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掌心是女子滑腻白皙的触感,卢月照的腕子被裴祜紧紧钳着,宽袖滑下,半截如藕手臂露出,不盈一握的腰身被玉色系带紧紧束着,细腰之上,是高耸的胸脯,正随着她紧张急促的呼吸绵延起伏。
  两人距离太近了,近到裴祜能够轻易嗅到她身上的清淡梨花香。
  裴祜漆色的眸子一暗,偏偏眼前又浮现出她浑身浸湿,那姣好,甚至是艳美的前襟轮廓,而那起伏轮廓,此刻就在他的余光之下,触手可得。
  脑海之中忽然有什么在叫嚣着,一根紧绷的弦被冲断,裴祜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滚烫,炽热。
  第83章
  乌发被银朱色发带盘起,露出她修长的脖颈,肌肤细腻,吹弹可破。
  裴祜微微侧首,深深看向那细嫩肌肤上的淡粉色疤痕。
  而这疤痕,是他亲手造就的。
  裴祜眸色又深,呼吸一烫。
  忽而,一声惊雷响在寂静的卧舱窗外,卢月照被惊地打了个寒颤,可她对面的乾王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不为所动。
  裴祜的喉结轻轻滚了一下,在卢月照愈加疑惑的目光里,他终于松开了钳着她腕子的手。
  “退下罢。”
  裴祜别过身躯,嗓音有些喑哑。
  “是。”
  卢月照蹙着眉心,轻轻揉着自己泛红的手腕,上面被他钳出了印子,临走前,她瞥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乾王,实在不知他方才是怎么了。
  真是古怪。
  画舫之外,大雨还在下着,丝毫未有停歇之意。
  卢月照被带回了用饭时所在的房间,洗漱过后,她和衣躺下,闭上眼,听着雨打窗棂。
  门外一阵脚步声,乾王的两个侍从正抬着水往裴祜所在的卧舱走去。
  许是夏日,今夜裴祜不是和往日一般用的温水沐浴,而是叫人抬凉水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卢月照又听见那两人的脚步反方向传来,她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小半个时辰后,那两人又抬着一桶凉水经过卢月照门前,少许后,再次将裴祜沐浴后的浴桶抬走。
  卢月照被这动静吵醒一瞬,可终究还是抵不住眼皮发沉,继续进入梦乡。
  隔着一层船舱木板的裴祜便没有卢月照的好睡眠了,头一次冷水沐浴后依旧是浑身燥热,待此刻
  第二回冷水沐浴后才稍稍好些。
  卧舱的窗户方才已经被裴祜打开,外面的雨声带着湿润的水汽进来些,卧舱内凉快了不少。
  丝绸薄衾放置于床榻角落,并未被打开。
  白色素缎中衣的系带并未系上,衣襟松松垮垮露出紧实的胸腹肌,上面还残留有水珠,有几颗顺着裴祜的肌肤滑入他身下丝绸床铺。
  裴祜轻轻吁了一口气,终于阖上了眼。
  很快,他俊眉紧蹙,一闭上眼,那双含烟带雾的眸子便直直向自己望来,衣衫遮不住的风致还在上下起伏,裴祜觉着,窗棂外吹进的风雨都带了一丝梨花香甜。
  她便是用这般眼神勾得张庄敬对她念念不忘的罢!
  裴祜猛地睁开眼眸,细看去,眼尾沾染了一抹红。
  许是今夜风雨大作,裴祜许久都未入眠,直到后半夜,才终于进入睡梦之中。
  青山隐雾霭,风月一人间。
  穿过层层薄雾,曦光下,眼前忽然出现一大片花田,姹紫嫣红,芬香袭来,空灵寂静得不像人间。
  可裴祜却对于此处很是熟悉,时隔许久,他又来到了此处。
  他抬起脚步走进花田之中,去寻找着那抹熟悉的身影。
  那个曾经夜夜入他梦中的女子。
  花丛深处,绯色罗裙铺了一角在花叶之上,一抹倩影进入裴祜的视线。
  他加快了脚步,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她见面,可在距离她不过一步距离之时又停下了步子。
  裴祜定定地看着斜卧在花丛之中的女子,带着三分痴迷。
  近乡情更怯,不过如此。
  女子听到了身后男子的动静,可她并未如从前一般第一时间便冲进他的怀抱之中,紧紧地拥着他,而是选择视而不见,只拨弄着手中的一朵胭脂色花朵。
  “我来了,你......是不愿见我吗?”裴祜紧紧盯着女子的背影开口相问。
  在她的面前,他总是这般,有些小心翼翼,在乎她的心思,她的感情。
  良久,女子都未开口说话。
  雨后的花瓣,胭脂色被浸染得更深,更艳,上头还晶莹着几滴露珠,随着女子的动作晃晃悠悠,却偏偏不肯落下来。
  “你,真的不肯见我了吗?”裴祜上前半步,将二人距离拉得更近,他蹲下身,右腿跪在花叶之间。
  女子听了这话,不再拨弄手中的花朵,忽而,肩头微抖,轻轻啜泣起来。
  裴祜心口一疼,他从后环住女子的腰身,将她轻轻带进自己的怀中。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女子脸上簌簌落下,裴祜抬手轻轻为她擦拭。
  “从来都只有你来寻我的份儿,我哪有什么门路能去找你。你来,我便在此处候着,你不来,我便一日一日地在此处等待。你好几个月不曾来寻我,我以为......你已经把我忘在脑后。”
  裴祜细想来,自己确实已经许久未曾梦到她了。
  自从——他在西郊雨中山洞遇上卢月照后。
  “怎会,我怎会将你忘却,是因为这几月诸事繁杂......如今,我来了,不伤心了好不好?”裴祜语气温柔。
  说来旁人恐怕不会信,自从回京之后,他几乎夜夜于梦中与这女子相会,他们早就相识相恋。
  楚怀王与巫山神女之典故裴祜自幼便知,读先秦宋玉《高唐赋》之时他也不过一笑了之,可当这般荒诞瑰丽的梦境真真切切发生于自己身上之时,他便情不自禁沉溺于其中,甚至哪日未能与她于梦中相见,裴祜的心口处甚至会空空荡荡,那个口子,只有她才能填补,但这几个月以来,她竟一日也未曾入他梦境。
  可是,当此刻,她在他怀中抽泣之时,裴祜的心口突然酸涩无比,甚至越来越疼,加之脑后的旧伤口也在隐隐作痛,有什么庞然大物一直被枷锁束缚着,它拼命挣扎,想要冲破枷锁冲破牢笼。
  一个吻,落于女子发顶,裴祜轻轻叹息。
  也罢,荒诞如何,只是梦境又如何,他爱她便足够了。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你想要如何打我骂我都好,只是......别不肯见我。”裴祜恳求道。
  荷花白色的宽袖下,女子素白的手指捏着花朵,下一瞬,这手连着花朵一同被包裹进男子宽厚温暖的手掌心。
  裴祜吻着那莹白的手指,温软的触感袭来,女子手心一颤,胭脂色的花朵飘落在她的绯色裙边。她任由裴祜将她的身子转过,面对着他,直面他那饱含思念的贪婪目光。
  与她对视之时,酥麻的感觉也随之袭来,似是有人捏着一根羽毛在裴祜的心口轻轻抚着。
  温热的吻先是落在女子的额心,随后是轻轻颤抖的眼睫,再然后是挺秀的鼻尖,再向下便是那抹柔软的朱红,裴祜低头,想要覆上去,可下一刻,一根细白手指落在他的薄唇之上。
  女子唇角勾起,轻轻摇了摇头。
  “唔——”
  湿濡的触感传于指尖,她轻哼出声。
  裴祜将粉嫩的指尖含于口中,半垂着眸细细品尝,可是,仅仅如此哪里足够?
  这一刻,他抛去世间所有禁锢与虚妄,垂首堵住那抹朱红色唇瓣,手掌扣在女子的脑后,将她的娇软身子带向自己。
  裴祜神情专注,细细描摹着她的朱唇纹路,吻过几许后,又觉不够,舌尖轻轻撬开了她的贝齿,捕捉住那口中柔软,挑弄着,吮吸着,将之尽数吞入口中,只觉着那是暮春时节梨花花蕊内才有的清香甜腻。
  他呼吸越来越烫,两人纠缠之时发出阵阵“啧啧”之声。
  女子被吻得头脑晕涨,只能受着。
  “嗯……”
  她忍不住轻吟出声,双手紧紧地攀着裴祜的肩膀,渐渐地,她不满于被迫承受,而是与他一同于唇齿之间纠缠不休。
  忽然,裴祜抬手,将女子那高高束于头顶的银朱色发带扯下,三千青丝滑落,而那发带被他紧紧攥于手心。
  细密的吻渐渐向下,裴祜吻过她泛着粉红的下巴尖,于她滑腻白皙的脖颈间停留,忽然他停了下来,侧首看向她脖间的那一道淡粉色伤疤,他微微蹙着眉头,觉着这疤痕似乎有些熟悉,明明有一个念头似乎马上要破土而出,但此时的裴祜根本无力去深思,他只是单纯被这伤疤吸引着,终于,他凑近那处,先是吻了上去,而后便开始细细舔舐她脖侧的那一道淡粉色疤痕。
  滑湿柔软的舌尖触上,脖颈疤痕处酥麻之外甚至带着一丝疼痛,女子大口喘息着,身子早就软得不成样子。
  “不要,不要碰......求你......”
  她恳求着,恳求裴祜能够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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