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江清淮却忍不住笑了笑,把他抱进怀里,亲亲他额头:“我们这就去。”
林颂今紧随其后上了马车,神色落寞,一身颓然,江清淮便说:“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将军还是看开些。”
林颂今点点头,沉沉叹气:“只是没想到……当年竟是这样……我只当城破后世家们走投无路才会选择投奔,哪知道……哪知道竟是出了龚成这样的叛徒!”
“亏我这些年还当他心性纯良,当他……”
林颂今狠狠砸了一下马车,车身跟着晃了晃,弄得江清淮胆战心惊。
“不如,将军去抄龚成的家吧。顺便也帮朕去带话给龚二,不过他能不能想开……还是凭他自己吧。”
“抄家?”林颂今有些不解。
“是啊。”现在手头只有三百积分的江清淮,哪怕心情悲痛,也不忘努力赚钱,“抄了他的家,想来建集市的钱差不多就够了。”
“建集市?”话题跳跃太快,林颂今有些跟不上。
不过他也不多问,陛下新奇点子一向很多,他人老了,听陛下的吩咐便是。
林颂今领命去。
江清淮则陪小五去看了兔子,本来只是哄孩子,但等看到那细密的阵脚后,江清淮顿时来了兴趣,也开始跟着小五满林府抓伤员。
最先开始被抓那士兵这次倒是积极起来,第一个请小五试针。
江清淮在旁边看着,看小五淡定给他缝针,不由心生敬佩。
这小小年纪就能做到如此地步,也太有他哥的风采了。
他哥?
对啊,还得赶紧把小五的事告诉裴牧才行,他知道肯定很高兴。
至于他爹娘的事……要不还是别告诉裴牧了?
江清淮正犹豫,却不知裴牧已经去过大理寺,又从龚成口中得知了当年的真相。
只是他比江清淮稍晚,加上他一届庶民,想去大理寺监牢探龚成这种原是一品大官的罪犯,还得有正当理由。
正当理由是不可能有的。
裴牧想的法子便是进去挨一顿鞭子,出来的时候趁人不备偷溜进去问个清楚。
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裴牧便进来了。
龚成刚和江清淮说完当年之事,心绪未平,便见一个身着靛蓝云锦襕衫男子走了进来。
那人和裴叙长得极像极像,龚成不由瞪大双眼。
好半晌,他才回神:“你也来问我当年的真相?”
他懒得再娓娓道来,只说:“你的仇人便是我,杀了我,十年大仇得报。”
裴牧蹙起眉:“我娘的玉佩在哪?”
“你来的不巧。”龚成笑了笑,“陛下大概要抄我的家,那玉佩日后也只能在皇宫某处……”
“你快些赶去,兴许还能抢到。”
“就是不知道,那些抄家的御林军,会不会把你这乱臣贼子拿……”
裴牧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子,手指挥弹间,龚成的脖颈上便多了一个血窟窿。
他同样转身就走。
却并没有跟着去龚府。
玉佩只是身外之物罢了。
现在要紧的,是想想他一时兴起来了大理寺受罚,回去可怎么跟清淮交代。
第103章
江清淮正和小五琢磨缝伤口的事,大理寺派人前来禀告,说是龚成被人暗杀,已经死透了。
江清淮却不大意外:“行凶者可抓到了?”
“没有。”来传话的狱卒有些犹豫,“但今日确有个男人来过一趟大理寺,脸上有一道极深的疤痕,说是……您曾让他自去大理寺领罚三十鞭……”
是裴牧。
裴牧杀了龚成。
江清淮立刻反应过来,当即有点不高兴。
他也就出来一天,裴牧就背着他往大理寺跑!
但不等江清淮细问那狱卒,rmb先跳出来提醒道:“还记得上次你生气的后果吗?”
江清淮神色一顿。
而后他捏捏自己的脸,对那狱卒笑笑:“确有这件事情,不过此事和他无关,你回去告诉钟单仁,龚成死有应得,让他自己安排便是。”
狱卒领命离开,江清淮也立刻往家赶。
进了门也不说话,就悄咪咪往里面赶,听见主屋有动静,立刻放慢脚步,偷偷推开个门缝往里面瞄。
“清淮。”裴牧却好像早就发现了他的存在,不等江清淮看见他在干嘛,裴牧便朝门边走来,“来了怎么不进?”
江清淮略显拘谨,不过瞧见裴牧裸着上身,他立刻紧张起来:“伤怎么样?我看看,上过药了吗?”
裴牧转过身给他看背上的鞭痕。
看来大理寺还是留着情面的,伤口甚至没有渗血,只是留下道道红痕,肿得厉害。
不等江清淮说话,裴牧先开口了:“能劳烦清淮帮我上药吗?”
他回过头看一眼江清淮,又立刻垂下眸子,语气诚恳道:“我够不到,它很痒……”
江清淮不由一噎,而后闷闷嗯了一声,转身去橱柜拿药。
裴牧便自觉坐在一旁的软榻上,背对着江清淮,乖乖等他。
等江清淮开始给他上药,棉棒刚一碰到,便见裴牧脊背微微抖了抖。
江清淮不由一愣:“疼吗?”
裴牧头也不回,嗓音却发哑:“很痒。”
“是不是过敏,或者发炎了?”江清淮拿不准主意,也不敢再给裴牧上药,只能问rmb,“你看看这什么情况啊?”
“我看着没事,你先上药吧,晚上拿热水多泡一会,明天基本就好全了。”rmb无所谓地瞥了一眼,就给出反馈,而后咯咯咯笑出声来。
江清淮一头雾水:“笑什么?”
rmb却说没事,还催他赶紧给裴牧上药。
江清淮立刻正色起来,转述rmb的话给裴牧:“晚上泡个热水澡,就不痒了。”
裴牧却也笑了一声。
江清淮愈发不解:“有什么好笑的?”
但裴牧沉默了下来,江清淮心下又不高兴了,他现在可是强忍着生气在给裴牧上药诶!
裴牧这到底是什么态度,就不打算给他解释吗?
装哑巴很好玩吗?
他不高兴,但还是记着rmb的嘱咐,没有直接拍案而起跟裴牧大吵一架。
只是他这样沉默,在裴牧看来,也实在不对劲。
等裴牧后知后觉发现江清淮情绪不对,回头看他,便对上他委屈巴巴的目光。
江清淮眼尾发红,死死咬着唇,低着眸子帮裴牧上药,抬头便对上裴牧探究又心疼的目光,顿时一愣。
他没想到裴牧突然回头,心下懊恼不已,起身就想往外走,却被裴牧拉住衣角。
“清淮。”裴牧一把扯过江清淮的胳膊,将人捞进怀中紧紧抱住,“别哭,我错了,我发誓,以后一定不会再……”
“发誓有什么用。”江清淮背对着裴牧,感受到他手臂上传来的热度,身体却僵硬地厉害。
天渐渐暗了下来,房内只有昏暗的烛火闪烁,传递出几分冷淡的幽光。
“清淮,有用的。”裴牧默了好久,才说,“龚成已经死了,我杀的。”
江清淮挣扎了一下,却被裴牧抱得更紧:“当年的事我已尽数了解,杀了他,对于裴家满门已故者,也算有了交代。”
“过往十年,我只为复仇,但如今……清淮,从今往后,我只为了你。”
“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好不好?”
江清淮瘪瘪嘴,不说话。
裴牧便把他身子转过来,强迫他直视自己:“我发毒誓,日后若是再让你……”
“行了行了。”江清淮不耐烦地打断裴牧,“你的意思是,现如今大仇得报,以后也不会再涉险了,还会乖乖听我的话?”
裴牧温柔地笑了笑:“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
江清淮便眯起眼睛,狡黠地笑了两声:“做什么都行?”
裴牧喉结微微一滚,仍旧笑得温柔:“当然。”
“那我要吃槐花糕。”江清淮倨傲地抬了抬下巴,“现在时节槐花都败了,你能做吗?”
“能做。”裴牧抱着江清淮的腰,让他往自己腿上坐了坐,含笑道,“槐花没败。”
……
虽然不知道裴牧怎么做到的,但吃过槐花糕的江清淮心满意足。
夜里,裴牧照例给江清淮念了几句诗,带着他练字。
等练完,裴牧去洗澡,江清淮则趴在桌子上画乌龟。
他心情明显好到没边,rmb却突然幽幽叹气,说了一句:“宿主,你可长点心吧。”
江清淮画乌龟的手一顿,皱眉:“说什么呢。”
rmb:“上次说你不是直男的事,你还记得不?”
江清淮当然记得,但他早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至于那个让人糟心的帖子,眼不见为净,他无所谓地耸耸肩:“你嫉妒我和兄弟关系好,我却不是小气的人。”
“不。”rmb打断他,有点无语,但还是继续,“这不是我想说的,我给你看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