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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这话说的坚定,周围谁都没再说什么。
  韩泽算是长舒一口气。
  他这人可是找对了。
  这王姑娘和余姑娘的母亲关系要好,两个姑娘年龄相仿,一起长大,余家在此处过去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世家,不过后来大小世家不断吞并,有王氏盘踞晋阳,这余家便也慢慢没落了。
  余家夫人去世的早,剩下的那对父子,对家里的姑娘,当真算不上好。
  五个女儿,四个虽都是高嫁,可要么是妾室,要么是续弦,余家二姑娘有一回哭着跑回娘家,却被余家老爷揪回夫家跪下道歉。
  这余姑娘是余家最小的女儿,幸好是有这么一个表姊护着,不然到十五岁这个年纪,估计也早就被送出去了。
  王姑娘,当真也是个好人啊……
  岑璠看向王莳,微微颔首,“方才出手,多有得罪,姑娘莫怪。”
  王莳朝她行礼,“该是我道歉才是,表妹她性情不坏,只是家里没教导好,性子有些偏执。”
  岑璠摇头,“无妨。”
  她又看了眼余灵均,瞧见她的面容憔悴,缺恍然间想到一场大雪……
  不知为何,好像就这么忽然出现在了脑海中。
  “不管如何,都不该糟践自己。”她这么说。
  一滴雨落在鬓发上,冰冰凉凉,似雪似冰,恍若隔世。
  “皎皎说的对。”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岑璠眼睛顿时亮了。
  她回头,不远处的姑娘手里提着一只精巧的食盒,另一只手上拿着束星碎的野花。
  郑伊湄轻轻一笑,走到她身边,“这位姑娘的家人不肯,太尉大人还要如何?”
  杨镇常年在晋阳,并不知道忽然出现的是何人。
  那女子虽然手里拿了一束再普通不过的野花,可身上的衣饰并非凡物。
  知道他是太尉的人,却敢这样说话的人也不多。
  杨镇多看了她两眼,一拱手道:“此乃家事,在下不过将太尉的话转达而已。”
  他露出了点笑容,只不过嘴角的那抹笑有些冷硬,“更何况刚才姑娘说的也不对,王姑娘不过是表亲而已,说是家里人,倒有些牵强。”
  “不瞒两位姑娘,让我带姑娘来的,正是余姑娘的父兄,余姑娘在家里茶饭不思,余家主不忍看她继续如此,这才托太尉来劝说一二。前段日子余姑娘跳河一事,王姑娘想必还没忘,王姑娘要是真的想着余姑娘,又如何忍心。”
  王莳气的双颊涨红,“你…你还敢提,我看都是你们教唆的!”
  若不是她的父兄贬低,将她折磨成这副样子,她的表妹何至于此!
  她看背后,肯定也有杨氏挑唆!
  郑伊湄握紧了手中的花,笑道:“好一个家事,算起来太尉也不过是晋王的表亲,倒不如交由晋王自己决断,又何必在此为难王妃?”
  “此为内宅事,王妃如何不能决定?”
  “晋王又非三岁小儿,不能言语,难道事事都要推给王妃?还是说是太尉是想将晋王摘得干干净净,最后不论是善妒还是痴心妄想,总归全都可以算作王妃和余姑娘的过错?”
  杨镇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这般不敬之语,试问他自己不敢说。
  “你是何人?”
  郑伊湄道:“荥阳郑氏,你奈我何?”
  杨镇眼睛睁大了些,仔细将面前的人打量一番,看不到任何心虚和惧怕。
  他沉默片刻,便是笑了笑,退开一步,“姑娘说笑,太尉也是担心此事处理不妥,余姑娘若真做出什么偏激的事,对王府,对王妃,都不是好事。”
  他话里话外,还是在把罪责往外推。
  郑伊湄不欲再多说,“皎皎,我们回去吧。”
  王莳也拉了余灵均,“让太尉尽管放心,有我在,她不会做什么偏激之事,太尉与其派人来王府,不如派人去余府,好好同她的父兄说道一番。”
  王府的大门关上,郑伊湄步子未停。
  雨越下越大,乳娘跟住两人,让其他人去拿伞。
  走出一段,岑璠反应过来,让乳娘将刚才前来报信的婢女制住,等晋王回来发落。
  她并不像是第一次这么交代,这种事像是在王府发生过许多次……
  郑伊湄的手紧了紧。
  到了廊下,她停住脚步,“皎皎是不是在骗我?”
  岑璠脚步顿住。
  郑伊湄问:“太尉是总来找麻烦对吗?你也并不像信上所说…那么好,是吗?”
  廊外的雨越砸越响,砸出了一片水雾,凉意自廊外透出来,野花上沾上细碎冰冷的露珠。
  岑璠一笑,没有回答。
  她有她的仇,有她的不自在,可比起这些,到底是幸运多些。
  她以为此生,她与她相认短暂,余生只能靠书信往来,再无见面的可能。
  下一次再见到她,又不知是何时。
  留她在王府,空消磨相见的时光。
  她最终也没回答她的问题,接过她那束野花,轻轻道:“这束花我很喜欢,阿湄在哪里摘的?”
  “在城外,一早摘的。”
  城外摘的野花啊…..
  岑璠低头拨弄那花瓣。
  王府太闷了,她看不到这些花,让她陪她拘在王府也没有意思。
  晋王走时千叮万嘱,连在床榻上也不忘了强调不让她出府。
  一遍遍不容拒绝的命令就在耳畔,藏在心底的反抗,却呼之欲出。
  太尉应当也是对郑氏有所忌惮,她若是和她一起出府,应当能免去更多麻烦。
  甚至比他近乎禁足的安排要好一些。
  她没由来的问,“我能到你的别院上住几日吗?”
  *
  雨在晚时停歇,虹与彩霞交织,屋檐下都能闻到一股芳香。
  雨停后,岑璠自己收拾东西准备出府。
  韩泽自是不愿,乳娘也是劝了又劝。
  岑璠将此间利处说与两人,韩泽能听得出她的决心,也能理解。
  殿下就差拿把锁把屋门也锁了,换做他十几日不出门不见人,也受不了。
  可殿下不让王妃出府,应当也不止是为了防着太尉啊……
  韩泽一时为难,“老奴没法交代呀…..”
  “若是要处置,尽管说是我的意思,必不会让韩管事为难。”
  韩泽能看的出她铁了心要和郑氏出府,便没在阻拦。
  其实王妃说的不无道理,王府眼线太多,防不胜防,在郑氏的院子,太尉那边总归是忌惮。
  王妃身边有殿下的人,他这些日再多派些人暗中看着,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起码不会莫名和其他人再跑了……
  到时候殿下回来,他提前派人将王妃接回来,便也算皆大欢喜。
  *
  岑璠走时,未瞒着太多人,
  王府中人皆知,在殿下走后的第二天,王妃也离了府。
  不似其他出嫁的女子,家中男人走后便独守空房好几月,王妃在殿下走后,便去了郑姑娘的宅院……
  夏日雨过,清凉却不冷,
  郑氏宅院里有一处温泉,当晚,郑伊湄便邀她一起泡泉暖暖身子。
  水汽四溢,朦朦胧胧,郑伊湄靠在池壁,岸边还放有清茶。
  岑璠犹豫许久,未下池。
  今晨她特意用脂粉遮住了脖子上的痕迹,可到底身上那些遮不住……
  她的大腿上,有一道很明显的红痕,还有胸口,能看的很清楚。
  郑伊湄倒了杯清茶,未看她,轻轻问了一句,岑璠一闭眼,还是跳进了池子。
  那水温比王府里的水热些,却让人浑身舒坦,血液都活泛了起来。
  郑伊湄给她倒了杯茶,岑璠接过茶杯,学着她的样子,仰头看天上繁星。
  雨后的清风格外清爽,格外惬意。
  她很少在王府这么清静地泡过澡,或者说,几乎没有。
  王府的浴池很大,却不是什么正经的池子,一高一低两个石台,他总要挑一处折腾她。
  岑璠将那些事抛之脑后,抿了口茶,醇香自口中散开,舒服地闭上眼。
  郑伊湄递茶时,瞥到了她身上的痕迹,脸上染了红霞。
  这些离她还有些遥远……
  她的父
  亲虽是态度好了些,却应当还是不会轻易同意她的婚事。
  她和崔迟景认识这么多年,也只是发乎情,止于礼。
  最多的也就是来晋阳的时候,她醉酒时抱过他,趴在他肩上大哭一场。
  郑伊湄脸上越来越红,她甩了甩脑袋,接了杯茶,自己自罚一杯。
  她喝完那杯茶时,却听身旁的人问道:“阿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能嫁给喜欢的人,你会做什么?”
  这个问题,郑伊湄想过很多次,。
  她道:“那我就不嫁人了。”
  岑璠睁眼,“然后呢,阿湄打算做什么?”
  郑伊湄似仔细想了想x道:“也许会学那些隐士,游山玩水,抚琴作赋,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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