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头顶的深蓝色愈发浓厚了。
零士·明星看着那深蓝色的天穹，恍惚间似乎看见了大鲸游过，直到听见黄栌折的惊叫才意识到那不是幻觉。
鲸鸣声响起，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
他的脸色阴沉下来。
“该死，这是领域吗？”他手中出现了几张纸片，额角的汗珠滴落，不知不觉间他后背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黄栌折：“这人在小金虫上根本没有信息！是没宣誓的泳者吗？！”
他们两个人身前身后，是站着的鹿紫云一，和坐在透明水色海豚上的五条奈。
少女抬手，掌心一点水珠跃动，折射出白色光芒。
鹿紫云一握着长棍，手腕一翻，眉眼压下。
不好——多年战斗的经验让零士·明星脑内的警报拉响，他手指间的纸片迅速燃烧，大型的重物出现，被他操纵着朝鹿紫云一压去。
而黄栌折再次扣下了一个眼珠，猛地朝五条奈扔去。
“太慢了。”青年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零士·明星身体一僵，一阵巨力从背后袭来，视野天旋地转，他被一棍子甩飞，在半空喷出一口血，然后砸进刚才他们肆无忌惮破坏的大楼墙壁上。
和领域一样带有必中效果的电流……领域……
从墙上摔到地面的零士·明星爬起来，又一张纸片燃烧起来，他的身体状态肉眼可见的恢复。
还好提前收集了可以恢复伤逝的东西。
他喘着气，看着那边被包围的黄栌折。
黄栌折扔出去的眼珠并没有爆炸。
在他扔出去的那一刻，五条奈手中的那滴水珠也跟着飞了出去，然后一口吞噬了那个眼球，就连黄栌折引爆的时候，那水珠只是颤动了一下，然后迅速被火药污染成黑色，其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呐，水真的是很包容的存在呢。”白裙少女坐在那水豚上，眉眼弯起。
和周围的一片未散尽的硝烟废墟格格不入。
她抬起眼，看着因为愤怒而挥拳扑过来的黄栌折，水豚一摆尾，就轻松躲过了黄栌折的攻击。
像是逗弄猫狗一样，她的位置似乎触手可及，可无论黄栌折如何攻击，也碰不到她的衣角半分。
“虽然是半成品领域，但是效果也很不错呢，就是少了必中效果。”五条奈抬头看着深蓝色的天穹，水流在头顶流动，从外面看会是什么样子呢？是一个水做的半圆扣在地上吗？
“领域，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和结界术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鹿紫云一站在一边，没有插手她逗弄黄栌折的游戏，只是看着那流动的咒力，温和而无声无息，却暗藏锋芒。
离开京都后，他曾经到过海边，随着渔民一起出海。
艳阳高照，平静的海面远远看去只有波浪微微起伏着，温驯的像是小猫。
但是渔民告诉他，大海，是最喜怒无常的存在，每次出海前，他们都要虔诚的祭拜海神，祈求这一次航行的顺利。
他在海边住了一段时间，某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他坐在海边的礁石上，远远看着那暴风雨中的海面，温驯和友善撕开假面，雷霆落入海中，又被掀起的巨浪所吞噬。
没有见过大海，却能发挥到这种地步。
他的奈奈，果然是天才啊。
长棍点在地上，鹿紫云一转过身，看向零士·明星，眼眸中的情感敛去，他掂了掂自己的武器，嘴角勾起个不掺杂任何感情的弧度：“轮到你了。”
零士·明星合掌，大喝：“奥义·弥虚葛笼——”
他表情凝重，「弥虚葛笼」作为真·阴流「简易领域」的原型，拥有中和领域，和抵消必中效果的性能，应该可以限制鹿紫云一那带有必中效果的电流。
而且，如果那个水系术师展开的是领域的话，那他展开「弥虚葛笼」可是一举两得了。
随着零士·明星「弥虚葛笼」的展开，作为领域掌控者的五条奈第一时间察觉，她扭过头看着鹿紫云一那边，视线触及「弥虚葛笼」后，微微皱起眉。
领域内的真·阴流迅速被她剖析，她回头看了一眼气喘吁吁的黄栌折，脸上的漫不经心收起，水豚扭身朝着鹿紫云一游去。
而站在原地的黄栌折瞬间被一条水鲨鱼吞入腹中。
“这是？！”他只来得及发出短促的惊叫。
水鲨鱼嚼了两下嘴巴，半透明的胃部，一团血肉散开，腥红污染，把腹中搅得模糊一片。
“中和领域和抵消必中效果。”五条奈跃下，站在鹿紫云一身边，开口。
两个人看起来一点紧张也没有，反而是打量着零士·明星，似乎在看什么稀奇物种。
在此之前，零士·明星完全不被他们放在眼里，直到他「奥义·弥虚葛笼」的出现，他们才有了点正视的意思。
在半成品领域被中和之前，五条奈当机立断解决了黄栌折。
头顶的深蓝色渐渐散去，天蓝色的天空再次露出一角。
那种若有若无的窒息感终于消失了。
但是零士·明星心中一点松懈也没有，反而更加沉重。
他看见了黄栌折被水鲨鱼吞食的那一幕，觉得毛骨悚然，深蓝色领域中，那个水系术师可以随意召唤生物并将人类吞食的话，完整版领域岂不是一场逃杀游戏？
这次，他召唤了自己所契约的最后几辆卡车，朝着两人飞去。
鹿紫云一拉着五条奈，迅速躲过了飞来的卡车。
“虽然失去了必中效果，但是电流还是电流呀。”
五条奈弯着眉眼，抬手放出了一条水龙。
鹿紫云一心领神会，那水龙飞来他手边，他顺势注入了自己的咒力。
那卡车还在被操纵着，他们只是躲闪，那水龙却是在鹿紫云一的咒力注入后，周身开始漫溢电流，朝着零士·明星呼啸而去。
零士·明星周围有着不少残余的电流，时时刻刻都在消耗他的身体，刚才的「再契象」虽然可以恢复伤势，但终归是无法恢复到巅峰状态。
他以为自己操纵的物品很快。
看到水龙飞来后，为了躲开，他不得不集中精神，切断了和「再契象」的联系。
脚步迈开，零士·明星已经想好往哪里躲了。
但是下一秒，他重力踩在地上，溅开无数水珠，表情忽的僵硬住。
水……水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地上的？
他低头，却看见那水已经漫上了脚背，还有不断向上的趋势。
而那浑身带着电流的水龙，并没有对他穷追不舍，而是在他回头的一瞬，猛的扎入了地面那些已经漫到小腿处的水中。
零士·明星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
五条奈抱着鹿紫云一，稳稳落在了某处高点，头发有些乱，待站定后才松一口气：“好吓人，你怎么跳这么快？”
全部咒力运用在强化身体上，鹿紫云一只是轻松一跃，几处借力后就跳上了高处，完美避开卡车的撞击。
吓得五条奈抱紧了他腰身，生怕一个不注意把自己给摔了。
这件裙子她还是很喜欢的，弄脏了可不行。
鹿紫云一只觉得鼻尖全是她身上飘来的气息，有些气血上涌，他吸了一口气，想要转移注意力。
干脆叫出了小金虫。
“我要增加规则。”
“杀死泳者可以继承其身上所有点数。”
五条奈好奇的看着他开始增加规则，小金虫甩着尾巴，等他说完。
一分钟后，新增加的规则传遍结界。
鹿紫云一的分数跌至98分，东京第一结界内的积分榜第一变成了日车宽见。
【第一：日车宽见，104分，增加规则：0】
【第二：鹿紫云一，98分，增加规则：1】
潮湿的地面上还有未消失的水迹，空气要比刚才硝烟弥漫时候好很多，不远处的楼下，一具焦黑的人干静静躺着，废弃的卡车零零散散的停在周围。
“咦，那为什么那个人的分数没有归你？”五条奈看着那边的焦炭。
小金虫甩着尾巴：“因为零士·明星死的时候，规则还没有添加成功呢。”
五条奈撇嘴：“倒是该让他多活几秒的。”
不过很快，她就高兴的看向鹿紫云一，邀功似的：“我是不是比以前更厉害了？”
“去过薨星宫后，感觉对结界有了新的认识呢，如果能看见领域展开，或许我很快就能学会怎么展开自己的领域了！”
鹿紫云一点点头，说道：“或许，奈奈该去看看真正的大海了。”
五条奈动作顿住，抬头看着他，眼中光芒大作：“大海？”
她在过去无数繁杂的梦境中，见过大海，但那些属于传承的记忆，或者是她在其他族人记忆中所看到的，终究不是她亲眼所见。
“东京离海边很近吗！”
“还有一段距离，先去横滨那边吧，海域应该是在东京第二结界内。”鹿紫云一感受着受**的记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