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他自己也清楚没有,但还是难受,凭什么不让他和段嘉瑞亲热。
  段嘉瑞见他眼泪越掉越快,忍不住气笑了,拖着椅子坐到他对过:“至于吗,不和你睡觉就值当的掉金豆豆?”
  花溪低着头不理他,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吧嗒吧嗒得掉在裤子上,洇开深色的水痕。
  “……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你还装不明白。”
  段嘉瑞捧起他的脸,拇指从眼下揩去泪水,隔着颊肉能摸出来他嘴里那口还没咽下去,这下是真气乐了。
  “宝儿,先咽下去,容易呛着。”
  花溪呜咽一声,边哭边嚼嚼嚼,一点凶狠的气势也没有了。
  “好吃么?”
  “……好吃。”
  段嘉瑞无声叹了口气,无奈感慨这都是什么事儿,他又不是断了根的老和尚,眼前这位又是自己媳妇儿,谁特么经得起撩拨啊。
  他哄着花溪吃完后,才向他解释了原因。
  花溪没有多大的反应,眨眨眼片刻后抬眸望着他,哽咽着承诺道:“我心甘情愿……”
  这段时间段嘉瑞是他的男人。
  他喜欢段嘉瑞,所以他心甘情愿。
  段嘉瑞要的是一辈子,他见不得自己媳妇儿受苦,非得把风险都排除在外才行。
  【两个犟种的爱情故事。】
  艹。
  段嘉瑞快烦死这个煞笔系统了,时不时就打断他和花溪的氛围,他忽视垃圾统的阴阳怪气。
  他们继续闹着别扭。
  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弱弱地问着有人在吗。
  段嘉瑞疑惑的一怔,花溪也有点懵。
  那人鬼鬼祟祟的走进来,看见他们时露出一笑,焦急地直奔而来,准确的来说是奔着花溪来的。
  “你是?”段嘉瑞起身挡在花溪前面,戒备道。
  柳影惊慌的垂眸,粉面桃腮尚在年华,他没想到会看见段嘉瑞这么一个正常男人。
  他隔了一段距离,小声道:“花大夫,清磊他生病了,烧的厉害,你能不能跟我去看看……”
  第91章
  今晚的月亮比昨天的要圆润一些, 但还是残缺一角,白晃晃的悬在天幕。
  流云被风吹皱花糊了月上的边缘,沿着山路拾级而上。年久失修的石板路两旁是松柏大树, 苍劲扭曲, 盘根错节的顶起路上的石板。
  因为这个垃圾系统的错乱, 段嘉瑞白天在现实世界,晚上一入睡,意识就来到了这个小说里面。细细算下来也有将近十年的光景,两头颠倒的生活让他从最开始的精神错乱到坦然接受,换言之就是麻了。
  但他还是没有听说过村里有柳影的存在。
  【宿主, 设定里说柳影生下孩子便跟随丈夫从f市搬到了这里,直到丈夫去世都没有再回家。】
  段嘉瑞扶着花溪上台阶:“小心脚下。”
  同时他回头看了眼绵延起伏的大山, 是一望无际的重岩叠嶂,莹白的月光为山峦披上一层华光,银辉闪烁。在最远处地东方,隐约能瞧见一条波光粼粼的大河,不知将要流向何处。
  他和花溪试了, 跑不掉的。
  山的外面还是山。
  十年过去了,段嘉瑞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冲动,十六七应该正是冲动的年纪吧。现在他是遵纪守法的好警察,单是锦旗一年就得收到四五个, 局里的同事也不把他当成混日子玩的二世祖,不少人说他和印象中的富二代不一样。
  在他们口中自己压根就不是违法乱纪的人。
  兴许是当时压抑的太久了,没人能理解他到底属于那一边儿, 好容易有个能接受他遭遇的恋人,还要被一个禽兽逼。奸。那可能就是他的爆发点,唯一可惜的就是没下死手。
  再给段嘉瑞一次机会, 他可能会选择做的更好。
  不对,真是疯了。
  段嘉瑞握了握花溪的手,强迫自己专心于他们之间的对话。
  离开段家,花溪和几年前一样,安抚着慌乱的病人家属,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力而为的——花溪的父母是村里卫生室的医生,自愿放弃外面的生活回到家乡。
  小的时候,段嘉瑞还听说村里人夸过花溪父母的好,菩萨心肠之类的漂亮话。
  他们很爱花溪,为了让自己孩子不受到歧视,就隐瞒花溪的性别。后来怕他被发现秘密,在花溪很小的时候不准他和同龄人玩,教他辨认草药,摸索身上的穴位,只有做个有用的人才能避免被厌弃。
  在段嘉瑞和花溪成为朋友没多久,他就热衷于半夜跳墙出去找他,看看花溪需不需要陪着出急诊。
  小花医生,小花大夫。
  段嘉瑞有些后悔了,他当时不该问花溪愿不愿和他私奔的……
  但他不出头的话,花溪就会被他二叔糟蹋。私下里相处能发现花溪性格娇矜,看不顺眼的就是看不顺眼,当时他还特别欣喜地亲了段嘉瑞,明显是赞赏他的做法。
  “柳影没有试过带他儿子跑么,他丈夫还活着时。”
  【宿主请稍等,正在加载中。】
  【宿主,原文里写的是柳影丈夫扣留了他的证件,到死都没有给他,即使他有机会跑出去也回不了家。娇生惯养的双性人和不通人事的幼儿组合,有些困难啊……】
  段嘉瑞了然,这就是明目张胆却没处说理的人口拐卖。
  真他妈好笑,时至今日在他身边发生的事都是有所耳闻的,并不新鲜。
  他现在彻底没什么好说的了,因为接下来系统又撺掇他去扮演正直的禁欲继父,可拉倒吧。等到世界线完成60%,他就立刻带花溪回去,跟这个狗屁倒灶的世界说再见。
  到了柳影家里之后,花溪把了下脉,摸了摸杨清磊的额头的温度,又问了一些相关的问题。
  段嘉瑞很自觉地和两个双性保持距离,但为了防止花溪叫他,他离得也没有多远。
  花溪向柳影要了根绣花针,在烛火上烤了一会儿,便摸索着杨清磊的耳朵,刺破了耳朵尖尖上的皮肤。很快一点红色的血液流出,他拿了一张纸在下面擦拭。
  灯光黯淡。
  段嘉瑞满是欣赏的注视着花溪忙碌,认真工作的人总是格外有魅力,和白天黏腻撒娇的花溪判若两人。他很难说出这种感觉,强行沾边的话应该是骄傲?……毕竟人前人后的花溪是两幅样子,对他特别好。
  他眸中的笑意渐浓。
  忙完后,花溪用手背贴了贴少年的脸颊,还挺烫的,蹙眉问道:“嘉瑞,你着急回去么?”
  “不着急,怎么了?”段嘉瑞有些讶异,终于不对他直呼其名了。
  花溪解释道:“他烧的厉害,我想在这儿等一会儿,等温度下来点咱们再走。”
  段嘉瑞看他认真的模样,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笑道:“小孩没事儿就行,要是老太太把门锁了,咱们就跳墙回去。”
  “你妈肯定给你留门。”花溪怕吵着杨清磊休息,压低了声音,“柳哥,你去给小磊淘两条湿毛巾吧,敷一会就下来了。”
  柳影连着应了两声,着急忙慌的小跑着出去了,这会儿花溪就是他的救命稻草,说什么他都会听的。
  他丈夫去世没多久,杨清磊就发了一次高烧。
  村里人没有愿意帮双性看病的,和他丈夫交好的朋友说可以看看,但得让柳影和他睡一觉。柳影将人痛骂一通拒绝了,他好端端一个清白的人,干嘛要被他糟践了。
  也就是在这场高烧中,柳影的孩子成了哑巴。
  柳影吓得六神无主,只能去求那个人帮孩子看病。但那人把他睡了之后也表示没办法,谁让他来晚了,要是早点愿意脱光了让人睡也不至于殃及杨清磊。但又给他一丝希望,让他去找别人问一问。
  问来问去,杨清磊的病没好,他身上的衣服反倒越来越少。
  是个男的就可以和他睡觉。
  柳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起初有几分不食嗟来之食的骨气,但经不住现实磋磨。即使他想找正经工作也没人要他,还不如脱下几块破布做暗门子,这是他能最简单养活他和杨清磊的办法。
  被杨清磊发现后,他也有些理直气壮,说要不是为了杨清磊,他也不至于去跟别的男人在一块。
  对,都是为了孩子。
  他自欺欺人。
  直到前一阵,段熊扛了两袋大米来找他亲热,杨清磊挡在门口不让段熊进来。他的孩子身子骨还没长结实,瘦瘦高高的,却和黑壮的段熊扭打在一起,一副不要命的架势。
  赶走段熊后,杨清磊将柳影拽回屋里,粗暴地去扒他的衣服。
  柳影对这个流程习以为常,他赤身垂首而立,白嫩的手臂挡住胸前的丰盈,另一只手挡住身下,犹犹豫豫着……但他的孩子没有更进一步,反而哭了出来,温凉的泪水落在白肉上,可以清晰感到水迹流淌。
  他隐约在杨清磊破碎的抽泣声中听到妈妈,模糊不清。
  在杨清磊放开他后,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换了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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