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寻回的豪门私生女替嫁后 第13节
“还可以,你喜欢什么运动?”
俞因直言不讳地说:“我不喜欢运动,更喜欢躺着。”
赵澍年知道她喜欢躺着做什么,“你这样的回答会起到扫兴的作用,话题就这么结束。”
“我不畏惧你什么,可以大胆地说出扫兴的话,我想你小时候是个不扫兴的小孩。”俞因说这些话时眼睛落在三角钢琴上。
“你猜得对。有时候扫兴是要付出代价,也需要有任性的资本,它背后所衡量的东西很多。不过,我的不扫兴也会被认为是软弱。”
年少的赵澍年每天有上不完的课程,什么都要做到最好让人满意,他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监视不止来自利女士,还来自其他人,做错一步都会被无限放大。赵信致对他的重视何尝不是将他架在火上烤,他承受不住,没被培养出来,赵信致还有其他孙子孙女可以培养,只是他没有后路可退,他也不允许自己退缩。生长的环境塑造他亲情淡薄,利益至上的性情。
“不是有句话说欲戴王冠必承其吗?我觉得这很有道理,没有你当初的不扫兴,现在离开兆世,另立门户的可能就不是二叔他们了。外面没有人说你软弱,他们说你薄情寡义,唯利是图,心狠手辣。”除夕那天,俞因也把利女士和简女士的交锋看在眼里。
“我觉得你重点是在后面那句话,想借机骂我。”
俞因装无辜,“没有,又不是我说你,我只是转述。”
这时烟花的光芒照进图书室,他们一同望向窗外的烟花秀。
老宅位于在山顶,他们所站的位置将维港绽放的烟花一览无遗,夜景特别美。
没一会儿,赵希妍过来找俞因,她们和赵家其他几个年轻小辈去外面观赏烟花。
赵澍年独留在图书室。
看久了烟花,俞因兴趣渐消,独自走回东楼,迎面遇上赵济年。
俞因见过他几次而已,不熟悉,她点头微笑就这样准备结束离开。
赵济年却主动和她说话:“我在非洲见过颐琳,不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她挺逍遥自在和快乐的。但是我没说,她一个素未谋面的妹妹和她的未婚夫已经结婚两年。你说如果她知道了,要回来争取属于她的东西,你该是什么处境?”
俞因反问他:“按你的意思是说,我愧对于她,她回来了,我必须物归原主,给她让位?”
赵济年耸了一下肩,无所谓地说道:“我不知道,可能是你这么想。”
“我没有这样想,是你暗示太明显,让我说出来,又将锅甩给我。其实我听你说这些话,觉得你很令人失望,原有的印象破灭。”
“你对我原来有什么印象?”
他这问题问出,使得俞因拿到话题主导权,“我一开始以为你思想开放,不喜欢这种大家庭的束缚,想自由自在地生活。但我现在觉得你其实很封建,认为两姐妹可以嫁给同一个男人,她一回来,我就没有办法,必须主动让位,你这种态度是在侮辱我和她。”
俞因先扬后抑说得赵济年哑口无言,她不恋战,胜利就离开。
赵济年望着俞因的背影,他就是想看好戏,看俞因是什么反应,是否会和赵澍年因此吵架。说白了他是想看赵澍年的好戏。
从小到大,赵澍年是家里的正面教材,赵济年是反面教材,他没有为此感到羞耻,他觉得赵澍年是可怜的傀儡,一步一行都要按爷爷的意志前进,而他自由自在,谁也无法控制他。
好几年前,他父亲和大伯开启了争权大战,爷爷是裁判员也是操纵者,他非常厌烦这种现象,每个人都被利益所支配,他们都认为他不中用,没人要他参与进来,而赵澍年是参与者。
他想自己是旁观者也很好,毫发无伤,觉得赵澍年夹在大伯和爷爷之间遭遇各种打压才令人可悲。
令赵济年意外的是,傀儡赵澍年突然有了自己的思想,一招以退为进,从集团出走,让平衡的局面发生混乱,打得大家措手不及。他不是无关紧要的参与者,是隐藏的操纵者。
现在是集团和赵信致离不开赵澍年,不是他离不开任何东西和人,他不可替代。赵信致再想培养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傀儡,是不可能的事情。赵信致已经年迈,时间和精力不够,而赵澍年也不是一动不动静待着的木偶,他会反击得让人难以招架。
赵济年第一次正眼看赵澍年,而不是俯视与嘲笑,他面具戴得太严实,让人看不透他内心的一点波澜起伏。
赵济年觉得自己的想法提出来,大家听到的第一反应是他又在胡闹什么,赵澍年有意见提出来,他们却是另一个态度,重视无比。赵澍年以自己的方式拿到话语权。
赵济年在看这个家的笑话,但是这个家里除了他至亲,其余人也在看他的笑话,他想赵澍年的面具什么时候会撕掉,他厌倦了别人看他的笑话,他很想看一出真正属于赵澍年的好戏。
………
第27章 童话故事
在赵家过年,最忙碌的不是除夕,或初一初二,是年初五。
俞因从年初三开始就在招待客人,初五这天达到顶峰,因为这天有家族聚会,赵信致的海外亲人很多,他当年就是从海外回来的。
赵信致父亲早逝,母亲难以承受跟着殉情,他家三兄姐妹从此无父无母,他聪明机灵讨得祖母喜爱,在众多的堂兄弟姐妹中脱颖而出,在祖母去世后,他拿到一笔不菲的遗产。
五十年代,面对激烈的家族纷争,祖父的忽视,他选择离开生长的地方,漂洋过海来到港城,寻找机会。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第一次创业在重重阻扰下失败。不久后他结识社团大佬的女儿安婉兰,两人相恋结婚,他有钱有海外关系,她在港城黑白两道都有人脉,他们一起创下了兆世这份基业。
七十年代,赵信致瞄准商机,利用他独有的优势,以港城为连接点,将内地和海外市场结合起来,兆世集团迎来又一次大规模扩张,成长为难以撼动的庞然大物。
他在海外市场的成功,其中一个重要因素就是他维持的本家人脉。在他年轻时那一次创业失败,让他明白人脉的重要性,做生意绝对不能忽视它。
家族聚会每年都举行,有时是去海外,有时是齐聚港城,这不是单纯的亲情血脉维持,是利益关系的维护,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的帮助……
俞因从年初四就开始跟着利女士学习,为第二天晚宴做准备。
利女士原本不打算让她帮忙的,是赵耘彬提出来的,说俞因也嫁进来两年了,是时候学一下处理这些事,免得以后打理这个家手忙脚乱,一点都不会。
赵澍年也说多学一些东西没有坏处。
如果只有赵耘彬提这事,利女士会找理由挡过去,不答应,但赵澍年也提了,她也没什么好反对的。
她这个儿子主意大,翅膀也硬了,他根本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听自己的话。她也知道自己该顺着他意见行事。
强势且控制欲强的母亲,外加一个母亲性格加强版的爷爷,他们都给予孩子更高的要求,在成长期间,赵澍年也是痛苦至极,快要窒息喘不来气。他的走向也只有两个极端,要不是成为听话没有独立思想的大孝子,要不就是反客为主,成为掌控者,他是后者。
俞因从前拼命学习,学到精神一度崩溃,是想提高自己在养父母心中地位,不要被抛弃,她也可以通过念书改变和掌控自己的命运。赵澍年成为工作机器人,一步一步增强自己的权利,让手中的筹码越变越多,同样是想握住人生的主动权,不要处处受掣肘。这两者在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赵澍年也逐渐不受利女士和赵信致的控制……
初五这天,俞因上午在忙晚宴的事情,下午拉娜和她工作室成员回来。俞因像洋娃娃那般任他们摆布。
直到傍晚,头发丝都透着精致气息的俞因终于可以自主活动。
晚宴主场是在东楼的中央大厅,她和赵澍年一起招待陆续到来的客人。
什么uncle、aunt,姨妈姑姐、叔伯婶嫂,有些血脉相连都淡薄了,依旧叫得出名称,恰当地跟他们寒暄几句。
俞因记了一晚上把那些亲戚的称呼、背景和样貌记住,皇天不负苦心人,她今晚没出错。
大姑姑赵耘薏望着应付自如地款待宾客的俞因,心中不屑地想她就算飞上枝头变凤凰,也改变不了原本是只野山鸡的事实,迟早跌下来变回原形。
赵耘薏看到连太太端着酒杯走过来,她主动和连太太说话,“我觉得今晚的布置很不错,有种童话故事的感觉。就像灰姑娘参加舞会那样的场面,但午夜钟声一响,她就要搭南瓜车离开,一切回到现实。”
连太太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你不要忘记她留下了一只水晶鞋,让王子最终找到她,从此她再也不用担心十二点的钟声。”
“细妈,你觉得她的王子会像童话那样吗?”赵耘薏问连太太这个问题时是看向俞因。
“童话始终是童话,当不得真。”
赵耘薏又说:“怪不得爸喜欢你,聪明又风趣,按我说,晚宴让你来安排,肯定比现在的要好。”
连太太谦虚地笑了起来,“不要这么说,韵姿听了会不高兴。”韵姿是利女士的名字。
“你不说我都忘记大嫂也有份参与,今晚大嫂是为她人做嫁衣。”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恰好落入利女士的耳中,她默不作声远离了她们……
赵家这些亲戚有钱的也确实很有钱,一些行业里精英也不乏,但有些也是落魄,借机上门打秋风。
赵澍年已经不在俞因身旁,他被赵信致叫走。
俞因遇到了一位极力推荐自己儿子项目的堂叔,说得天花乱坠,希望她能够投资,她都不碰赵家的生意,而且她也没有意愿拿自己的钱补贴赵澍年亲戚,她使出各种理由终于婉拒了这位堂叔,趁机离开他视线。
后面俞因遇到一位堂姑,堂姑嫁了一位没有改姓的满族华裔,她随夫姓。
她似乎是没有东西可以炫耀,只能逮着这个话题说,说丈夫的祖上多显赫,她是与有荣焉。
俞因默默吐槽大清都亡了,末代皇帝溥仪都得接受改造,那些八旗贵族该不该改姓的都已经改姓。
在一旁的赵希妍和赵耘芯对此更是不耐烦,俞因应付一下就和她们走了。
她们三人的关系比较塑料,但就算是塑料关系,那也是维持得了平衡的关系,不会扯破脸皮交恶,你说我坏话,我也说你坏话,过几天又会走到一块去。
她们三位年龄差距不大,共同话题相对多一些。俞因比她们大两岁。
第28章 厨房
俞因夹了一些食物放在碟子上,坐到赵希妍旁边,听她说话。
“嘉雯最近要上综艺,还问我要不要一起。”
赵耘芯问:“什么综艺?”
“看见闪亮的生活。”
赵耘芯不屑,“什么来的?听都没有听过。俞因,你有没听过?”
俞因嘴里还吃着东西,她轻轻摇脑袋表示没听过。她没多爱看综艺,最爱狗血剧与小说,顶多网上出现xx学,她需要补功课,跟上吃瓜速度,她才临时抱佛脚补一下综艺。
赵希妍说:“还没播出的,你肯定是没听过。嘉雯的表姐是明星来的,是她要拍综艺,顺便带嘉雯出镜,她在内地还挺出名……”
她突然顿住,看向俞因,“不过,我想一下,还是不答应比较好,爷爷知道会不喜欢。”
俞因瞬间明白嘉雯的表姐是谁,许容好。她也记起嘉雯是赵澍年的朋友尚卓鸣的堂妹。
赵耘芯的表情也微妙起来,她问俞因:“那件事是真还是假的?”
俞因就知道有这一遭,她将问题扔给赵澍年,“他说没这一回事,想知道什么,你可以再去问一下他确认真假。”
赵耘芯是没有这个胆子去问赵澍年,虽然他们是姑侄关系,但谁更有话语权,她从小就有对此清楚的认知。
“我不管了,反正也不关我的事。希妍,我也觉得你不适合上这个综艺,你出现在嘉雯表姐的综艺里面,记者知道了你身份,肯定大写特写,然后你就惨了。”
说完后,赵耘芯忽然自我反省,自己不应该好心提醒赵希妍,她倒霉岂不是更好。赵耘芯觉得自己还是心地善良。
………
俞因应付宾客繁多,感到有些累,她出来透气歇息,又遇上了赵济年。她怀疑他是故意偶遇的。
赵济年看到她狐疑的眼神,“我没有恶意,也有原则,不会对别人,尤其是自己家人的老婆有非分之想。”
俞因觉得莫名其妙,没有谁误会他,“我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暗示你有这个想法,是你自己想歪。”
赵济年顿时气结,她和赵澍年一样,没说两句话就把人气到。
于是他反击说:“我听三姑和细嫲在含沙射影说你是没有生活在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迟早被人抛弃。”
俞因只是“嗯”一声,没有其他反应。
赵济年忽然觉得她有点可怜,“其实我看得出你不喜欢在这里生活,也不喜欢这种应酬,你可以拒绝接受别人的安排,没必要为难自己。”
“是不喜欢,但我不会拒绝,接受这样的安排对我更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