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她在穿越后,在报纸上看到了她所属部队的番号,无比亲切,也无比激动。
聂耀的目光则一直在她身上,从她柔软松阔的长裤到宽松的针织t恤再看到她用一只小发带绾成小丸子的长发,到她浓密而扑扇的睫毛。
终于,在等不到陈柔回应后他又说:“我还听阿涵说你带回来个大陆仔,又凶又悍,强势接管了安保团队,阿柔啊……”
这时电梯门开了,陈柔出电梯,他也跟了出来。
亦步亦趋,他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指天,跟在陈柔身后:“阿柔,我可以向天启誓,我舅舅对聂家,对我阿爸和我,阿钊,决无……”
一直没说话的陈柔啪的一声合上报纸,边走边笑问:“决无什么?”
她自幼跳芭蕾,还练钢琴,只参加了港姐的初选就让大把人念念不忘,当然是因为她不但生的美,还有一股自幼熏陶的气质,美人气质。
但原来的她虽美,却总显得柔弱,温吞吞的。
在经历过绑架一事后,聂耀听很多人说她变了,变的跟原来不一样了。
但他总是不相信,也想象不到一个温吞吞的,柔弱善良的女孩子能变成什么样子,会叫所有见过她的人,保护识人众多的保镖们都要多一句嘴,就在刚才,他也没觉得她有什么变化,但此刻他突然感觉到她的变化了,她走路时挺胸抬头,脚步带风,那双斜挑的凤眸里还浮着股子寒气,也或者说是杀气。
聂耀当然不是来汇报公务的。
他跟聂钊是兄弟,虽然见得少,但关系一直不错。
跟陈柔关系就更好了,从她小时候到她长大,但凡她放学放假,接送她的都是他,他也坚信他舅舅和他妈都是很善良的人,对聂家,聂钊没有二心。
相反,聂耀在听说聂荣怀疑梅宝山的时候还很生气。
因为聂耀有大把的时间跟他舅舅生活在一起,他从来没有听他舅舅说过一句劝他争权,或者争产的话,他没有跟弟弟争产的野心,他舅舅亦然,忠心耿耿只为聂家,他今天借着公务来,除了劝陈柔不要那么冒险,亲信外人,还要劝他爹,让他爹也放弃怀疑他舅舅,把绑架案移交警局,交由警局处理。
香江警界的二把手是他们家的座上宾,要处理一桩绑架案再简单不过了。
此刻俩人已经在走廊上了,他一路跟着陈柔,是想先劝她的,劝完再去劝聂荣。
聂荣是他爹,最疼他了,只要他撒个娇说几句好话,他多大的火气都会消的。
等他气一消,一切矛盾也就全都烟消云散了不是?
在看到陈柔的眼神跟往日那个温柔的她完全不一样时,聂耀突然想起来,聂嘉峪专门给他打电话说过,陈柔在无线培训班学过必杀技,功夫堪比陈龙。
聂耀被她刀子一样的目光盯着,突然就有点怕,但他心说自己又没惹她,她应该没理由打他吧。再说了,一年轻女孩子,手上还缠着绵纱呢,她真能打他?
他就这样想着,越过走廊,跟着陈柔到了重症室门口。
她推门往里走,他也跟着往里走。
而这时他并没有意识到这间重症室跟平常有什么不一样。
但他甫一进门,只见陈柔猛然起拳,稳准狠,直奔他的鼻梁。
她打的依旧是上勾拳,直捣鼻尖。
因为手裹了纱布,拳头的力道被弱化了,所以她打的是连拳,连着三记上勾拳,趁聂耀晕头胀脑时再揪起他的头发狠狠撞上墙壁,一下,两下,连着撞了好几下。
声响惊到正在里面干脏活的湾岛仔和邝仔,俩人于是跑了出来。
陈柔将被打到血流不止的聂耀搡给湾岛仔,简洁明了:“来活了,把他给我捆起来!”
第47章 请舅舅入瓮!
就在陈柔刚才专门观摩过的那家烧腊店的门前停着一辆七成新的老款奔驰s300,司机站在车门外,一手按着腰上的枪,一手拿着望远镜正在看对面的高楼。
车里,梅潞和弟弟梅宝山并肩坐在后座上。
车里有音乐,是一个女童声在低声吟唱,唱的是日本乡间民谣《故乡》。
童声配着轻柔的音乐,叫人不由自主联想到樱花树和金黄的稻草,海浪,叫人心情舒畅。
梅宝山的一只手在梅潞手上,她手里有枚指甲刀,正在细细的帮他修剪指甲,他的另一只手握的是大哥大,正在拨电话。
良久,他挂了电话:“阿耀不接电话,他的保镖阿芒也说自己找不到他人。”
梅潞手顿:“不该呀,他只是去汇报公司工作的,是董事们派他去的,难道这也有错,更何况他是你的亲外甥,为你说句话不是人之常情,老爷他难道为了一个阿钊,能连阿耀都迁怒上?”
又哽噎说:“我知道我跟表姐比不过一片鹅毛,无足轻重,可阿耀不比阿钊差的,老爷他总说疼阿耀……可你看看,真正到了关键时刻,阿耀也不过一片鹅毛。”
梅宝山收起大哥大说:“不能再拖了,我必须上去了。”
梅潞收起指甲刀,将弟弟一只粗糙的大手捧到唇边,吹去甲屑才说:“去吧。”
梅宝山下车的同时整理西服,拍了拍司机,示意他上车去,再回头,就见姐姐梅潞抿着一丝苦涩的笑在向他挥手,他垂了垂眼眸,合上车门的同时车里那温馨的,浅柔的音乐声也被他一并关掉,充斥他耳膜的就是大街上各种小赎的叫卖声,汽车鸣笛声和喇叭声了。
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高楼,戴上墨镜,夹起公文包,梅宝山大步走进了养和医院。
……
说回陈柔。
她对聂嘉峪算手下留情,于聂耀没有手软,直接给揍成了脑震荡。
但她手上的纱布又脏了,得拆掉。
她的俩虾兵蟹将倒也训练有素,湾岛仔负责绑人,邝仔找了纱布来帮她重新包扎。
这孩子生的俊,肤白貌细,脑子活络手脚麻利,陈柔很喜欢他,但并不太了解他的家庭,这会儿得闲,就抽空问:“邝仔前两天是回家了吧,你阿爸还好吧?”
小男孩在仔细的帮她包扎纱布,浓密的睫毛眨了眨,掀唇:“已经去世了。”
又说:“我老家在澳城,我还没回去,但打了电话,家里人说他已经去了。”
其实邝仔的祖籍在内地沿海,其祖辈是迁居澳城的。
他家的医术也是从内地带出来的,在前些年内地和香江澳城不互通的年代,他们家这种传统老中医在香江与澳城的富豪阶层就很吃香。
陈柔试问:“是不是半年前聂钊找过你爸,之后你就被绑了,你爸也就……去了。”
邝仔吸了吸鼻子,抬起头说:“就你们被绑的那几天,他是自杀,吞枪自杀!”
就在刚才,聂钊临昏睡前曾经说过,关于绑架的事情他会处理,只叫陈柔不要生气,也不要因为别人攻击自己就妄自菲薄。
而他原来一直在欧洲,是直到半年前,聂氏承接了香江机场的改建项目之后才正式回来,入住聂氏并开始工作的。
邝医生算是韩玉珠的家庭医生,聂钊在回来之后找过邝医生,之后邝仔被海盗绑到了菲律滨,邝医生又在聂钊被绑的阶段自杀,那是不是意味着韩玉珠的死有内幕,而聂钊是去追查内幕的,邝医生则是因为受了某种威胁才自杀的?
要这样来推断邝仔会在园区拼了命去救聂钊就合情合理了。
他们是被同一拨人绑的,一同自救并杀回香江复仇,找的也是同一拨人。
待邝仔帮她包扎好伤口,陈柔就从重症室出来了。
走到聂钊的病房门口她止了步,心里也有了个大概的判断:韩玉珠的死肯定有问题,聂钊应该也早就有疑心,但他是幼子,唯一可以依靠的大哥十五年前就去世了,而他长期待在欧洲,在香江既没势力也没人手,想查也查不了什么,直到六个月前,凭借香江机场的改建而回归,他才有机会调查他母亲的死,但当然了,哪怕陈年旧案,涉及一个身家百亿的女人,随之而来的就是血腥和杀戮。
想到这儿陈柔不免有些担心,怕聂钊搞不定目前的局面。
但转念一想,她又觉得应该不会。
毕竟上辈子聂钊苟延残喘杀回香江时聂荣已经死了,聂氏的董事局主席也更换成聂耀了,在那种情况下他最终夺回了话事权,梅潞也疯了,住进精神病院了,就可见他是有后手的,那么陈柔也就没什么可忧虑的,甩开膀子干就是了。
她正想推门,管家明叔从病房里出来,愁眉紧锁:“唉!”
看到陈柔又眼前一亮:“三太,三爷不肯用镇痛药,您去劝劝他吧。”
开颅手术后病人得输几天镇痛药,不然脑壳就会像要炸了一样痛,聂钊目前昏睡的症状还来自于手术后未代谢完的麻药,但之后他就不肯继续用麻药了。
那样他会很痛的,头骨的骨痛,那种疼痛一般人忍不了。
不过聂钊应该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