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对,对不起,堂嫂,我只是心疼你,没有人在意你的心意,若是,若是我早些遇见你,绝不会叫你被迫成了磨镜,违逆心意……”
他磕磕绊绊说了一通话,沈惜枝越听眼睛睁的越大,手指都在发抖,他在说什么胡话,他得失心疯了吗?
谁说我成磨镜是被迫的?
谁说我违逆心意了?
怪不得渝归姐姐一直不喜欢他,原来是个疯子!
沈惜枝吓得俏脸雪白,远远望去只觉得女子柔美脆弱。
家中无人,她生怕这个疯子一脚从她栏杆上跳进来,行不轨之事。
怕死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再不离开我可喊人了!”
幻想之中的美人泪眼盈盈欲语还休并未出现,他这几日梦中,总梦到沈惜枝与她说嫁与女子非她所愿,她最恨的便是磨镜了。
他以为自己这样说,或许能触动对方的心弦,让她对他放下防备,或许他可以劝说沈惜枝与堂姐和离,然后给她一个栖身之所,她会感激的。
然而事实是,对方眼中的厌恶惊惶让他也跟着白了脸,怎么会这样。
惹她生气了吗?
可她明明不喜欢磨镜的,不该因被他说中心事,而难过依赖他,盼着他能帮她吗?
宋星川心中一慌,沈惜枝已然去门口拿了扫帚,气势汹汹过来赶人,“你,你赶紧走,日后不要再来我家门口了,否则我将此事告诉渝归姐姐,你别想好过!”
渝归姐姐肯定会生气,会很护着她,不会给宋星川好脸色的!
宋星川慌乱的摆摆手还欲解释,沈惜枝却更是气红了脸,“快滚出去,别在我家门口!”
“不,不是的,我并非有意……”
“闭嘴,别再胡言乱语了!”
沈惜枝反应大极了,宋星川恐再待下去真要引旁人注目,不得不失魂落魄离开。
等人走远了,沈惜枝惊慌的捂住胸口,轻咬薄唇,心里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家中只她和渝归姐姐两个女子,对上一个强壮的成年男子,她自然是害怕的。
若是,若是这人起了邪念,伤害渝归姐姐怎么办?
往常来月事的第一天,沈惜枝总会腹痛难忍,今日却压根儿没注意到肚子疼不疼,满腹心思都在该死的宋星川身上。
等宋渝归回家便对上一脸忧色的妻子。
她一愣,以为她还在因不能上镇而不高兴,走过去揉了揉媳妇儿软糯的脸颊,温声哄她,“等月事走了我再带你去镇上,你现在不能太累,乖。”
她的手在进屋之前刚洗过,刺的人一个激灵。
沈惜枝听见熟悉的声音,那样温柔自然,心中骤然升起害怕与酸涩,抬起微红双眸,瞧着像是委屈要哭了,宋渝归一愣,顿时手足无措,“不是,今儿早上不还好好的吗,我说不许你去镇上也没有生气啊,这是怎么了,咋还哭了呢,不哭不哭,跟我说说,自个儿心里又胡思乱想了什么?”
她将妻子小心翼翼的抱起,自己坐在凳子上,把她放在膝盖上,揽着她的腰,温声询问。
沈惜枝知这件事绝不能再瞒着妻子,可想到那宋星川的狂妄之举,她在心里又恶心又害怕。
渝归姐姐可会因此生出什么误会?
不,不会的,渝归姐姐会信我的。
沈惜枝欲言又止,宋渝归岂能看不出来?
捧着人的小脸跟着她眉心紧蹙,兀自猜测着,“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还是肚子疼?我去给你煮点糖水喝好不好?”
沈惜枝摇摇头,紧紧抱着妻子的脖子不放,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而是第一时间去寻妻子唇瓣,一下一下啄吻起来。
池厢月拉着表妹进来蹭饭,见到的就是这一场景,两人齐齐愣住了。
好一会儿,表妹才挑了挑眉,扭头看着表姐。
表姐哪敢看她啊,心里早就求奶奶告爷爷了,别让我表妹学去,求求了千万别让我表妹学去。
楚晚棠只看她一眼,便知她心中所想,抬起下巴,矜傲的哼了一声,没理她,转而看向宋渝归与沈惜枝,认真学习起来。
可惜两人早在她们进来时就发现她们,并已分开了。
惜枝红着脸,埋首在宋渝归怀里。
宋渝归摸摸她的脑袋,声音愈发温柔,“到底怎么了,为何不与我说说?”
听她问,池厢月疑惑,“什么怎么了,今天出什么事了吗?”
她和表妹睡到此时才起身,当真是对外面的事一丁点儿也不知道。
沈惜枝不知自己该不该说,但池姑娘和楚姑娘与她也算朋友,犹豫了一会儿,她才小声道,“是和渝归姐姐堂弟有关的。”
她厌恶宋星川,如今连他的名字也不愿提了,想到对方那副仿佛怜惜她受了委屈的嘴脸,她就觉得恶心想吐。
“我堂弟?”
宋渝归一时没想起来,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脸色瞬间冷沉,“宋星川?”
池厢月也没想到事情会与宋星川有关,第一时间去看表妹脸色,心想,这可不是我要提到宋星川的与我无关啊,你不能污蔑我!
楚晚棠也在听见宋星川时脸色一凝,她自然觉得宋星川有古怪,表姐不可能无缘无故对一人如此上心,只可惜并无证据,否则她非得杀了宋星川不可。
活人哪有死人叫人安心。
楚晚棠心想着。
她第一次开口询问,“宋星川怎么了,惜枝姑娘,他找你麻烦了吗?”
沈惜枝犹豫的看了看妻子,紧咬着唇瓣,想到楚晚棠身边那个带剑侍卫,告状的话语脱口而出,含着委屈的泪意,“他,他轻薄我……”
“什么!”
宋渝归暴怒,将人抱着愤怒的站了起来,那张脸凶的跟要吃人似的。
“好啊,昨晚我就看出不对来了,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脸青一块白一块,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要将宋星川生吃了,吓池厢月一跳。
楚晚棠亦是有些诧异,接着便全然冷了脸色,“呵,他莫非还想着万花丛中过?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若非表姐为避世来到此处,那般男子,这辈子连直视她的机会都没有,焉敢肖想她表姐,肖想表姐不成,竟又去寻第二个,怎么,还以为漫山遍野的女子任他挑选?
她楚晚棠,最是厌恶三心二意的男子!
池厢月也气愤不已,瞪大眼睛,“轻薄你?他竟敢轻薄你?反了天了,惜枝你别怕,我去警告他,不许他再出现在你面前,不然打断他的腿!”
楚晚棠亦是一脸冷色,心想,何须等他再出现才打断他的腿?
宋渝归气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从脸颊到耳朵到脖子都是红的,怒气沉沉问,“他碰你了?”
啊啊啊啊啊啊老娘要去剁了那瘪犊子的狗爪,男主了不起啊,男频男主很了不起吗?
你是男主就可以随便轻薄别人的老婆吗?
什么神经病啊!
沈惜枝生怕妻君误会是那种轻薄,心里被恶心了一遭,连忙开口解释,“不是的,没有碰到我,他就是站在外面,说什么辛苦我了,还说我是被迫成了磨镜,后悔没有早些遇见我的话……”
这类话她复述一遍都觉得难受,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是谁,凭什么来心疼我媳妇儿,我媳妇儿才不要他心疼呢!
而且我媳妇儿跟我日子过得好好的,他心疼个锤子。
气发财了。
好久,宋渝归的理智才勉强回来一些,把媳妇儿放凳子上,冷声道,“我去找他,问问他今日是什么意思!”
池厢月也拔了剑,气势汹汹,“对,问问他,何故勾引我们惜枝!”
但她被楚晚棠拦下了,“你凑什么热闹,若叫姨父知道你拔了剑去寻人吵架,非得好好训你一顿不可。”
池厢月也顾不得自己和表妹别扭的关系了,一把按下表妹的手握住,一双澄澈的眸子认真看着她,“教训就教训,那我也不能看着惜枝平白被人欺负。”
她还想去,又被拉住,楚晚棠神色淡淡的,“你我不能在乡野间闹出太大动静,以免泄露了踪迹,但你要相信,恶人有恶报。”
池厢月嘴角抽了抽,“何时你也信这种话了?”
“你得信。”
楚晚棠只说了这一句,便没再说什么,屋外的流筝得了眼色,倒是悄无声息离开。
宋渝归一个人,气势汹汹过去敲了宋星川家的门,开门的是宋星川的母亲,她勉强控制住脾气,“姨,我找宋星川。”
她本就生的不大良善,平日里又声名在外,是村里有名的小混混,虽然后来改善不少,但沈姨身体不好,甚少出门,对她后来那些好名声,都没怎么听过,仍将她当做从前的混混,便有些紧张,“你找星川?找他有什么事吗?”
“有点话想和他说。”
心里存着事,宋渝归很难笑出来,冷着脸的样子更叫人心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