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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五个邪神订婚了 第73节

  “嗯……我出去一趟,我就是……就是去看看,我什么都不会做的,就算出去了,也什么都不会做,我只是想去看看他……”
  得知黑夜的真相后,她没办法再将霁月一个人留在那里。
  她不会如他所愿,但她要去看看他。
  南山大步往外走,每走一步就坚定一分,守心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从外面把门关上,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她做了什么。
  “算了,也不是第一天夜不归宿了。”守心困倦地倒在床上,一边思考明天的菜单,一边陷入黑甜的梦境。
  南山冲到院子里后,其实有一瞬间是迷茫的,突然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到底正不正确,没等她思考出个结果,院外突然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
  “开门!开门!”
  南山猛地看向后院反锁的大门。
  “老钟快开门!时辰要到了!”
  “吉时可不能耽误,赶紧把门打开!”
  院门外似乎聚集了很多人,将门板拍得啪啪作响。
  南山皱了皱眉,不记得前面的几个夜晚有听到这样的声音。
  正当她思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时,钟伯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头走出一个四十余岁的男子。
  “钟伯?”南山惊讶。
  年轻了许多的钟伯却好像没听到她的声音,裹紧衣裳飞快地跑去将门打开了。
  “不是说要等天亮之后才开始吗?孩子都睡下了。”他揣着手问。
  “什么孩子不孩子的,你以后说话尊重点,那是咱们的霁月仙君。”有人纠正他。
  钟伯带着众人朝主寝走,南山恰好站在他们要来的方向,正要给自己施个隐身咒,一群人就径直穿过了她的身体。
  魂灵?
  南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是幻象。
  天黑之后,怨气震动,造就了此刻的幻象。
  而这幻象,不过是重演过去真实发生过的事。
  南山想起自己上次突然昏迷的事,立刻封了几处筋脉,以防再被怨气冲袭。
  她做完这一切,众人已经来到主寝门口,面面相觑之下,最后还是由钟伯推门进去。
  南山也立刻跟了进去,一只脚刚迈进门槛,就确定这不是她住的那间屋子——
  准确来说,不是现在这个时空的屋子。
  房间宽敞整洁,桌上摆着文房四宝和一些书册,角落里还有一些零碎的玩意儿,一看便是小孩子玩的。
  南山靠近床铺时,便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可真当在床上看到‘守心’,心脏还是无法自控地一紧。
  “孩子,孩子?”钟伯温柔地唤着熟睡的孩童,眼底是难以遮掩的慈爱。
  床上的孩童轻哼一声,翻个身不想起来。
  “孩子,孩子,醒醒了。”钟伯又唤道。
  孩童总算睁开眼睛,看到他后愣了愣神,不解地坐起来:“父亲。”
  听到他对钟伯的称呼,南山心底一沉。
  “嘘……”钟伯慌乱地看了眼外面,压低声音道,“当着外人的面,不可这么唤我。”
  孩童愣了愣,这才发现门外挤满了人,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透着敬仰与狂热,让他无端地感到害怕。
  “他们是谁?”他胆怯地躲进钟伯怀里。
  钟伯拍着他的肩膀安抚:“别怕别怕,是助你成神的人呢。”
  “成神?”孩童更加不解。
  钟伯点头:“对,你要成神了,你要做神仙了。”
  南山听不下去,当即就要将年幼的霁月抢过来,只可惜她的手一伸过去,便从他们的身体里穿过。
  她清醒了,眉头紧皱地看着钟伯将孩童哄出来,看着其他人一拥而上,将他的衣裳扒了,又换上新的袍子。
  那袍子一看便是大人的,挂在他身上十分滑稽可笑,却无一人觉得不妥,只有他憋红了脸,噙着泪怯怯看向钟伯。
  “别怕,你要成神了。”钟伯看起来很心疼他,却还是鼓励道。
  孩童果然就没那么怕了,于是南山又看着他们将他抬起,唱着奇怪的调子朝神殿走去。
  明知一切都是幻景,南山还是忍不住追过去,结果一进神殿,便闻到一股浓郁的恶臭。
  年幼的霁月被熏得直吐,污秽很快弄脏了衣服,却没有人帮他清理,反而所有人都围着一口巨大的锅,时不时搅弄里面的东西。
  南山在幻境里经历过这一切,知道那口锅里是上任仙君留下的骸骨,也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
  可她仍然感到愤怒,黑着脸冲到霁月身前,试图拦住这些人:“你们是疯了吗?你们要对一个七岁的孩子做什么?!”
  “钟伯!你自诩是他的父亲,为何不护着他?!”
  可惜无人回应,那些人顺利地从她身体里穿过,熟练地用麻绳将霁月捆起来,霁月总算意识到不对,像一条被甩上岸的鱼一般挣扎起来。
  “孩子……孩子别动!”钟伯连忙冲过来拦住他。
  “父亲,父亲……”霁月吓得忘了要哭,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叫着钟伯。
  众人顿时不满:“老钟,你身为仆人,怎么能让仙君唤你父亲?”
  “真是的,能给仙君做仆人已是你的荣幸,竟然还让他将你当成父亲,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诸位……诸位!“钟伯抱着霁月,小声哀求,“他还太小,诸位容我劝导几句再行封神仪式可好?”
  “那不行,错过了吉时,影响仙君神力,你担待得起吗?”带头的人不由分说去拉霁月。
  霁月浑身发抖,还是一味地唤着父亲。
  钟伯抱着他想再安抚几句,却被人强行拉开。
  霁月被几个大汉抬到了锅边,一个胖女人从锅里舀起一勺金汤,贪婪地咽了下口水,这才对准了霁月的脑袋。
  南山不忍再看,可眼睛却死死盯着这一幕。
  舀起来还在沸腾的水、七岁无知的孩童,和一群贪婪的成年人,一同构造出这样恐怖的一幕。
  那瓢金水从霁月的头顶倒下去时,神殿里响起一声痛苦的哀嚎,众人欢呼雀跃,围着被烫得血肉模糊的孩子又唱又跳。
  年轻的钟伯捂住眼睛,幽幽叹了声气,其他人都拿起了勺子,将锅里的金水一勺一勺地倒在孩童身上。
  金水所到之处,原本是烫化了的皮和肉,渐渐的又有了一层金色的外壳,小小的霁月蜷在地上,疼得已经没有了声音,却仍然可以用力地呼吸。
  “别怕,等受完金水,你就是神明了。”钟伯小声安抚。
  霁月颤抖着,无声地看着他。
  钟伯不忍地别开脸,又转头看回来:“不怕的,不怕。”
  霁月终于闭上眼睛。
  不同于南山在幻境里痛了一下便失去意识,这是一场清醒的凌迟。
  南山呼吸颤抖,等回过神时,脸上已经爬满了眼泪。
  最后一勺金水淋下时,小小的霁月勉强睁开了眼睛,似乎隔着几千年的时光,远远地与她对视。
  “霁月……”
  南山连忙上前一步,那口锅消失了,小小的霁月也消失了,只剩下森冷的神殿,以及一个又一个上香的信徒。
  三丈高的神像悲悯地垂眸,任由过分浓郁的香火缭绕眼前,南山没有看到霁月,却能感觉到他就在这里,每时每刻都在忍受那些蚂蚁钻爬一样的祈福声。
  再一恍神,神殿也消失了,南山还在院子里,院外是激烈的敲门声。
  “开门!开门!”
  “老钟!快开门!”
  南山有一瞬间,以为幻景重演了,直到角落里的房门打开,衰老的钟伯躬着身子出来,她才知道这是新的幻景。
  “来了来了。”他步履蹒跚,速度却很快,一转眼就到了门口。
  反锁的门被打开,露出外面一群人的脸,南山一眼便从其中看到了李婶。
  “霁月仙君呢?可在这里?”有人问。
  钟伯略有迟疑,众人见状直接挤了进来,他连忙去拦:“做什么做什么,打扰了仙君休息,你们担待得起吗?”
  “少废话,仙君在哪?我们要当面问问他,到底还管不管我们这些百姓!”李婶怒道。
  南山看着她愤怒的模样,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一幕,是她前一个夜晚昏迷后发生的一切。
  现在开始,才是真正入夜以后会发生的事。
  也是重演东夷沦为死地之前的一切。
  面对李婶的怒火,钟伯连连解释:“怎么会呢,仙君怎么可能不管东夷的子民,你们先回去,有话明天再说。”
  “你少来这套!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就是想独享仙君的赐福!”
  “没错!你自己跟着仙君长生了,却不准我们找仙君要个说法,凭什么?!”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仙君已经歇下……”
  钟伯话还没说完,带头的男人突然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拽到眼前。
  “你其实心里清楚吧,仙君的神力已经式微,无法再为子民祈福,我们是时候选新的仙君了。”那人冷声道。
  钟伯嘴唇动了动,半天没有说话。
  那人放开他,冷淡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配合我们劝仙君归天,下一任仙君,还是交由你抚养,你依然可以长生不死,二是护着仙君,直到神骨浪费,东夷再无神明,我们没了仙君庇佑,你也别想好活。”
  钟伯眼皮子动了一下,脸上的皱纹愈发深刻:“也许会有两全的办法……”
  “东夷万年以来神明更迭,都是这一个办法,你一个老不死的,能有第二个办法?!”那人怒道。
  “你难道想让整个东夷都失去神明庇护吗?!”
  “你想毁了东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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