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说。”
贝恪还是对此很犹豫。
他自觉没受到什么情伤,也不会想不开,更不会卑微地去恳求项知墨复合或者怎么样。
他就是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白天的时候工作难以集中精神,晚上回到家面对曾经跟项知墨一起生活过很久的房子,总觉得心里面酸酸涩涩。
可能八年的时光到底没那么容易忘记,分手后的人没那么容易迅速习惯单身生活。
他需要时间跟自己曾经的八年告别。
所以他出来找好友陆沉鹤聊聊,换个环境,在想这样心情会不会好些。
他跟陆沉鹤是大学同学,认识七八年了,因为性取向相同是一个圈子里的关系一直不错。
当然他们清清白白,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任何超出友谊的行为。
因为二人撞号了,都是下面那个,这也就注定他们只能成为gay蜜。
陆沉鹤张张嘴还想劝,但那边顾客叫他有事他只能先去看看,同时告诉贝恪看到好的就不要犹豫,抓住机会及时行乐,做好防护措施就没问题。
陆沉鹤离开后,酒吧里光怪陆离的世界在贝恪面前展开。
没有其他人陪他聊天,他独自坐在吧台的位置,看着整间酒吧。
酒吧的光线大多很昏暗,四周有五颜六色的彩灯,营造一种昏暗又暗示人放荡的环境。
舞池有很多人在跳舞,角落有独自坐着喝闷酒的人,卡座上有三三两两约在这里玩乐的人。
他看了片刻,不自觉地再次喝酒时发现酒杯里的酒已经空了,只剩下几个冰块和几片薄荷叶。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一杯调酒都喝光了。
这个认知让他觉得身上莫名有些热,忍不住松松领口。
看着酒吧里各种各样的人,他在想约一下好像也不是不行。
及时行乐,追求简单的身体上的快乐。
就像陆沉鹤说的,做好保护措施就可以。
如果这个圈子里真的找不到可以从一而终的伴侣,那不如就追求身体上的快-感。
只要不碰感情就不会受伤,也不会累。
但也只是想想。
贝恪晃晃头,觉得他今天可能喝得有点多,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
生性保守的他虽然现在有些冲动,但还是本能抗拒跟陌生人发生关系。
他拿出手机给还在忙的陆沉鹤发条消息,起身离开。
【作者有话说】
忽然很想写这种类型练习感情线,决定插个队
灵感来源于我在cbd工作的那几年
每个投行和外企的架构都有差别,这只是本小说,希望不要过度带入现实
第2章 相遇
晚上八点多,裴梓逸在跟合作公司瑞康医疗的人吃饭。
瑞康医疗有意收购同行业的闻泰医疗,希望能够完成良好的产业整合,在业绩方面再创辉煌。
托索投行这次是买方瑞康医疗的独立财务顾问,双方已经签订合作协议,收购金额应该会超百亿,是今年整个托索投行的大项目之一,裴梓逸身为投行md自然会亲自盯这种重要项目,今晚就是陪瑞康医疗的人在吃饭。
酒过三巡,饭局快结束时瑞康医疗提出会所邀约,裴梓逸如同之前一样婉拒,随后熟练地将身边的上司ceo沈鹏和手下的vp傅泽推出去替他应酬。
被手下得力干将推出去并且已经快六十要退休的沈鹏:“……”
这么大的岁数还让他去,也不怕他马上风。
沈鹏年轻时的确是风月场合的常客,但现在年纪大了养胃,早好几年就不去,所以也婉拒这次邀约。
到最后有资格作陪的只剩下拥有vp头衔并且负责这个项目的傅泽,于是傅泽可怜巴巴地独自跟着去会所了。
他看对面合作伙伴去了好几个人,而他只有一个,深深怀疑自己要被榨干回不来了。
离开时瑞康医疗的董事长笑着跟裴梓逸说:“上周还在一个商业峰会上碰到过令尊,他的精气神看着真好,完全不像五十多岁的人。我跟他聊了几句,听他的意思似乎是有意要做光刻机方面,真佩服他的进取精神,我这个年纪已经完全不想去探究新行业了。”
裴梓逸客气道:“家父常言活到老学到老,要紧跟时代,不能被抛弃。”
董事长配合地夸赞几句,双方道别。
离开后裴梓逸拒绝秘书的陪伴,独自离开。
跟合作公司的人吃饭难免会喝几杯酒,他酒量很好,几杯酒不会让他有太多感觉,但到底喝酒了不能开车,再加上今晚公司给他配的司机有事先下班,他没有让公司再派其他人来接。
合作公司的人倒是说要让司机送他,但是他婉拒了,觉得太麻烦。再加上他这个人有洁癖不喜欢陌生人碰他的车,因此也不会选择代驾。
幸好刚才吃饭的餐厅离公司很近,他选择散步先回公司在办公室洗漱换套衣服,再叫家里的司机来接他。
月明星稀,夜晚的cbd街道明显比白天少了几分喧嚣和热闹,
可能是刚谈成一个大项目的兴奋和富有成就的感觉还残留在骨子里,也可能是五月底的天气已经燥热,他忽然想去酒吧喝一点冰酒。
他走进路边昏暗的酒吧坐在角落,随意点一杯酒 ,等调酒端上来他喝了一口后才发现这杯酒的度数很高。
夜店喧哗热闹,旁观乐队鼓手的鼓点敲得十分密集,他待了片刻觉得很吵,干脆在一杯酒喝完后起身离开。
他个子高,走路步子很大,渐渐赶上身前的人,跟对方一起走到酒吧门口。
那人比他矮了一头多,身材纤细,裴梓逸随意扫了眼,觉得对方的手腕可能细到他单手就能扣住。
说巧不巧,两个人一同走出酒吧大门。
大门虽然算不上小,但两个成年男人一起走出去难免会碰到彼此。
裴梓逸性格高傲冷漠,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没必要迁就任何人,毫不放慢脚步地走出去。
贝恪则是不知不觉喝多了头晕眼花,莫名燥热,没留意到周遭的环境,走出去的时候不自觉撞到另外一个人身上,脚下一软,忽然擦过对方的身体,一下子摔在地上。
裴梓逸:“……”
这像极了碰瓷的模样。
偏偏来找他碰瓷的人还不少。
很多接近他的人都抱有一步登天的妄想,看他事业有成家世又好就想来捡便宜,觉得碰瓷能够接近他,认为传说中的“你吸引了我的注意”在现实中也真实存在,一场吵架,一场交锋,就会让他动心。
但裴梓逸早练就一副铁石心肠,看到对方摔在地上直接走开几步,打算离开。
贝恪好不容易从摔得七荤八素的感觉中挣脱,勉强抬起头,本能地呢喃着:“好疼。”
他的声音很清润,有十足的少年感,温温软软的,像一只小猫在挠主人的掌心。
裴梓逸回头,恰好看到贝恪抬起眼睛。
眼前这个刚摔倒在地上的人显然脑子也不甚清醒,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似带着朦胧的雾气,却意外透出几分单纯和天真。
对方有张瓷娃娃一样精致无暇的脸,皮肤白皙细嫩,一双眼睛大而明亮,睫毛浓密纤长,整个人带着跟酒吧格格不入的干净。
裴梓逸看到对方时,觉得这种人不应该出现在cbd的酒吧,应该待在豪门里做不谙世事的小少爷。
他低头看了片刻,难得提醒道:“打电话叫人来接你。”
贝恪现在脑子迟钝,明明听到对方说了什么话,但大脑就是理解不了,也无法执行,只能呆呆地看着对方,微微张着殷红湿润的嘴唇。
裴梓逸在想,如果他不管这个人的话,对方会不会成为一只醉虾,不知道被谁捡走,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贝恪依旧坐在地上,虽然是燥热的五月底晚上,但在地上坐久了也会觉得凉。
他本能感觉现在应该站起来想办法走回家,但他站不起来。
他脑子命令自己要站起来,身体却软绵绵地用不了一丝力气,甚至迟钝到都没办法拿出手机给陆沉鹤打电话求援。
他只能木然地坐在地上喂蚊子,打算等酒劲儿慢慢过去后再想办法自己走回去。
面前的男人似乎还没走,在看了他片刻后半蹲下来,一张俊脸放大状出现在他眼前。
男人很高,贝恪迷糊地意识到,对方半蹲下来还比他高了很多,他要抬头仰视对方。
“还能走么?”
他听到面前的男人问。
面前的男人穿着白衬衫西装裤,看起来十分简单,但在这边上班这么久,贝恪也依稀能分辨出衣服的价格。
男人身上穿的衣服不便宜,面料柔顺光滑,垂感极佳,是那种即使在身上穿一天依旧有型的质地。
他猜不出来具体多少钱,但感觉有四位数或者以上。
托cbd各种商场里大牌的福,他也看到过不少四位数和五位数的衬衫和西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