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是他那张挂在学校光荣榜的照片。
  黎又瑜没有第一时间说认识,不了解情况前,他不想这位绝望的母亲做出伤害自身的事。
  “阿姨,你为什么找他?”他指着照片问。
  “我的女儿是被他逼死的……”
  女生母亲所述,姓苏的主动追求女生,跟她谈起地下恋爱,他要求女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女生深陷其中,相处没几天,在男生的花方巧语下,女生失身于他。
  一个月后,女生发现自己怀孕了,不敢告诉任何人,害怕的女生将一切记在日记本中,即便在日记中,她都不敢写下男生的名字,只敢用“苏”字代替,唯一遗漏的,是女生藏在枕头套中的一张照片。
  可怜的母亲哭诉着女儿的乖巧,她翻着手机,相册里全是女生的照片,突然的一张侧脸令黎又瑜心头一颤,那张侧颜,跟自己如此的相像。
  无法形容那一刻的慌乱,直到那位母亲上了家人汽车,黎又瑜站在春日的阳光下,遍体生寒。
  第53章
  傍晚,他在学校多媒体室找到苏星洲,苏星洲维持着他的病态绅士面具,身边围着一群女生,黎又瑜清楚的知道苏星洲完美外貌之下隐藏着怎样的人格。
  黎又瑜怒气直线上升,“苏星洲。”
  “黎同学也来听读书会?”苏星洲的眼眉弯扬,身后投影幕布正播放《洛丽塔》删节片段。
  黎又瑜举起手机,锁屏是女生母亲展示的那张侧颜照,“她,跳楼了。”
  苏星洲温柔地对着黎又瑜笑:“黎同学似乎心情不美丽。”
  多媒体设备突然蓝屏,跳动的噪点中,画面同时定格在屏幕,是女生的流产单。
  “你猜她的胚胎组织现在泡在哪个培养皿里?”苏星洲俯身调试投影仪,真丝领带垂落到黎又瑜手背,触感毛骨悚然。
  大屏幕突然切到生物实验室监控,玻璃瓶中悬浮的胚胎逐渐放大。
  女生们发出陶醉的惊叹,无人察觉黎又瑜的指甲掐进掌心,“苏星洲,你才是真正的垃圾。”
  “嘘!”苏星洲的唇擦过他耳廓,“跟赵禹庭比,我算正常人,他一个冷血的怪物你都能……”
  他的话没有说完,黎又瑜的膝盖顶上他的腹部,苏星洲吸气,“你知道的,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谁叫我那么喜欢你呢。”
  黎又瑜的拳头没能落到他脸上,苏星洲避开,“去天台,敢吗?天台有你想要的答案。”
  “你不要后悔,我怕我忍不住把你推下去。”
  “原来你是想换个地方,那就花园,花园的玫瑰开的不错。”
  学校花园内,黎又瑜再次拿出照片,“为什么伤害她,她是无辜的。”
  “怎么能算无辜呢,怪只能怪她长的太像你了,怪只能怪她不遵守游戏规则,多可笑,她说她爱上我了,多么廉价的爱,对了,她怀孕了,真可笑,我可不想多一个私生子。”
  黎又瑜恨不得手里有一把刀,狠狠刺进苏星洲心脏。
  “不,最该怪的人是你,你早该接受我的求爱,那样,我的眼里怎么可能容下一个替身,你是不是很生气,你想杀我,哦,忘记告诉你,她叫什么来着?算了,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妈妈得了重病,我家的医院免费替她治疗,你想杀我,来啊。”
  黎又瑜手抖的厉害,他知道苏星洲说的都是真的。
  苏星洲靠近,冷不防的凑过来,对着黎又瑜的脸亲过来,“你可以去报警,法律会判定是我杀了她吗?我只不过是不接她电话,其他的,我什么都没做。”
  他的唇离自己的脸只差0.5厘米,黎又瑜咬牙忍下一切,“你做过反社会人格测试吗?”
  “很遗憾的通知你,”苏星洲笑着,“我有躁郁症,医生说我不适合做反社会人格测试。”
  他安排好了一切,即便警察真的查出女生死前跟他联系过,如他所说,不能定他的罪。
  黎又瑜有些想吐,头晕,脚步沉重。
  “跟着我,”苏星洲的指尖划过黎又瑜脸颊,“我知道你想查什么。”
  黎又瑜惊骇不已,“你在监视我?”
  “哦,很不巧,你在黑市买的那套设备,正好是我发小的,我查过你的背景,你养父母死了,你怀疑跟赵勋,也就是我那个废物姐夫有关,我可以帮你找到你想要的一切答案。”
  “不需要。”黎又瑜大步离开花园。
  赵禹庭匆匆结束收购案的会议,巴别塔议会再次发来邀请函,希望他出席下周的会议。
  郑修源扶着眼镜,“他们在变相逼迫,这次的收购案久久未成谈妥,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会议在下周几?”
  郑修源告诉他时间,赵禹庭抬手看表,“回信,告诉他们我会准时出席。”
  “好,”郑修源提醒,“赵总,你从早到现在没进食过。”
  “让人送杯咖啡来。”
  新的助理是个刚出社会的小男孩,男孩有些紧张,推门时没端稳托盘,咖啡杯打翻弄脏地毯,新助理吓的趴跪在地,颤抖的指尖正抹开咖啡液,:“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浓缩咖啡在地毯上洇成不规则图形,男孩背对着赵禹庭,收拾碎瓷片的姿势勾起更深的厌恶,他的低腰裤子露出黑色的内裤带子,赵禹庭冷脸,摆手:“出去吧。”
  郑修源叫人过来收拾,嗅到清洁剂里混着的山茶花香,赵禹庭突然想起黎又瑜,这是黎又瑜在时专门为他的办会室配置的花香味。
  新的咖啡送进来,郑修源站在原地没动。
  多年默契,赵禹庭翻着报表,“是黎又瑜还是赵向聿?”
  郑修源:“保镖传来信息,黎先生跟苏家的小儿子似乎有些过节。”
  “小孩子间打打闹闹,不用汇报。”
  “苏家的亲吻了黎先生。”
  赵禹庭的钢笔尖戳破财务报表,墨迹沿着白纸爬行,“照片发我。”
  郑修源提着气,将保镖拍摄的照片发给赵禹庭。
  玫瑰花从中,养眼的两个男孩近距离面对面站着,穿着高定服装的男孩偏头吻在另一个抿着唇的男孩侧脸。
  黎又瑜收到周晨来信,他已顺利到达,他在马里斯一切安好,黎又瑜祝他幸福,并告诉他,已定好回瑞阳县的时间。
  离毕业还有三个月,时间安排的刚刚好。
  晚上,黎又完澡出来,宿舍的门后多了一张纸条,纸条被飞镖钉着,信纸上印着凌海集体的logo,极简的一行字:“学校后门,十分钟之内赶过来。”
  手机寂静,没有信息,没有电话,黎又瑜打给赵禹庭,赵禹庭没接。
  胡乱吹了两下头发,睡衣都没来得及换,套上外套拉开门外面跑。
  天空飘着细雨,宿舍楼下的共享单车不是没电就是故障,好不容易扫到一辆,到后门已过去十五分钟。
  黑色车停在路边,黎又瑜敲响车窗,赵禹庭冷漠地盯着他:“你该找个理发店处理你的头发。”
  黎又瑜扶着车窗框架喘气,“这么久没见,你就是来要求我理发的?”
  “你现在像个流浪汉。”
  “我能先上车吗?下雨了,我很冷。”
  赵禹庭下车,绕到后排,推搡着黎又瑜坐进去。
  “你的司机呢?”
  “你希望我的司机在旁边见证我们在车里……”
  黎又瑜动作敏捷地去捂他的嘴:“你不觉得这话说出来烫嘴吗?”
  “什么话?”
  “就……”黎又瑜看清他揶揄的笑,“好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赵禹庭掏出酒精棉布,在黎又瑜没防备时擦过他的唇,又擦向脸颊,赵禹庭的拇指碾过他下唇破口,“我不喜欢我的东西被别人碰。”
  黎又瑜用力擦唇边残留的酒精味,“你疯了吗?你心情不好可以去找专业的心理医生开导。”
  “他吻了你的唇吗?”
  黎又瑜瞪着他,沐浴露、洗发水的香气,混合着车内赵禹庭常用的香水味,黎又瑜有点闷,“你能把车里空调关了吗?”
  “回答我,他吻过你的唇吗?”
  “我根本不知道你说什么,除了你,谁会吻我。”
  赵禹庭将照片甩在他腿上。
  黎又瑜震惊抬头:“你到底派了多少人跟踪我?”
  “是保护你,他吻你嘴唇了吗?”
  他在这个问题上无端纠缠令黎又瑜火气直蹿,“没有没有,我他妈没有跟你以外的任何人接吻,照片角度有问题,如果可以,我希望杀了他,我并不想被一只疯狗咬上一口!”
  “为什么?你需要赞美,他会时常赞美你。”
  “没有为什么,我要回去了,赵先生,下次请不要让人跟踪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若你执意,下次我会让你看到我跟别人开房的照片。”
  赵禹庭用力扯开黎又瑜的睡衣,锁骨下方浮着激动的粉色,“你在威胁你的主人,你该知道会承受怎么样的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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