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他谨慎地听着段嘉瑞的呼吸,想等到变得又沉又缓时再挨近一些,殊不知段嘉瑞并没有睡着,疑惑地挑眉看着他等待着什么。
  不大会,段嘉瑞就看到花溪翻了个身,由平躺改为了面朝他的姿势,悄悄地挪近一点点。
  原来是想挨着他啊。
  第89章
  段嘉瑞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叫醒, 花溪从他怀里坐起来,两人对视一眼。他用手掐了掐眉心,不用想就知道是段老太来叫他了。
  “小豹!段豹!给妈开门, 妈有事问你!”
  段嘉瑞厌烦地啧了一声, 拉住要从它身上爬过去开门的花溪, 抬臂将花溪搂住。扯过被子打算睡回笼觉。他的生物钟一向准时,六点半准时醒,瞥了一眼窗户还蒙蒙亮透着蓝呢。
  【宿主现在已经凌晨四点了。】
  妈的,正是鬼呲牙的时候,起那么早上坟啊。
  他不打算搭理段老太太, 惯得,他对家人的划分很清晰。自己有爸有妈有姐姐, 他们绝对不会在凌晨四点敲他的门。
  晾一会得了,时间长了他真受不了。
  谁想到那老太太越拍越响,中间静了一会儿,竟然拿个棍子隔着门缝摆弄门栓。吓得花溪往他怀里缩了一下,哗啦啦响, 还伴着她骂段嘉瑞被脏东西迷了眼的事儿,在床上勾着下不来了。
  段嘉瑞深深地闭了闭眼,撑着上身对门口怒道:“妈,你还想抱孙子么?!”
  “……”
  从门缝伸出来的棍子顿了下, 显然是段老太在思考,接着收了回去。抓着外头的门鼻儿合上门:“你拿了我的鸡蛋?”
  “对。”段嘉瑞安抚着害怕的花溪,顺着他的后背, “我饿了,吃几个怎么了。”
  段老太不甘心:“全是你吃的?……脏东西吃了没,你可别把粮食糟践到他身上。”
  段嘉瑞无语笑了, 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据他所知他们家在村里绝对算不上穷,段虎他爸为了救村长死了,所有分给他们家的地是最肥沃的之一,主要是租给村里其他人种。后院还养着鸡鸭鹅,没事儿段老太就挎着篮子去外边儿卖鸡蛋。
  他理直气壮:“都是我吃的,我得吃饱了才有力气让你抱孙子。”
  段老太现在就一个儿子了,自然不会和段嘉瑞对着干,她还指望着段嘉瑞传宗接代呢,这是他们老段家的香火。
  “行小豹,你天还早你就再休息会,让脏东西给我出来。家里还有一堆活等着他干呢,这个点还不起来,让他快点过来。”段老太只有前两句和颜悦色,后面又是满满的厌恶。
  “花溪累着了,下床都难,你孙子知道他妈受罪可就不来了。”段嘉瑞差不多掌握了段老太的逻辑,就要孙子,别的一概不管。
  “你要他干嘛,我去弄。”
  段老太叫了一声:“没啥,就是院子的扫撒,你和那个脏东西就躺着吧。”
  等了一会儿,她又跑到了门缝那里,“等会你起了就把那块子白布给我,我挂外头去,权当你洞房过了,让乡里乡亲们知道你是个爷们了。”
  段嘉瑞懒得和她掰扯了,拖着腔回了句:“知道了。”
  花溪仰着望他,眉心微蹙:“段嘉瑞,你把你妈给骗了。”
  段嘉瑞不以为意,他可不是那种老实木楞的好人,相反,他一堆鬼主意机灵着呢。想要惩治坏人,就得比坏人更聪明更坏才行,他最烦的就是那种不懂变通的圣母和道德标兵了,看得人心急还自觉有理。
  那才是真正的犟种。
  他将花溪往怀里搂了搂,咬着耳朵逗他道:“你觉着我该怎么办?”
  “跟她说实话,给她来个火上浇油,顺着门缝也得挤过来吃了你。”
  “段虎不会骗你妈。”花溪小声嘀咕道。
  段嘉瑞闭着眼笑了一声,嗓音中带着刚醒的沙哑,温和平静地玩笑道:“那不是我妈,是段虎他妈。我妈刘女士年年十八,自诩江湖第一美人儿,豪迈不拘小节,和这老太太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没事提段虎干嘛,还对那个死鬼念念不忘?”
  花溪摇摇头,想把这五年的事儿都抖搂出出来告诉段嘉瑞,可除了给段嘉瑞添堵也没有用。肯定会让段嘉瑞搂着他温声细语的哄,说都是他的错,但看到他这么做,心里又说不出的憋闷。
  段虎知道他喜欢自己弟弟。
  他起初也想过把段虎当作大伯尊重,但段虎随着时间的发展,逐渐对他动手动脚,最后竟发展到脱裤子让他去摸去感受那里的存在。
  花溪被段嘉瑞惯坏了,忘了生为双性的低贱,还下意识的使小性子……
  被逼急了也会还手,又抓又挠的反抗,甚至还会咬人。这就惹怒了段虎,总会被教训顿狠的才老实。
  次数多了,也就让段虎对他失去了兴趣。
  但段虎的坏比直接打他还要过分,虚伪的让花溪作呕。他在段老太面前装作很维护的样子,背地里却总是和段嘉瑞去比较,骂他是瘟神,连段嘉瑞都不要他了。
  他总想着装十天半个月的好人就能让花溪感恩戴德。
  但花溪在前十七年过得还算正常,并没吃过什么苦,父母对他疼爱有加,之后就是段嘉瑞细心温柔的关护。
  就算看不见,花溪也渐渐地被段嘉瑞吸引,他分得清谁对自己是真的好。
  段嘉瑞会为了自己赶走看他笑话的小孩,还愿意花时间逗他笑,变着法的倒腾出山里没有的东西作为惊喜。
  段嘉瑞一定是个阳光温暖的人。
  少年的情窦初开是热烈的,花溪是他们中最先捅破窗户纸的人。
  溪流淙淙,石块依次分开组成一条线,长满湿滑的青苔。段嘉瑞脱下鞋跳进水里扶他过去,那只手比他的大一些,热一些,紧紧地攥着他的手。
  段嘉瑞另一只手臂在旁边虚护着,笑得清朗:“相信我,摔下来我也能接住你。”
  花溪的脸没由的红了,他感觉那烫人的温度从相贴的皮肤传来,烧的他全身发热。等走过去后,段嘉瑞都松手了,他也没舍得放开。还十分不要脸地拉的更紧了,向段嘉瑞靠近一些。
  当时段嘉瑞愣住了,问他怎么了。
  刚说完,花溪就挤进了他怀里,面红耳赤的将脸埋在段嘉瑞肩膀上,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段嘉瑞因为他是男生拒绝的话,他就告诉他自己的秘密,他也可以像女孩子那样生孩子。
  段嘉瑞没有立刻将他推开,全身僵硬地被花溪搂着。
  参天大树的树影婆娑,太阳的光被筛成豹纹似的光斑,段嘉瑞仰头望着上面,觉着刺目的阳光晃得他睁不开眼。怀里的人也在紧张,耳边是花溪害羞的温度和呼吸,两只细手臂搂着他的腰。
  他恍惚间似乎听到耳膜充血的声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比树林窸窸窣窣的声音还要响亮,将世界侵占为空白,只剩下莫名激动的心跳。
  鬼使神差中,他慢慢地用同样的动作回抱住花溪。
  温软、弱小。
  像只完全依附于他的小猫。
  段嘉瑞在十六岁那一年第一次生出保护欲,对象是与他性别相同的少年。
  现在花溪挨着段嘉瑞,他忽的想起在坐在段嘉瑞腿上时,他总会有这个小动作。
  他看不到段嘉瑞,只能用触觉来感知。用手指轻轻抚摸着,他喜欢的少年鼻梁挺翘,眉骨凸起来,眼睛是大大的双眼皮,眉毛很浓,睫毛很长。
  对了,嘴唇也薄薄的,但和他本人一样柔软。
  想到这里,花溪禁不住笑了下,他还是喜欢段嘉瑞的。
  段嘉瑞则有些不开心,一天一夜了,聊别的花溪没有笑,偏偏提到段虎就笑了。捏了捏花溪本就没有多少肉的脸颊,指腹落在浅淡的小梨涡上,幽怨道:“别笑了,还是想想怎么和段虎他妈交差吧。”
  花溪捂住被他捏过的地方,抿着唇仍藏有笑意,羞涩道:“……那我们弄个落。红?”
  他可以的。
  他听父母说过自己的女**官是健全的,没有人进来过,那个膜兴许没有随着年龄增长而消失,还在的话就是他为段嘉瑞守身如玉最好的证明。
  花溪认为这是可行的。
  到时候他不用多说,段嘉瑞肯定会激动的亲吻他,用力的把种子给他。
  他也不用再牵挂段嘉瑞的不告而别了,只要段嘉瑞愿意和他睡觉,还像从前那样对他好。耽误的这五年,受过的屈辱,他都可以抛之脑后,痛痛快快的和段嘉瑞做恩爱的夫夫。
  花溪的脸颊微微泛红,期待的垂睫等待着段嘉瑞的动作。
  段嘉瑞也是这么想的,有一块红就得了,过上一两个小时氧化了也发现不出问题。
  说干就干。
  他起身在屋里晃一圈,在针线筐里找了根针刺破手指,滴了两滴在白布上。将那块布在桌上摊开晾着,看了一眼就重新回去躺着了,行动力算是点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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