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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她刚才被掳走,他害怕极了。
  他自以为在军镇一路杀来,又死过一次,应该什么都不怕,可他发现,他真的很怕失去她。
  午夜梦回,他总梦到她鲜血淋漓死在他面前的样子...
  他重来了一次,她必须要好好活着,起码在他死之前,她不能死。
  岑璠觉得他奇怪,他总是这样,忽而那双冷眸中便带了眷恋,眼底染上红。
  她犹豫片刻,将最后一瓶药放回药匣,扣好匣子。
  忽而她听见一声沙哑的声音,“孤受伤了,你不问问为什么吗?”
  她确实忘了问,可就算是问了,她应该也帮不上忙才对。
  岑璠怕他心生怨气,于是顺着他的话问了句,“殿下遇到了什么人?”
  “孤和他碰见后,兵分两路,他遇到了你,孤遇到了另一批杀手,领头的人武功稀松平常,可手段却高明...”
  岑璠听得出来,他说的人绝不是像他所说稀松平常,起码应该是个很难缠的人物
  可她应该确实帮不上什么,起码她身边没有什么会武功的人。
  难不成是和她报仇有关?
  岑璠想问,可他却是先说了话,“那一鞭打在身上是疼的。”
  这话岑璠却不知道该怎么接,她低下目光,淡淡道:“这几日多上几次药便好了。”
  元衡呼吸一滞。
  岑璠提上药匣子,向前几步,忽然脚步一顿,“墨群呢?”
  元衡抬眼,冷漠道:“他护卫不周,本王——”
  话还没说完,岑璠打断,“他是我的护卫。”
  元衡沉默了许久,“那又如何?他办事不力,该——”
  “我不想说第二遍。”岑璠又堵住了他的话,“殿下不也让刺客跑了,为何我的护卫受了重伤,也算办事不力,非要置他于死地。”
  她越这么说,元衡便越不想放人。
  他手握了又松,松了又紧,背上还如同火烧一般的疼。
  最后他妥协了,声音沉闷,“孤可以放了他,不过你要答应,每天给孤上药。”
  岑璠眼睛盯着那个男人,他似是自己都心虚,低头绑着自己的衣带。
  可若不答应他,他大概真的会杀了墨群,就算不杀,应该也不会让他好过。
  岑璠答了声“好”。
  元衡没答话,岑璠没多理会,转身出了屋子。
  乳娘在门口,连带还有和韩泽一起去而复返的傅媪。
  乳娘问:“殿下可是伤到了?”
  岑璠微微颔首,往前慢慢走,道:“伤的不重,挨了一鞭子,不必担心。”
  乳娘瞧她的样子,便知两人定是又起了冲突。
  她一拍大腿,“姑娘你看,殿下让你去上药,定然是想让你心疼他,是喜欢你呢。”
  岑璠眼睛微抬,倒不是因为听到这番话有多少动容,而是因为想到刚才尔朱阳雪生气时说的话。
  “我伤了,要去换药,表兄要跟吗?”
  她是喜欢杨知聿的。
  她没对什么人动过心,可她能感觉到,那是一种悄然的喜欢.......
  岑璠一时有些出神,乳娘后面说的话,便是一句没听进去。
  乳娘叫了两声,傅媪拉住她,摇了摇头,“咱们还是少说些吧。”
  晋王是她在军镇看着长大的,那是个可怜的孩子,先皇后当着他的面投井而亡,父亲又是个没心的,一路追杀,只能和太尉一起在虎狼窝隐姓埋名躲藏,这么些年能活下来也是不容易。
  可到底这么歪着长大,性情也不太好,王妃这样的人,和晋王待在一起,难免有怨言。
  乳娘见她心不在焉,倒也没再继续说下去,叹了口气。
  岑璠将药匣子还给军医,想起墨群为她挡了一枪,嘱咐军医帮忙去医治。
  交代完一切,岑璠转身,便瞧见了本该在房里休息的男人,他的身上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
  他握住她的手,往外大步而去,不一会儿额头上便又有了冷汗。
  乳娘她们没跟上来,岑璠只默默跟在他身后。
  元衡走出那个院子,停在院外的路上,弯下腰与她平视,“你就这么关心那个护卫?”
  岑璠早已习惯他离得这么近,甚至知道,他又要用什么话来逼迫她。
  她眼眸对上他,保持应有的冷静,据理力争:“他受了伤,殿下有我照顾,殿下的人有军医治,为何我的护卫不能?”
  她说他有她照顾,可她话里话外还是要保下身边的男人。
  元衡一时五味杂陈。
  明明是他派到她身边的人,却被她护在身后......
  他和她身边其他的人,好像并无两样。
  若是用一辈子,不知道能不能走到她的心里去。
  元衡这么想,唇又贴近了些。
  她的衣裳有些乱,想来是萧晗那好色之徒对她不规矩。
  那些想害她的人,觊觎她的人,他恨不得将他们手生生剁下来,再碎尸万段。
  岑璠下意识抿唇,她并不想让他在这里碰她。
  她攀上他的背,额头相抵,那呼吸近在咫尺,她抚到他的伤口,准备按下去。
  就在此时,韩泽找到了他们。
  看到的那一刹那,韩泽转过头去。
  元衡离开些,眼睛还盯在她身上。
  韩泽行礼道:“殿下,那个孩子找到了,只是......”
  “只是怎么?”
  韩泽欲言又止,眉拧成一团,似觉得难办,指了路的方向,“殿下去看便知。”
  岑璠撇过头去,似不打算与他们同去。
  元衡与她十指相扣,死死抓住,不肯再让她离开身边。
  那孩子没离开村子,而是在另一户人家。
  那户人家门庭破旧,门外围满了手持刀剑的官兵侍卫,门前却被村民围了个水泄不通,男女老少,每个人的脸上凌然如归,似是要与他们对抗到底。
  挡在最前的人是个大胡子,身型肥壮,手里拿着一把屠刀,应是宰猪为生的农户,说着当地的民话,“想把那孩子带走,除非从我们身上踏过去。”
  赵巍大喊,“刺杀皇族,乃是诛九族的死罪,尔等如今阻拦,乃是犯下包庇之罪!”
  这番话一下激起众怒,有人忽然喊道:“包庇就包庇,我们今日挡在这里,就没想活着离开!”
  那声音愤然慷慨,门外拿着刀的军人见了,不少人都犹豫了。
  两边剑拔弩张,韩泽开出条道来,“诸位不妨冷静一下。”
  元衡站出来,眼中寒芒利刃扫向门口的人,道:“把那个孩子,还有献策之人交出来,其他人本王不杀。”
  此话一出,挡在门口的人互相看了看,似有些诧异,可终究还是没人让开。
  岑璠眉微皱,看向他,似有话要说。
  元衡冷道:“无人站出来,便一个一个审。”
  门口的村民又横眉冷对,眼中满是恨意。
  就在此时,后面传来一阵喊声,“阁下倒不如说说,为何舍命也要挡住这道门?”
  岑璠转头,发现是杨知聿。
  他站定在两人前面,拱手行了一礼,“此事殿下不若交给末将来处理。”
  他未等元衡同意,抬头看向屠夫,“不如在下我来说说,因为在孟村所有人眼里,他是个好村长,穷到叮当响,也要帮所有人活着,对吗?”
  他说完这些,门口的村民戾气明显消了不少。
  那屠夫刀放低了些,坦白道:“没错,村长救过俺的命,那孩子是村长唯一的血脉,不论你们是谁,俺都要护住那个孩子!”
  屠夫这番话,似是说到人心里,周围村民纷纷附和。
  杨知聿道:“谁说我们要杀那个孩子了?”
  这下就连赵巍等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殿下想找到那个孩子,无非就是想问问,到底是谁在教唆你们与皇室对立而已。”杨知聿将那些村民的表情一一看在眼里,“若是无人教唆,想必大家也不会都聚在此处吧?”
  他转身问,“殿下可觉得我说的对?”
  元衡轻皱眉,未置可否。
  人群中忽有响动,一枚暗器直朝杨知聿面门而去。
  元衡早一步察觉到人群中的异动,出剑替他挡开了那枚暗器。
  随后人群中有人口鼻出血,直直倒地。
  人群一时躁动起来,大胡子屠夫仔细瞧了瞧,眼睛睁大,回头道:“这、这不是隔壁村的李小六吗?”
  周围人皆惶恐,草木皆兵,已经有不少人撤去。
  赵巍上前去探,发现那人脸上的血呈黑色,应该是服毒自尽。
  杨知聿转过头去,看向刚才帮他挡暗器的人。
  元衡扭着头,手里还拿着那柄箭,一点目光都没给他。
  倒是不怕折了脖子……
  杨知聿摇头叹笑,道:“殿下当真要要了那孩子的性命?”
  元衡从小到大,最懂的便是斩草除根。
  他自己就是没被人斩干净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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