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他的右手又捉住了她的一只小腿,而后缓缓向上,他滚烫的掌心上生着薄茧,流连摩挲间,女子战栗不止,卢月照喘息得更加厉害,连自己一只细白柔软的手何时覆上他的手背都不知,等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勾住了裴祜的两根手指向上一寸,最终停留不前。
  裴祜俯身,将她这副模样映在脑海中,手指轻轻挑动,惊起一阵涟漪。
  “清明……”
  “嗯。”
  “难受……”
  卢月照眼角沁出了泪。
  裴祜将之吻过,他眸中浅笑,薄唇微勾,“所以呢……”
  语气有些清冷,却尽是引诱。
  “我……想你……”
  “想我什么?”
  他还在迫问!
  嗓音喑哑,温润中带着蛊惑。
  说来奇怪,方才还是卢月照勾着他,顷刻之间两人上下置换,一切便是由裴祜主导了。
  他指尖又不轻不重地一挑,随即是一片热濡。
  卢月照知他在逗自己,她轻咬着下唇,眼眶都红了。
  “你欺负我……”
  带着哭腔。
  可下一刻,裴祜的另外一只手便覆上了她心口,他力道控制得刚刚好,反反复复……
  许是因为怀了孩子,卢月照的身子比从前姣好更甚,红透诱人。
  可他今夜偏偏就是不碰那傲立红梅。
  卢月照难受不已,她忍不住夹紧了双腿,身子更是难耐地轻轻扭动。
  而他,明明下面早就……,好看的眸子中沾染了暧色,但他就是一直忍着,等着,静静观赏着她的难解与难耐。
  他在上,她在下,他居高临下,竟带着迫人气势与隐隐威严。
  “梨儿,你告诉我,你想要我什么……”
  “我难受……”
  “我知道,你说出来……”
  蛊惑的嗓音又响起,卢月照望进了他的眼眸。
  卢月照觉得,今夜的他似乎有些不一样。
  他从前从来不会这样……
  他的眼眸中向来是一片清润,而不似此刻静水流深,隐隐蕴着摄人气势,迫她开口。
  可她偏偏,还就是被他给唬住了。
  “我想你……”
  “要我……”
  明明羞得不行,可卢月照最终还是咬着唇小声说出了口。
  不过,裴祜没有让她等待太久。
  下一刻,他发出一声喟叹。
  几许后,卢月照倏然脚背绷紧,战栗不已,不过刚开始,她便受不住了……
  此间余韵未消,便继续溺于他的掠夺。
  卢月照攀着他的脊背,任由他掀起重重。
  她好似那江河浮萍,无凭无依。
  又似浩海孤木,起伏不定。
  因此,只能死死抓住这唯一希冀,紧紧攀附。
  冬日山野间,不知何时落了雪,一片纷白。
  有风吹过,雪坡之上零零落落飘散
  下点点粉红花瓣。
  雪与红,摄人心魄。
  未几,雪中红梅便被裹上了一层晶莹霜露。
  他今夜的力道与幅度是温柔的,卢月照身子敏感,饶是这样却更加难耐,所达之巅频繁之外,更添冗长。
  而他则被浸没在她的小意温柔之中,不知过了多久,裴祜才含着她的舌尖,重重喘息着,好听的嗓音喑哑,发出声声沉吟。
  尽数付之。
  “梨儿……”
  他在她的耳边轻轻唤着她的小字。
  不知何时,窗外又落了雪。
  纷白铺了一地。
  *
  腊梅盛开,芬香袭人。
  眼看着就到了年节前,和往年一样,卢家在村中的一片空地上支好桌子,为村里家家户户写着对联,纸笔都是卢家提供,不收任何银钱。
  只不过,往年都是卢月照陪着卢齐明一起,今年成了裴祜陪同。
  卢月照身子重,受不得太久的冻,不过,这热闹啊,她还是会出来凑一凑,什么时候实在手痒了,也会提着毛笔,写几幅对联。
  这写对联的摊子一撑就是三四日,直到卢齐明确定村中每户都领到了足够的对联,他老人家才大手一挥,让裴祜收了摊。
  忙活完了别人家的对联,卢齐明又大笔一挥,一口气给自家写了六七副对联,这一日,刚好是除夕。
  卢月照在一旁教着裴祜拌好了浆糊,卢齐明走了出来,说什么也要让她回屋歇息,老爷子自己拄着拐杖,和裴祜一同将宅中大门,以及各个小屋的门框上,都贴好了对联和福字。
  红彤彤的一片,看着既鲜亮又喜庆。
  “只有这对联贴上去,才有过年的气氛!”卢齐明摸着花白的胡子,连连点头,很是满意。
  “从前家中只有爷爷和梨儿两人,过年时一定忙坏了吧。”裴祜在一旁说道。
  “可不!不过啊,梨儿勤快又细心,我们祖孙二人分工合作,每日忙活些,倒也不觉着累,甚至在她小时候,还能玩乐。”
  “哦?如何玩乐?”裴祜问道。
  “那时候应该是梨儿六七岁之时,我呢,拌好浆糊后,就准备贴对联,忽然心生一计,打乱了刚刚写好的对联,我拿着上联,让梨儿去找下联,亦或者,我提着下联,让梨儿递给我上联。梨儿啊,天生聪慧,又勤奋读书,小小的年岁,竟一次也没有错过。”
  一说到自己的孙女,卢齐明脸上的表情都生动鲜活了许多,时不时还手舞足蹈,为裴祜再现着十几年前的场景。
  裴祜看着一脸笑容的卢齐明,眼前浮现出一个小小的人儿。
  她穿着桃红色的袄子,一跳一跳地将比她还高上许多的对联递到了爷爷的手中。
  被爷爷夸奖后,小梨儿笑弯了眉眼,灵秀可爱,像那年画上的娃娃一般,任谁看了都心生欢喜。
  他真的越来越期待见到他们的孩儿,想要透过宝宝的稚嫩脸庞,看到幼时卢月照的模样。
  究竟是不是他心中所想的样子。
  “清明,”卢齐明开口,“你出神什么呢?”
  裴祜回过神来,讪讪一笑,“我在想,梨儿这般聪慧,该是像谁,是岳父,还是岳母,抑或是,承自祖父。”
  卢齐明神情一顿,可很快收回片刻失神,他吹了吹胡子,满脸骄傲,“我养大的孙女,梨儿的聪慧那必然是像我!”
  院子里满是卢齐明和裴祜的欢声笑语。
  第57章
  一家人吃过年夜饭后,卢家祖孙三人一同在正房火炕旁围坐着。炕角的炉灶上正烧着水,水壶没一会儿就起了烟气。
  裴祜提起水壶上的手柄,给卢齐明添了一杯茶,而后,又给卢月照的瓷杯里注满了水,她的杯中放着三朵梅花,滚水进入,玫红飘起,香味四散。
  最后,裴祜将滚水倒入自己的杯中,和卢齐明一样,他也是清茶一杯。
  卢月照靠坐在圈椅之上,腿上盖了一个薄薄的毯子,正端起茶杯,轻轻吹着气。
  梅花清香,沁人心脾。
  卢月照从一旁的小布袋中抓了一把花生,递到了裴祜手中。
  生的花生被放置于炉灶边上,慢慢地被烤得有些焦黄,裴祜用一根筷子给它们翻了个面,过了一会儿,将烤好的花生拨到了食盒之中,放置在了三人面前的木桌上,小小的桌面摆满了瓜果零食。
  守岁嘛,总要找点儿事做,吃喝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卢齐明从食盒中抓了一小把花生,掰开一个后,香味儿直钻进鼻间,轻轻嚼碎,吞咽入腹,再抄起茶杯抿上一口,简直快哉!
  这些时日,卢齐明睡得比从前还要早些,睡得早,醒得却比从前晚了许多,梦中总会浮现出许多从前之人和从前之事。
  会梦见些从前欢乐,那时父母尚在,他在田间奔跑,欢跳,童年时是那般无所忧虑。后来便是遇见了一生挚友,先太子太傅章晋,而后便是与心爱的女子成婚,婚后一年,得知她有了身孕......
  不过,也有许多锥心刺骨的记忆,父亲在大旱中身死,妻子产后早逝,母亲因病而亡,儿子在康王之乱中连尸首都未寻到,以及那个寒风刺骨的河边夜晚,那般举目无亲,心如死灰的自己。
  直到......
  他从那位身世可怜的女子怀里,接过襁褓之中的女婴,婴孩的啼哭声让他心碎不已,河岸边残尸血海之中,这个小小的生命,给了他莫大的勇气,自此,十八年的祖孙之情,带给他太多太多的欢笑与欣喜。
  卢齐明偏过头,借着灯台烛火,看向依偎在一起的一对璧人。
  卢月照正在对裴祜嘱托着明日早起拜年之事,明明是再简单不过之事,一个说得开心,一个听得入神,满心满眼,都是彼此。
  从私心来说,他希望梨儿能够嫁给一个有些官位财富之人,他不过一个小小举人,他的学生张庄敬官位虽不高,可他品性端良,肯上进,是他属意的孙女婿人选。
  可是,在梨儿的真情面前,这些都是虚妄,他宁愿成全自己孙女的一片心意,只要清明能够好生相待梨儿,孙女有了托付,有人相伴,他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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