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谢无柩道,“走吧,还有八个。”
  九条灵脉中蕴含的东西各不相同,第一条都是灵石,第二条都是灵植,第三条都是灵兽,第四条……直到看完第九条全是各种法器的灵脉,萧衔蝉觉得自己此生都不会再为其他宝物而心动了——她见的太多了,麻木了。
  她揉了揉隐隐作痛的指尖:“谢无柩,你让我滴血是什么意思?莫非我可以用你的灵石了?”
  谢无柩轻笑:“现在它们是你的了。”
  “等等,什么叫……是我的了?”萧衔蝉圆溜溜的眼睛登时瞪得更圆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谢无柩笑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你是说这些……全部……都是我的了?”萧衔蝉像被雷劈中般僵在原地,有些语无伦次,“九条灵脉啊,不是九块灵石……你全给我了?你疯了?”
  谢无柩却笑得好似三月花开,语气认真:“没错,都是你的了。”
  萧衔蝉张大嘴巴,缓了一会儿还是没缓过来,怀疑道:“你是不是又不想活了?你别这样……”
  谢无柩没好气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快去数数你的灵石吧,小财迷。”
  萧衔蝉当真去数灵石了,奈何灵脉四周的灵石太多,她数到手抽筋、数到脑发涨都没数完一小堆,更别提还有数不胜数的各种天才地宝,比之她在两仪境里见到过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萧衔蝉坐在灵石堆里呆滞了片刻,终于反应过来她现在变成有钱人了,她像只坐在松果堆里的松鼠般,欢快地一跃而起,猛地抱住谢无柩,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毛茸茸的头发贴在他的脸颊上使劲蹭了蹭。
  “谢无柩,我爱死你了!”
  谢无柩猝不及防被她撞得后退半步,后背抵在了岩洞壁突出的灵石上,白玉般的耳尖瞬间染上一抹薄红,一路蔓延至脸颊,整个人好似要烧起来,原本要扶住她腰肢的手悬在半空,指尖微微发颤,不敢落下去。
  “我现在看你,真是觉得你眉清目秀,越看越帅!”萧衔蝉浑然不觉,兴奋地晃着他,“你快掐我一下,我一定是在做梦!快掐我一下!”
  她仰起脸,眼睛亮得吓人。
  这可是九条灵脉啊!
  据说昆仑宗有二十条灵脉,在九州独占鳌头,是为九州之首,明月夜仅次于昆仑宗,有十条灵脉,九州仙门世族若有一条、半条的灵脉,就能让整个家族在九州有一份话语权,她现在拥有的东西,可以媲美一座大型门派,一州之主也不过如此。
  谢无柩终于回过神来,喉结微动,身体僵硬的像钢板,声音喑哑,他刚要说“松手”,萧衔蝉就已像只离巢的鸟儿,远离了他。
  萧衔蝉绕着灵石堆跑来跑去,蹦蹦跳跳:“我现在可是有九条灵脉的人了!天呐,这辈子我都没想到我竟然会这么有钱!”
  她兴奋到都露出了原型,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一下子弹出来了,棕红色的大尾巴在身后摇来摇去。
  谢无柩压下心中莫名生出的不舍,脸颊上似乎还沾染着她发间的清香,他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
  萧衔蝉兀自高兴一会,突然凑近他耳边:“谢无柩,你该不会是什么隐世大佬吧?”
  谢无柩无奈地笑了一下:“不是什么大佬……我是……”
  萧衔蝉听他诉说自己的过往,开始还托着腮听得津津有味,后来唇角的笑容慢慢凝固,手中把玩的灵石滚落,她的拳头越握越紧,指节泛白,指甲在掌心印出深深的月牙痕。
  谢无柩见状,忙她的手,抚平她的掌心,道:“我已经不在意了,别生气。”
  “我怎么可能不生气,他们害你到这种地步,当初要是你没遇见我们,你肯定会死在墟空里!”萧衔蝉握紧拳头,“我一定会帮你找回你的东西,你放心,我不白收你好处……”
  “我不是为了让你帮我报仇才送你这些!”谢无柩有些生气地打断她的话,“我是想让你高兴。”
  “我高兴啊!”萧衔蝉道,“帮你报了仇我就更高兴了!”
  她还要说什么,话音戛然而止。
  “等等!”萧衔蝉仔细感受经脉灵府中的灵气,“我好像又要破境了……”
  第82章
  不知是不是此前萧衔蝉经常压着自己修为的缘故,她的经脉和丹田比寻常修士要大不少,故而每回升阶的时候,需要的灵气多很多。
  前不久她在两仪境中破境,只化用了阴鱼的灵气,勉强升到金丹中期,现在来到灵脉里,她的丹田就像一块旱田,迫切地汲取灵脉中醇厚的灵气。
  于是在萧衔蝉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时候,她已是金丹后期了。
  谢无柩听萧衔蝉如此说,他道:“这很正常,灵脉是灵气的源头,在这里就是会一不小心就破境,我以前寻到这些灵脉时,也是找到一条就破一次境。”
  “噢,原来如此。”萧衔蝉点点头,“咱们快回去吧,那步虚楼的伙计肯定等了很久,咱俩老不回去,人家该寻思咱们在房间里干嘛呢。”
  萧衔蝉说者无心,谢无柩却又脸红了。
  从灵脉中出来,那九枚环形权化作九颗珠子,萧衔蝉手一挥,九棵珠子变成了平平无奇的木珠。
  二人从鬼工球中出来,萧衔蝉将鬼工球塞进芥子袋里,又从袋子里取出几个椰子壳,掐诀念咒,须臾间,那几个椰子壳便层层嵌套,九窍相通,与这个鬼工球一般无二。
  原本的那颗鬼工球被缩小,与九棵珠子一起连成一条手串,戴在萧衔蝉的腕上。
  步虚楼的侍童终于等来了雅间客人的点菜需求,他连忙仔细倾听印鉴里传来的声音——
  “哗啦啦”
  是翻菜单的声音。
  “炒一本。”
  一个女声道。
  侍童条件反射地应道:“好的,炒……炒一本?!”
  女声突然猖狂大笑起来:“哈哈哈你知道我多有钱吗?哈哈哈哈我都不知道我多有钱!”
  疯了吧……
  侍童挠挠头,忙去禀告了楼中管事,管事一边吩咐厨房照做,一边唤来好几个护卫盯紧那个房间的客人,做两手准备。
  这厢,萧衔蝉躺在莲花台上的躺椅上,正把玩讯符,便见讯符亮了,是金不禁用讯符联系她。
  她接起讯符:“喂,你哪位?”
  金不禁在讯符那头沉默了一下:“萧妙妙,你没事吧?放饭了,再不回来,你的那份我和小玉可就笑纳了。”
  萧衔蝉哈哈大笑:“我现在暴富了!我暴富后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忘本!姑奶奶我要在步虚楼享受吃一碗扔一碗的土豪烦恼,以前穷人的乐趣我再也体会不到了。”
  花沸雪、金不禁与秦含玉赶到时,步虚楼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热闹,各处雅间的门大开,所有人都知道了有一个客人要步虚楼“炒一本”的壕无人性的要求。
  上菜的侍童侍女仿若仙子,来楼中飞舞,彩帛飘飘,手中端菜的托盘都是能自动保温保鲜的紫极竹木。
  金不禁看着往来翩然的人,啧啧称奇:“萧妙妙该不会是要吃折箩吧?”
  秦含玉道:“折箩就折箩,步虚楼的菜,折箩也值了。”
  待他们三人来到雅间内,望着满桌的山珍海味,个个眼睛瞪得溜圆。
  “这、这……”花沸雪结巴了,脚半天不敢往前踏一步,“妙妙,你终于还是走了抢劫这条道?”
  金不禁抄起一个肘子,含糊不清地嘟囔:“萧妙妙,你是不是捡到什么大宝贝了?分我一半行不行?”
  萧衔蝉端着盘子,笑眯眯挨个给他们夹菜:“可不是大宝贝!我捡到了个大宝贝!”
  她笑嘻嘻地用肩膀怼了怼谢无柩。
  正笑闹之际,桌上的印鉴突然发亮——
  “这位客人,不可抢夺印鉴……”
  “给本少爷让开!”
  有人在抢夺印鉴,萧衔蝉才从心底生出疑惑,骤然室内就出现了个人影,还是个熟人——
  夜犹良通过印鉴来到这间雅间时,脸上的表情堪称精彩,他原本只是听说有人在步虚楼“炒一本”,炫富炫的他这个败家子都自愧不如,他想看看是谁比他还嚣张,结果一抬眼,竟对上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这几个围着桌子大快朵颐的,不正是先炸了浮云阁,又炸了明月夜,害得他捐出大半家产的罪魁祸首吗?
  分明前几日在昆仑宗看见他们时,他们还是一幅穷酸模样。
  “竟然是你们!”夜犹良惊愕,几乎破音。
  萧衔蝉正啃着一只鸡腿,比曾经在见南山吃到的鸡腿还要香,她抬头笑眯眯地冲他挥挥手,珠串在手腕晃了晃:“哟,这不是夜少爷嘛,要不要一起?”
  夜犹良恰好堵在门口,原本与墙融为一体的门因此大开,步虚楼里的人都伸长脑袋看热闹,大家都想知道是谁能在步虚楼点一本。
  菜果酒水已经上完了,几个抱着乐器、穿着清凉的男修和女修踩着飘带翩然而落,从他们身上的气息很轻易就能判断出,这些是修合欢道的,修为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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