到烂泥里再伸出手就算拯救了吗?
你折磨我,羞辱我,为了践踏我,不惜伤害那么多人。如果我还想你,那我就真的太贱了!你不配让我想。”
“我不配让你想,谁配?晏起吗?”他的视线从我脸上慢慢的往下滑,“你确实艳福不浅,走了弟弟,来了哥哥。除了在酒店,你们又做过几次?”
虽然我穿得很厚,但他那霸道又下流的视线仿佛把那些衣服一件件全扒了下来。
我恼羞成怒:“别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龌龊!”
他点头:“那就只有一次了。单凭这点,我留他一命。”
听到这话,我的心脏猛地一痛:“你把他怎么了?!”
居延低头看着我:“他在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要跟我一起去吗?”
我一把揪住居延的领口:“你混蛋!起哥从来没有迁怒过居续,一直把她视如己出……”
居延的微笑还在脸上,但是那双漆黑的眼睛像铁石一样,没有半点光亮。
他冷冰冰的俯视着我:“我还没死呢,不需要他给居续当爹。”
我慢慢松开他的衣服,浑身冰冷:“居延,你这么对我们,你会遭报应的。”
居延说:“我从不信报应。”
时隔一年多,我又坐上了居延的黑色大g。
冬天黑得早,而且开始起雾了,明亮的车灯穿透雾气,在公路上趾高气扬的轰鸣。
城郊有一片还没竣工的期房,居延开进去,把车停在一座水泥楼前。
整座楼都是黑漆漆的,只有二楼露出了朦胧的光。
我解开安全带跳下车,朝着二楼飞奔而去。
第351章 没说不干别的
在二楼的水泥房里,我看到了被两个墨镜壮汉反拧着手跪在地上、身上满是血和尘的起哥。
“起哥!”我冲过去,“你们不要拧他的手!”
居延追上来,大手透过我的外套毛衣打底衫抓住了我的胳膊,力道丝毫不减。
我挣不脱,扭身对他拳打脚踢:“走开!走开!放开我!”
我的力气也不算小,在他裤子上踹出好些脚印。但他就跟没事儿人似的,好整以暇的看着我闹。
起哥听到声响,慢慢抬起头,他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脸上万紫千红。
他一开口,气若游丝,血水也顺着嘴角往下滴:“小、小荷……快走……”
看到他被打得不成人形,我无力的哭起来,抱着居延的腰往下滑,一直滑到跪在他脚边。
他还拽着我的一条胳膊,我只能用另一只手给他拍裤子上的脚印,一边拍一边哭:
“对不起,居延,我错了……你折磨我吧,杀了我吧,不要再伤害别人了……我求你了,居延……求求你了……”
居延松开了我,在起哥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这间房只有三面墙,空着的那面墙外是雾蒙蒙的黑夜。
他就坐在这黑色的背景前,拍拍自己的腿:“连荷,过来。”
我扶着膝盖正要站起来走过去,居延像恶魔一样,微笑着制止我:“不对,你要跪着,爬过来。”
起哥像濒死的鱼一样用力挺直了背:“不要求他……走!”
墨镜男在他背上踹了一脚,起哥趴在地上。
“别打他!我爬!”
我重新跪下,低头擦了擦眼泪。
不就是跪下吗,不就是爬过去吗?
我在救人,不管是用什么姿态救的,都不丢人。
我屏蔽了起哥的呻吟,爬到居延身边,扶着他的膝盖:“我过来了,你让他走吧,你不是说会饶他一命吗?”
“我是说会留他一命,没说不干别的。你这么心疼他的手——”他看着墨镜男,冷冷的说,“把他的两只手砸碎。”
墨镜男按住起哥的手,掏出铁锤。
“不要!不要!你废了他的手跟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我抓着居延的裤子,拼命的伏低做小。
“你就看在他那么疼爱居续的份儿上饶了他吧!”
“他的手在美国受过伤,但他外出总是抱着居续,抱不动就让她骑在脖子上……”
“他知道视频是你干的,为了保护居续连我妈都没有说……”
“我们以后绝对不会跟你作对了,真的,真的……”
居延稍稍欠身,伸手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看着他。
他用拇指揉了揉我的下巴,又揉了揉我的嘴唇。
我仰头看着他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睛,不敢甩脱也不敢挣扎。
对视了一会儿,他放下手,说道:“不行,你还是不够贱。”
然后对墨镜男一点头。
「咚」的一声,铁锤砸在了起哥的手上。
尽管他忍住了惨叫,还是痛出了一声闷哼。
“不要!”
我拉开外套扔掉,然后往下脱毛衣。撕扯之中,滚烫的眼泪淌过沾着乱发的脸颊,一滴一滴掉在毛衣上,在头顶灯泡的映照下,像钻石一样闪着光。
脱掉毛衣,又脱掉打底衫,我在冷风中,背对起哥抱着居延的腿,木然的说:“我是贱人……我陪你睡……”
第352章 雾
我跟着居延走到外头的走廊上。
(清水)。
完事后,他半是警告,半是叮咛:“好好活着,连荷,我还会来找你的。”
空荡荡的楼道里响起脚步声,然后是车子开走的声音。
我被冷风吹得浑身麻木,一时半会儿竟是爬不起来。
但想到起哥还生死未卜,我强撑着捡起裤子和内衣穿上,扶墙走回房里。
起哥的右手已经被捶得血肉模糊,没了形状,关节全都是扭曲的。
居延留下了他的左手。
他还有意识,正一点点的往前爬,去拿我之前扔在这里的衣服。
滴落在地上的血被他拖成了飞白。
我小跑过去,捡起外套随便一穿,然后用轻薄的打底衫裹住他变形的右手,再拉着他的胳膊,想把他扶起来。
但起哥站不起来,在我来到这里之前,他已经遭过一场毒打。
他软在我怀里,费力的抬起左手,拨开我脸上的乱发,长睫毛也被揍得七倒八歪。
他眼里涌出了泪,混着脸上的土和血流下来。
“小荷……对、对不起……居续……也被……抢走了……”
我说:“他不会伤害居续的。你起来,我们去医院。”
“不……去派出所。”
我转过身,让他趴在我背上,硬是咬牙背起了他:“不去了,我们去医院。没有证据,告不了他。”
就算证据确凿,我们也奈何不了他。
我把起哥背到楼下,打车去了另一家医院。
不能去我妈住的那家三甲,不能被认识的人看到我们这副模样。
到了之后,医生一看就说组织毁损太严重了,需要截肢。
我说:“不截!你们这里做不了手术,我们去别的地方做!”
想来想去,我认识的最有办法的人也只有大师姐。
她好心给我介绍帝都的工作,我却中途逃走了。
我辜负了她的期望,第一通电话本应该向她道歉,可现在情况危急,也顾不得寒暄了。
尽管已经半夜,大师姐听到我的请求,还是很快做出了安排,让我们紧急转院到帝都最好的手外科医院。
起哥在医护的陪同下飞去帝都,我回了趟家,洗洗澡换换衣服,走出浴室已经是凌晨。
周围寂静无声,家里空无一人。
我打开电视,在深夜节目的白噪声中,疲惫的歪在沙发上。
我早知道居延不会放过我,当初被我们联手送进去的时候他就已经气疯了。
但我没想到,他毁掉婚礼、让我和晏落社死不够,现在还要追过来恩将仇报,害了我又害起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