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他们才知道两艘为了执行任务,撇在半道的船。
  陈柔估计就算借宋援朝八个胆他也不敢把老板带上贼船,而且估计时间差不多了,一把掏望远镜看战场,一边就往聂钊身边赶。
  这一路赶的急吼吼,这会儿海上还起风了,他们一张嘴就要灌冷风,也就不说话,到了船跟前,陈柔早备好了绳子,一甩一拉,旋即双手一拽,等到梁利生停稳快艇的时候,她人已经在船上了。
  但是奇怪,甲板上空荡荡的,没有人,陈柔于是疾步下船舱。
  没有人的船,她当然会警惕,边走边掏出枪来左右瞄扫,突然,看到内舱室的门上明显有影子一闪,她快走两步躲到门框处再掏枪:“谁?”
  里面的人只呼吸,不说话,陈柔吧嗒松保险,声寒:“不说话我可开枪了。”
  终于里面的人叹了口气,陈柔也连忙收枪,进门就递水,问:“渴坏了吧?”
  她又不说话,蹬蹬蹬就上船了。
  聂钊连个望远镜都没有,天黑又看不清,怕万一来的是坏人,于是往船舱里跑。
  她依然不说话,脚步蹬蹬的追了下来,聂钊于是继续往里跑。
  对了,他有枪的,他当然也会开枪,但他怕来的万一是她,可又觉得如果真是她来了,应该会一路都叫着老板,满船找他才对,所以他才一路跑。
  结果跑着跑着,她的枪已经把他给瞄准了。
  这已经将近八个小时了,从意识到自己可能正在面临灭顶的危险开始,聂老板从等太太来,再到她去侦察情况,又到上船,直到现在,没吃没喝。
  但他一直都没觉得渴,也没觉得饿。
  当他苦心经营起来,即将产出的生意眼看被毁,他没心思吃也没心思喝水。
  可就在这时刻,他突然发现,他好渴,好需要一瓶水,而他太太,虽然总是仿如一只翱翔的鸟一般,会随时离他而去,但当她归来时,就不负他的思念和期望。
  接过水打开,聂老板还是头一回如此粗鲁的去喝一瓶水。
  但是,这瓶普通的矿泉水,经由陈柔带来,它是那么的可口而香甜。
  也就在这时,陈柔进了驾驶舱,开灯再回头,温柔的目光盯着丈夫,终于轻声问:“谁打你啦,怎么搞的你青一块紫一块的,快告诉我,是谁?”
  聂老板自制力向来很强的,但在这一刻,眼泪都差点涌眶而出。
  他不是挨了打,是烟灰搞了满头,擦都擦不干净。
  他小时候当然也没有受过任何欺负,但是他的妈咪永远在生病,而聂耀的妈咪,老爹,就像此刻的陈柔一样,会对着他嘘寒问暖,不论任何事,也会天然的站在他一边。
  此刻陈柔所做的,就是那种,无意识中天然流露的关心。
  聂钊淡淡说:“只是脏而已,擦擦就干净了。”
  陈柔皱眉,先用手指揩了揩,发现揩下来的是黑的,于是又蘸了点口水再擦,咦,果然,这一擦,她的丈夫又变白了。
  再一闻是烟灰的味道,她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忙笑着说:“好啦好啦,不生气,其实你皮肤黑一点,会更好看呢。”
  从屁股上摘下望远镜,她又说:“去洗手间,那儿有镜子,自己慢慢擦。”
  再眨眨眼睛,又笑问:“你是不是太担心了,都没顾得上去洗手间?”
  还真是,心里一直装着事,聂老板都忘了,船上也有洗手间的。
  脏是脏了点,但该去也得去不是。
  陈柔举起远镜又挥手:“去吧,估计他们快搞完了,一会儿我带你登船去那边。”
  聂钊往洗手间走着,心想,这个女人如果哪天离开他,他大概率是要疯掉的。
  ……
  都已经40分钟了。
  望远镜可以搜索到海盗船,上面有光,还有人走来走去。
  要确定那边的战斗是否已经结束,最直观的办法就是枪声和灯光,现在已经没有枪声了,也没有子弹所带来的,刺眼的强光,可确定的就是,战斗已经结束了。
  但到底是谁赢了?
  虽说几乎没可能,但万一是他们这一方被海盗全歼,那陈柔现在过去,就等于是送人头,所以她打开了船载无线电,还跟在直升上时一样,只摁大哥大,发出哔哔哔的声响,用密码询问,看那边是不是自己人。
  显然,那边也在等着通知消息,所以她才摁完密码,那边立刻传来三声,嘀嘀嘀。
  既然发摩斯密码,就肯定是自己人,也就意味着不但战斗已经结束,而且国际警察们已经控制整艘船了。
  说来有点遗憾,陈柔跑那么快,紧赶慢赶,也没能亲眼见识老爸打仗。
  但她同时也很庆幸。
  作战不是炫技,要追求的,是在最短的时间,寻求到最大的胜利。
  时间越短则伤亡越少,伤亡越少,战斗的水准越高。
  既不到40分钟战斗就已结束,就证明今天这场仗,伤亡应该不大。
  陈柔立刻又上了甲板,准备拉梁利生上来。
  但才上甲板,就见老爷子不知何时已经自己爬上来了,此刻正坐在地上吹风。
  她说:“那边任务结束了,我来开船,梁叔你陪着老板,咱们去找大部队。”
  梁利生差点就站起来了,一听又跌坐了回去:“这就结束啦?”
  他是个战士,今天海陆空乘遍,只为奔赴前线。
  结果他还没上场呢,战斗就结束啦?
  还有,这位大陆鬼上身的三太能开飞机就很牛了,她还能开船?
  第192章 目光还真跟个变态似的
  对开陈柔这种全世界执行特勤任务的特警来说,除了航天飞机,就连牛车和拖拉机,三蹦子她都能开得极好,更何况船越高级,其实驾驶起来就相对越简单。
  总共不过五海里的路程,转眼就到。
  但到了地方,陈柔正想鸣笛,梁利生却按她的手:“不对,有诈!”
  他们仨都在驾驶舱,聂老板抱着驾驶座的椅背,就趴在妻子身后,脑壳搁在陈柔的脖子上,被梁利生这一惊,双手环紧了太太:“什么诈?”
  梁利生指海盗船:“船舱虽然黯,但是有灯,还有人走来走去的,但如果是咱们的人,这不对,因为他们现在不该待在船舱,而应该是一部分人撤下来,另一部分去沉船,所以……我有理由怀疑活下来的是海盗。”
  聂老板也不熟悉国际警察们的做事风格,但他直觉有陈恪在,那帮人不会输。
  因为以他看,队长陈恪性格上只有一种缺憾,太忠厚。
  作战方面他不可能输给别人。
  但凡事要交给专业的人,他看陈柔:“阿柔,以你看呢?”
  其实当他们靠近,船上的人也已经发现他们了,一道手电筒光打过来,陈柔也旋即熄火下锚,打开了驾驶舱的灯光,并举起了双手。
  立刻,从对面的船上刷刷刷,连着射过来三道手电光,打的陈柔眼睛都睁不开。
  梁利生看陈柔竟然不反击,探过身子开船的远光灯,啪啪连着三闪,船灯当然比手电筒的光强,对面船上的人一时间全被闪瞎,也纷纷关了手电筒。
  不过真不怪大家惊讶。
  此刻宋援朝和陈恪他们在船舱里扫尾,而作为团队中的社牛,岳中麒和孙大河以放哨之名,跟sam和hank在甲板上聊天。
  而岳中麒除了是这次行动的副队长,他还有个贼牛逼的身份,全军乒乓球比赛的季军,乒乓打的特别牛,又正好乒乓外交过去也没多久,sam和hank都知道这项体育竞技,他虽然语言不通,但只要掏出乒乓球,以手做拍,俩老外当时就竖大拇指:“耶!”
  这一聊上就好问了,岳中麒用自己打海盗时学来的英文跟sam交流,先说:“aircraft!”飞机。
  再两只手扇巴扇巴,假装飞机飞一圈,再问:“who?”
  sam还挺懂,知道他问的是陈柔,用英文讲了一大串,大概意思是,那位美貌的老板夫人在莫斯科,或者是首尔的军事学院进修过,是一位堪比夏威夷海军陆战队最优秀的军人的女士,她虽然富可敌国,但平易近人,她虽然有一副东方维纳斯一般美好的身材,但也拥有男性一般强悍的体能,讲完再总结:“牛逼!”
  岳中麒只听懂了几个单词,包括beauty,nice,还有,他竟然听到一个词,women。
  倒不是说他觉得女孩子不行,革命先烈里,刘胡兰死的时候才十六岁,那是响当当的妇女能顶半边天,他疑惑的是,难道是个洋妞,洋妞还能那么厉害?
  当然,他也陪了一句:“牛逼!”
  就在这时有船靠近,他们于是停止了寒暄,岳中麒也把乒乓球塞回了兜里,架起了枪,但紧接着sam伸手摸屁股,打手电筒:“theresheis!”
  不但是个洋妞,而且洋妞来啦?
  距离还有点远,岳中麒看不清,于是也摘了手电,孙大河有样学样也摘手电,三道手电光同时打过去,才看到里面的人在招手,一道强光闪过来,仨人同时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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